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樓,陳航站在了那扇倉庫的門前,門前有兩名警衛,他們攔住了陳航。
兩名警衛十分稱職,見陳航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證明文件,這兩個人堅決不允許陳航過去。陳航一時間有些爲難了。
正當三個人在那裡吵鬧的時候,隔壁辦公室推開,那名女白領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見準備上樓的是陳航,麗人馬上疾走兩步跑到了警衛的旁邊,她向警衛介紹了陳航的身份。
顯然警衛仍然不是很相信眼前的這個“私生子”,不過他們讓開在了一邊,兩人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你是公司的接班人,那你總該知道保險門的密碼吧。
陳航微笑着走了過去,他很輕鬆地輸入了密碼,金屬門打開,兩名警衛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陳航與麗人一起進入了倉庫裡面,他開始了消毒程度。
“你怎麼沒有回去?我不是放你假了嗎?”
站在淋浴裝置下面,陳航的語氣裡面滿是遺憾。
白領麗人勇敢地看着陳航,她小聲說道:“公司今天的業務很忙,我想盡量呆在這裡。”
陳航在心中嘆了口氣,他進入了上樓電梯裡面。電梯門關上,陳航知道下一次打開的時候,或許就再也見不到這名白領麗人了。
電梯靜靜地上樓,它的性能如同末世以後那麼穩定,“叮”的一聲傳來,電梯門打開了。
露入陳航眼裡的是熟悉的場景,兩名研究正在這裡忙碌,聽見電梯門打開的聲音,研究員望了過來,陳航在他們出聲之前先擺了擺手:
“你們忙,我只是過來看看。”
戴着口罩的臉上露出了詫異,這兩人並不認識走進來的青年。就見青年徑直走到了最裡面的休眠室前面,他輸入了口令,那道玻璃門打開了。
兩名研究員在心底“喔”了一聲,他們不再關注陳航那裡,兩個人繼續做着研究。
陳航走到了休眠冰櫃的前面。冰櫃外的設備運轉正常,它們爲冰櫃提供了永恆的溫度,裡面躺着的陳泰康表情安詳。
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休眠的時候他甚至還不到18歲,他的心智並不成熟。
右手輕輕地按在了玻璃罩上,陳航已經變形的手掌又慢慢地恢復了回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陳航回頭向着實驗室裡面的研究員叫道:
“喂,你們兩個,出去買些食品、日用品回來,現在。”
突然間得到命令,這兩名研究員愣了一愣,他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怎麼,沒聽到我的命令嗎?馬上給我去做,不然我停掉你們一個月兩百萬的研究經費。”陳航的聲音變得嚴厲了。
聽到這個陌生人準確地叫出了實驗室的費用額度,這兩人再不意外,他們脫掉了工作服,兩個人進入了電梯裡面。
“有多少買多少,那種購物車一人給我推一車回來。”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兩名研究員面面相覷,他們覺得這個小青年是不是瘋了。
陳航仍是靜靜地望着陳泰康,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柔和了。
休眠艙裡躺着的並不是別人,他和自已有一層深厚的關係,就是他與自已共享了靈魂。
如果不是他的記憶,也許自已剛剛重生就已經變成喪屍的食物了,不果不是他的記憶,自已在中毒了以後也不可能找到那隻針劑。
陳泰康一直在怨恨陳航搶了他的東西,其實他真的沒有說錯,陳航搶的遠遠不是名字與盧麗麗那麼簡單。
輕輕地嘆了口氣,陳航輕聲說道:
“陳泰康,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只能依靠你自已。
我希望你不要行差踏錯,失去了社會體系,我們的心中仍然應當擁有道德。
泰康,你永遠要記住,我們還是一個——人!”
從辦公檯上取下了一張稿紙,陳航在上面寫下了幾行字,然後陳航把這張紙很小心地塞進了陳泰康的衣服口袋裡面。
重新關閉休眠艙,陳航回到了研究室裡面。那張沙發仍然擺放在了原來的位置,它正對着前面的落地玻璃,紐約市的街景盡收眼底。
沒有多久,兩名研究員真的推着兩大車貨物回到了實驗室,他們仍不明白陳航到底想做什麼。陳航揮了揮手,他的眼睛仍然望着窗外,陳航沉聲說道:
“你們回去吧,今天我給你們放假,我想靜靜。”
兩名研究員十分猶豫,畢竟兩人一直不明白陳航的身份。陳航仍然沒有回頭,他補充了一句:
“不用擔心,我會跟巴克說的。”
聽到陳航叫出了中心主任的名字,這兩人再無遲疑,他們行了一禮退出了實驗室,於是這裡又只剩下陳航與休眠中的陳泰康了。
太陽已經貼在了地平線上,它向着大地灑下了血紅的日光。那輪紅日慢慢下沉,從半圓到弧線,從弧線到光點,終於——人類文明的最後一次夜幕升上來了。
陳航一直坐在了沙發裡面,他靜靜地望着窗外,紐約市的夜幕仍然酒醉金迷。
大廈上的霓虹仍在閃爍,街道里面車水馬龍,遠處,一間小酒吧的服務生正擡着一個酒鬼丟了出來,那個酒鬼正在不停地嘔吐。
陳航的眼中流過了一抹憐憫,他知道歷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前進,陳航知道自已已經無能爲力了。
陳航正在靜靜地等待着世界末日的降臨。
突然間,遠處的廣場一陣慌亂,一輛摩托車打着大燈衝了進來。
摩托車在人羣裡面橫衝直撞,他驚得那些行人雞飛狗跳。
陳航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突然間在同一個時空看到另一個自已,陳航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陳航站了起來,他貼到了窗戶上面,陳航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人正是當年剛剛重生後的自已。
那個陳航十分驚恐,他還是一隻菜鳥,他知道自已沒有抵禦能力,他駕駛着摩托車撞進了洛菲大廈裡面。
後面有兩名警員追了過來,他們的身影一樣消失在了大門之中,陳航知道那個“故事”又重新上演了。
陳航的心中頓時涌起了一個異樣的念頭:兩個都是自已,在同一個時空出現到底會怎麼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