“我到上空!”一名隊員喊道,旋即升高飛行高度: 他要用更廣闊的視野迅速找到男子的位置。
“呤~!”
一絲亮光印在這位隊員的眼瞳倒影裡,下一瞬間,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旋轉風刃切開了他的右肩,血液頓時從巨大的傷口噴出!
隊員痛得發出悶哼,身體一晃失去了平衡。
這……這個傢伙想到了我們可能會提升高度,所以一直在盯着上方!好險,要不是危急關頭拼命將腦袋移動了一個位置,現在準沒命了!
在努力重新恢復飛行平衡的期間,隊員腦海中閃過了這些念頭。
“咻~~咻~咻——!!”
幾道同樣的風刃朝着隊員斬去!男子並不打算僅此收手!
“小心!!”
底下的另外兩名隊員看見了一道風刃擊中自己的同伴,瞬間鮮血四濺的一幕,也看見了其它緊隨其後襲來的風刃,他們忍不住高聲提醒同伴。
就在最近的一道風刃距離受傷的隊員不過幾米的時候,由無數水珠飛速匯聚而成的水牆,攔下了這些能輕易割開鋼鐵的風刃。
一名隊員見狀趕忙提高飛行高度,接住了飛行狀態失控的同伴。
“2點鐘方向,目標正往街道的位置逃跑。”受傷的隊員用手按壓着肩膀上的傷口,減少出血量,同時告訴了同伴目標人物此時的位置。
剛纔的匆匆一瞥間他望見了男子正在往那個方向竄逃。
“這個傢伙有意選擇這種行人量多的方向,想製造混亂擺脫我們——得快點追上去!”這位隊員輕易想到了男子此時的想法,望着街道的方向,帶着受傷的同伴順着男子的逃跑線路追了上去。
身上纏繞着一層風流,在速度和靈活性的加持下,男子短暫從建築羣裡面甩開了身後的追擊。
暫時的;他明白正在城市裡逃竄的他多麼顯眼,只甩開了這麼一點距離根本不夠讓遁入人羣中,那三個城市護衛隊的人估計很快就能追上他。
思考着這些的男子穿過最後一段距離,進入了行車繁多的車道。
回頭望了一眼,視線中果然出現了緊隨身後三人。
男子的目光落在眼前不斷閃過的車輛、行人、街道兩邊的建築——正如前面那位小隊隊員的猜想,他打算在這條街道掀起混亂來逃脫!
狂風涌動,大量的空氣匯聚成一股股風流凝聚在男子的身側,他雙手猛地向兩側一拽,十指之間彷彿有無形的絲線連着躁動的風流,這一拽,拽動了身邊盤繞的風流。
極速旋轉的風流受到了某種施加力,化成了一道道鋒利的透明風刃激射而出!
狂風驟雨之勢的風刃切進了車道、車輛、綠化植物、建築中,被風刃擊中的車輛失控撞向旁邊的車輛,碰撞、翻滾,將整條道路堵塞;風刃切開了建築、地面,將碎石、泥土激起,揚起了一陣塵沙——一瞬間諾大的街道亂成一團!
行人發出尖叫,車輛嗚嗚作響。
看見這一幕的三位城市護衛隊小隊隊員不禁低聲罵了一句:“可惡!”
他們的發動魔法只能攔住前面靠近他們一些的風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從男子面前射出的風刃製造瞭如此大的破壞。
“楊宏,上升飛行高度!這些塵沙會遮住我們的視線!”架着受傷同伴的隊員對另一位同伴喊道,他已經看見了男子鑽進激起的塵沙中。
迅速提高飛行高度,三人銳利的目光掃着那些塵沙飛揚的街道,男子的身影並沒有從這團塵沙中出現。
等到他們三人飛進了這團漸漸散去的塵沙中,他們在混亂一片的街道望不到一絲男子的影子。
不甘心的他們盤旋嘗試尋找,最終在車道的一側找到一個黑黝黝的坑洞,坑洞下面連接着一條巨型排水道。
看着這個坑洞,隊員楊宏咬了咬牙,隻身跳進了坑洞中:“我去追目標,你們去幫助那些受到波及的市民。”
兩人沒有阻止楊宏,他們三人心裡其實也明白即便順着下面的排水道繼續追下去多半沒有收穫,在他們趕到、尋找男子身影的時間裡男子都不知道已經逃出去了多長的距離——目標已經跟丟了。
“隊長,我們跟丟目標了,樑申輝負傷,一條街道受到目標攻擊,多輛車輛相互撞擊,現場一片混亂,粗略估計在場至少有十多位市民受傷;楊宏一個人繼續沿着目標留下來的蹤跡追下去了。”扶着受傷同伴的隊員按着耳麥低聲向許青默彙報目前狀況。
耳機那邊的許青默沉默了兩秒,平聲說道:“讓楊宏先回來,目標是法師,而且不是一二三階的低階法師,單獨追擊容易出事;我們現在趕往你們那裡,先幫助受其牽連的受傷市民們。”
“明白。”
……
巨型排水道內,全速飛行的楊宏突然停下,他望着眼前看似正常無比的排水道,目光凜然。
眼前的這段排水道忽然產生了一絲奇怪的元素波動,若不是他感知到了這絲微弱的元素波動,便要一頭撞上去了。
楊宏不進反退,前方那段排水道多半有目標佈下的陷阱之類,直接衝過去不是明智之舉,得要先試探一番。
楊宏向後倒退的剎那,前方的排水道忽然爆發了劇烈的元素波動,這一瞬間沒有什麼爆炸轟鳴,但他心中卻警鈴大作。
在楊宏看不見的前方排水道,一根根由空氣凝聚、編織而成的絲線正鋪天蓋地的朝着衝來!
……
“倒是小瞧你們了,差點就被你們抓住,好吧,算你們過關,我就不對那兩個受害者下手了。
接下來,我不會再繼續作案了,至於能不能救到那兩個受害者,以及抓住我這個幕後兇手——就看你們能力了。”
第五受害者直播間,直播畫面上依次浮現了這段話。
金匯佃從屏幕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面前會議室內的專查小組成員。
來自臨時調用的第三區城市護衛隊第十七小隊的結果彙報在二十分鐘前已經傳達了第六區城市護衛隊這邊——抓捕行動失敗,目標人物逃走,小隊內兩位隊員負傷,此外還造成了一條街道十數餘行人受傷,外加數額不低的經濟損失。
面對這樣的結果,專查小組自然是失望嘆息,但在這之餘,多少也對“摸”到了真正的幕後兇手感到一絲慰藉,也暫時的從兇手的手中“救”下了兩名受害者。
“兇手竟然明言不會再繼續作案了,這不知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位專查小組成員喃喃自語道。
沒有人迴應他的話,因爲他們也無法判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單從沒有下一個受害者這一點來看,兇手的收手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兇手的收手讓他們第六區城市護衛隊面臨一個問題——如果他們不能從目前已有的線索蹤跡裡抓住那個逍遙法外的猖狂兇手,那麼就等同於放任一個殺人犯在城市中不管不顧,也無法告慰死去的受害者們的在天之靈。
而且,誰也不知道兇手的“收手”是否實屬,也不知道他能“停止作案”到什麼時候。
沒有抓住兇手,這始終是一個誰也無法忽視的巨大威脅隱患。
雖然明白以自己城市護衛隊成員的身份不該這樣想,但……
專查小組不少成員此時內心很矛盾。
短暫的會議就這樣在沉默的氛圍中結束了,對於整個案件的討論他們已是幾乎討論盡了,他們坐在會議室裡也只有等待前線小組的追擊結果這件事了。
“總隊長,請等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一下。”
會議結束、解散的時候,金匯佃出聲叫住了黃仁安。
“怎麼了?”黃仁安停下了腳步,走到了金匯佃面前問道。
金匯佃沒有回話,他雙眼輕輕斜了一眼門口還未完全散去的專查小組成員。
黃仁安當即明白了金匯佃意思,他是想要等人完全散去的時候再和他談,意識到這一點讓他裡產生了一點疑惑: 有什麼事需要這麼隱秘嗎?他和金匯佃私底下也沒有什麼值得避人耳目來討論的事啊。
等到會議室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金匯佃走到門口,關上了敞開的門,然後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他拿起一本筆記本電腦操作了一下後放在了黃仁安面前——屏幕上顯示的一段監控錄像。
“這是我們第一次通過監控鎖定兇手那間住所附近的監控設備錄像,錄像顯示這棟建築裡面一個帶着口罩、鴨舌帽,故意遮掩住面容的男性——這裡可以認定這個男性就是兇手——兇手出去後一兩分鐘後,我們的人就趕到了這。”
金匯佃讓黃仁安觀看完這段錄像後,又點開了另一段錄像。
“這段錄像來自兇手曾經住下‘聖塔’酒店,也就是我們剛纔查到的兇手所在地。
酒店走廊的監控顯示,兇手在走出房間後——就在走廊的這個位置遇見了前來的第三區城市護衛隊第十七小隊的人。”金匯佃指着屏幕上的這段畫面說道,“兩次我們都慢了一點,兇手快了我們一點。我剛纔詢問過第三區分局第十七小隊的人,從而注意到了一點——就在他們趕到‘聖塔’酒店前一分鐘,原本一直呆在房間裡不出的兇手忽然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了。
我們兩次與兇手擦肩而過,兇手兩次彷彿事先預知一般……”
“兇手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我們的行動!”黃仁安已經明白金匯佃想要和他說什麼了,他的眼神變得凌銳起來,“我們分局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