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審判庭的善意
漆黑的地底，這些白色的機甲風馳電掣，在地面劃過整齊無比的軌跡，胸口兩側的激光不時閃過，將遠處遮擋和阻攔前行的障礙清掃。
不久，在地下入口的一行人就見到這些列裝軍隊的正式機甲疾馳而過，毫不停留的駛入地底核心區域。
‘進入目標區域，開始分散搜索。’
‘發現混沌幻影殘留，空氣J3M6指數爲23.6，擴散因子低於預期。’
‘明確混沌幻影覆蓋範圍，開始封鎖。’
一具具機甲的前進路線和彎月般，迅速將之前怪物所在的位置包圍，然後一枚枚圓柱樣的微型自律單元自機甲後背發射，然後懸浮於空中。
這些微型自律單元向彼此射出藍色的光束，然後這些光束間又擴散出透明的光膜，將整個地底切割爲無數個封閉的空間。
這些機甲就位於預定位置後停下，隨後肩部的收束粒子槍對準現場還存活的個體，通過彼此間的網絡迅速分配目標，將所有人員鎖定。
“請在場所有聯邦公民放下武器，站立原地，停止運轉超凡核心，收斂魔力，如有違反，根據《聯邦安全公約》第三條，混沌幻影清除隔絕條例，將實行清理滅絕指令。警告，該條例有最高解釋權，無視居民身份，請各位謹慎言行，不要做出任何不符、可疑、引發衝突的行爲。”
這些機甲頭部的掃描裝置打開，一道道淡藍的波紋漣漪不斷擴散，確定着地底的環境和情況，然後再次宣讀警告條例。
對此，緹蘭和N等人只好站立原地，等待之後的審查。
後續的處理部隊在數小時後才逐漸抵達，其中有全副武裝的專業技術人員，也有聯邦審判庭的搜查官，還有軍方的一些代表。
將在場的所有人員收攏暫且關押後，這處地底被完全封鎖，而後搜查官們也開始挨個問詢，調查整個事件的起因和經過，同時，這也是赫希婭·緹蘭第一次坐在被審問的位置。
“赫希婭·緹蘭，可以解釋下你在場的完整經過嗎，還有你是如何擊潰那吞噬特殊物質而異變的怪物的。”五名審判官坐在她的對面，仔細打量這位容貌姣好而天賦特殊的少女。
“事情是這樣的……”雖說有些緊張，但她還是大致還原的講出了經過。
“你當時沒想過逃走嗎，這種事情明顯不是學生應該面對的。”對面一位冷厲的女搜查官推動眼鏡，審視這位表現特殊的少女。
“當時想到的是，我如果走了，恐怕會擴散開來，後果會很惡劣。”少女解釋自己的動機。
“伱真有這麼高尚嗎，要知道這稍有不慎，就是死在下面，或者被感染侵蝕，變成瘋子。”
“我大概能抵禦一定程度的侵蝕，這和我的天賦有關。”
“天賦？”其中一位搜查官翻動資料，想繼續尋找記錄，但屏幕上突然顯示出一行字。
‘您的權限不足，無法查閱該公民的具體資料，請諮詢上級，或者聯繫中央檔案館。’
“呃……”對於這種罕見的情況，幾人稍微皺眉，看來今天遇到的這位少女，來歷不小。
幾人停頓了下，隨即一陣提示音在審問室內響起，一人接起桌上的通訊器，隨後一陣通話響起。
“……是，好的，我們知道了。”他一邊迴應，一邊看了看對面安然坐着的這位黑髮少女，雖然有隔音玻璃的阻隔，但這位少女似乎聽到了通話的內容，對他微微點頭致歉。
“好吧，看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爲首的那人站起身，和身邊幾人耳語幾聲，隨後退出了房間。
不久之後，一位穿着深藍立領制服的男人走入這審問室，他打開頭頂的暖光燈，讓氣氛稍微緩和，然後降下中間隔絕的金屬玻璃。
“晚上好，赫希婭，希望剛纔的事情沒讓你受到驚嚇。”他試圖讓氣氛緩和下來，不過他那張天生國字臉，還有幹練的衣着，魁梧的身軀，都很難給人放鬆的感覺。
好在赫希婭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女孩，因爲歌姬的天賦，能輕易分辨別人的情緒和謊言，對方確實對自己懷有善意。
“晚上好，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少女點點頭。
“我叫克邁拉，隸屬聯邦中央審判庭，職位是高階搜查官。”他展示出自己的身份ID還有防僞密鑰。
“聯邦中央審判庭嗎……真是了不得呢。”赫希婭注意到他衣領處的鈷藍星墜標誌，這代表他是遵循愛繆拉琳遺志的成員，發誓維護聯邦的公正和統一。
雖說鈷藍星淚派系的人員大多公正嚴明，但這種氣質也常常讓人心生畏懼，難以親近。
“克邁拉先生，如今我的資料，您是都掌握了嗎？”少女有點好奇自己在聯邦審判庭的形象是什麼樣的。
“我們只會比艾德絲學園瞭解的更多，其餘的我就不能再說了。”他搖搖頭。
“你不必太過緊張，事實上，對於歌姬，聯邦內部一向都是重點保護和寬容的，如果你已經出道了的話，剛纔那樣的場面應該也不會出現。”
“對於這次事件，我們會盡快處理和收尾，不會打擾到你的學園生活，關於混沌幻影的調查，之後會由我們來介入。”
“嗯嗯，我明白的，謝謝克邁拉大叔。”她明白對方話中的勸誡，希望她不要深入牽扯進混沌幻影相關的事件。
“這樣便好。”一向都是他審問調查別人，這種懷柔式的勸誡，克邁拉很少去做，好在今天這位黑髮少女很善解人意，沒有讓他爲難。
“關於事情的經過，這邊已經根據其他的人的口供和現場的監控瞭解清楚了，等會再過十分鐘，你就能恢復自由了。”
“不做檢查嗎？”少女有點好奇，一般而言對於可能沾染混沌幻影的人，都要檢查她是否被侵染腐蝕。
“檢查會有，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會比較慎重。”克邁拉也是斟酌語言，雖然對面這位少女才十六七歲，但考慮她的天賦，以及未來的可能，一切行爲都要慎重。
“稍等一會吧，等會會有人帶你做檢查，然後就可以解除關押狀態了。” 之後，兩人又談論一些輕鬆的話題，比如少女最近在看什麼書，喜歡什麼風格的音樂，直到一位身材成熟的女子走進來。
“晚上好，赫希婭，還有克邁拉長官。”她打着招呼，然後坐在克邁拉身旁。
“這位是艾梅蘭達，中央審判庭的同事，等會她會帶你去做檢查。”克邁拉介紹身邊這位有着黛青螺旋髮尾的女子，她穿着同樣深藍的制服，衣領處也同樣有鈷藍星淚的標誌。
“你好。”
她點點頭，繼續目光好奇的打量對面這位黑髮少女，在這視線下，緹蘭有種自己身材數據都被對方觀察一清二楚的錯覺。
隨着彼此介紹完畢，克邁拉讓艾梅蘭達帶着緹蘭去做檢查，之後兩人也走出房間。
一路上，先是被各種儀器掃描，然後是身份檢測，最後兩人坐在一處較爲舒適的談話室裡，這裡有着白色淺粉的植物花朵，還有遊動小魚的魚缸。
“小坐一會吧，很快結果就出來了。”艾梅蘭達拿來一罐可樂遞給少女，然後坐在對面。
“謝謝。”少女揭開可樂罐，略帶清涼氣體就溢散出來。
抱着可樂細細品味，緹蘭小口的抿着，舉止中透露着一絲可愛。
“真是讓人喜歡的孩子呢。”對面的艾梅蘭達感慨一句，然後身體靠在沙發上，不復剛纔在審問室內幹練的模樣。
“如果不是看了資料，很難相信你能在這個年紀做這麼多令人驚訝的事。”
“是哪些事呢？”緹蘭很想知道，自己在這些大人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和存在。
“很多，比如你兩次死裡逃生，在竭樓城和自己舅舅大戰，不久前大鬧萊比昂，最近又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想想，我高中那會還在和班上的帥哥談戀愛呢，呵呵。”她喝着可樂，隨即又笑起來。
“是不是一直很好奇，聯邦審判庭是怎樣的存在，大部人其實都有些怕，不過我們也不是那種毫無情感的機器，偶爾也會有放鬆的時候，只是工作時的狀態纔是大部分人看到的樣子，而平時也因爲保密問題，不能隨意出入某些場合，所以漸漸的就和普通人有了隔閡。”艾梅蘭達說着一些生活中的事。
“緹蘭準備什麼時候出道呢？其實我還是很好奇你到時會唱什麼歌，就算是審判庭內部，儲存你的歌聲也不過三首。”
“唉，居然還有三首嗎？”少女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唱過三首了。
“有的哦，第一次是在琉璃之夢哼唱，第二次是在鳶庭學園參加臨時的樂隊練習中跟着大家輕唱，不過只有最後一次，也就是你們開始歷練的那天晚上，這次比較正式。”
“你們都打探的這麼詳細嗎。”少女感覺自己好像沒有秘密了。
“也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們都會給你保密的，比如你小時候掉眼淚的模樣~”說着艾梅蘭達又笑起來。
“小時候的事倒也不用管了。”少女輕輕搖頭將可樂握在懷中，回想過去。
“倒是將來，恐怕還有很多需要麻煩你們的地方。”她身上的秘密可不少，有時也擔心哪天藏不住。
“說到這個，緹蘭知不知道豁免法案呢？”艾梅蘭達提及一個陌生的名詞。
“不清楚。”她老實搖頭。
“就是身份和職業特殊的人可以申請屏蔽某些調查和監控，並且不用回答某些問題。”
“保守一個秘密的最好方式，並非將資料封存在絕密資料庫裡，而是儘量讓很少的人知道它。”
“現在的你因爲還未有名氣，也沒有出道，所以無法申請，但如果你將來成爲月曜級的歌姬，就能申請這個法案，避開許多打擾，這也是維護自身安全隱私的方式。”
“對於你的行爲，只要不是明顯違法，審判庭等其他人員，將不再詢問緣由，也不會對你進行全面的監控，同時也有避開某些不必要檢查的豁免權，甚至也不會在資料庫留下記錄。”
“這種特權，會不會引來他人的質疑和反感？”少女好奇。
“會有一點，但也是必要的，比如聯邦最高領導人的信息，就不會記錄在資料庫中，這會有一定的危險性，而讓某些潛在的恐怖分子找到機會。”
“以此類推，一些關鍵的崗位，需要隱私的特殊職業等，也會有一定的豁免權，不會記錄在資料庫中。”
“因爲監控這些信息帶來的可能危險，甚至大過了其好處，所以乾脆不再監控，而是給予一定隱私保密的自由。”
“不過呢，這種豁免權也要你之前的信譽記錄良好，不然也是申請不了的。”
之後艾梅蘭達又給緹蘭講解她們平時是如何工作的，以及生活中如何避開一些信息可能泄露的點，面對刑事治安人員的審問如何保護自己等等，頗有一種大灰狼教小白兔如何在其他野獸口中保命的感覺。
慢慢聽完後，少女點點頭，很是感謝，但也好奇不解。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呢，這明顯會讓我變得很難纏吧。”
“強大起來是好的，尤其是你這樣善良的孩子，雖然我們是公正的，但不代表整個聯邦所有的執法人員都是公正的，你需要學會保護自己，這樣我們也會省心很多。”艾梅蘭達這般解釋。
“好了，時間不早了，結果也出來了，這會也不繼續挽留你了，下次我們在南一區見吧，差點忘記說了，我最近照顧一個女孩，她的年紀和你差不多大，說不定你們將來會成爲好朋友。”
說完，艾梅蘭達站起身帶着緹蘭走出這間談話室，兩人逐漸來到外面，這裡依然是北二區，荒野的大地上一艘艘穿梭機不斷起落，平日冷寂的戈壁從未有今天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