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元君的聲音,他在提醒牧閒。
“是怪物,不是那些人,我去周圍再看看。”
後者微微皺眉,警惕而又自然地往四下看了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吃飯吧。”他拿着裡面放有的礦泉水,端着自熱米飯便坐到了路邊,可卻依舊沒有放下緊繃的內心。
安元君所說的怪物,興許就是那將這一駐紮隊清算師殺滅殆盡的狼人。
自己現在並不能自由地使用秘作,否則動用秘作的力量覆蓋在眼部,應該是可以看到躲藏起來的那些傢伙的。
那一狼人的速度很快,但實力並不強,能殺滅八個人也是佔據了他們並未攜帶裝備和先手的優勢。
“你水快滿出來了。”陳以沫伸手將出神思考的人拿着的礦泉水瓶按了下來“呼,別浪費。”
“嗯。”牧閒有些尷尬地把水瓶蓋子蓋上,而後藉着舒活筋骨的動作再次瞧了瞧四下。
那些身影虛幻的清算師依舊跟在自己的周圍,不過目前所看見的只有兩名,剩下的不知是在孤渡的身旁還是與安元君一樣注意到了周圍的異常而去查看。
在兩人享用完了這頓午飯之後,便看到了回來的孤渡,他的嘴裡還殘留着未吃乾淨的麪包屑。
“位置已經確定了,就在這附近,我們初步探查一下,深入等日後其他清算師再來。”他說着坐到了駕駛座,等待兩人上車。
隨後,車輛緩緩地行駛了起來,按照手機上導航所顯示的地圖前進着,拐入了一片並未修建好的小路。
周圍綠葉茂密的樹林,但在夜色下,望去卻只能看到一片深黑的色彩。
森林上空,密密層層,枝丫交錯,月光有些狼狽地穿過了樹葉的封鎖,帶來了些許的光亮,爬行在那堆疊着無數腐爛落葉的土壤上。
車燈明亮,開拓了前方漆黑的道路,略微有些顛簸的行駛着。
最終,他們穿過了叢生的樹林,離開了狹小的道路,來到了一片略顯空曠的地區內,這裡往上看去可以看見淡色石頭組成的陡峭石壁。
而在那石壁之下,便是幽黑深邃的洞穴。
站在此處,卻只能聽到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而那洞穴之中,更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太安靜了,安靜的可怕。
“需要進去看一下嗎?孤隊。”牧閒站立於人的身側,壓着聲音詢問道。
孤渡微微擡手,示意兩人退後幾步,而後白色的手套再次於他的手中浮現。
兩人感受着一股斥力按在自己的身上,卻也感覺到隨着孤渡走向前去,那斥力的感覺漸漸減弱。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們兩人在車上待——”他的身形陡然一轉,白色的手套對準兩人的方向霍地一按。
他們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如同被一輛汽車撞到那般直線飛出。
但同時,在他們剛剛所站立的那一位置上,同樣有一個身影腳步搖晃地在原地走了一圈,似在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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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他們落到了鬆軟的泥土上,碾碎了幾片落葉,那身影卻早就已經離開了那一位置。
孤渡嘴巴微張,話語正要說出口。
而牧閒已經感到了自己身側有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本能地一翻身,將精神力注入刀刃之中往那地方轉動手腕,猛地接力一戳。
銀白的刀身瞬間被染至鮮紅,不止是精神力的作用,還有着擊中目標後所流淌而出的鮮血。
那本要揮舞而下抓撓至牧閒的爪牙也被陳以沫給砍上了一刀,
吃痛地縮了回去。
這時候,孤渡也迅速奔至了兩人的身前,手臂霍地一擡。
牧閒感覺自己身側所站立的那一生物被拍飛了出去,自己也因爲受到一股力量而被按在了地上。
但是他側目,也瞥見了對方的全貌,在輪番的攻擊下,終於顯露出了形態。
它的樣貌正如之前推演儀所展現出來的那般,只不過此時的它手臂與大腿都在往外流淌着鮮血,肚子處還有着一處明顯的凹陷。
猩紅的光芒從眼眸中釋放,死死地盯着牧閒的這一方向。
“辛苦你們了,後退。”孤渡說着奔上前去,那斥力小了幾分,已經足以令牧閒起身了。
“這,嘖,有點疼。”陳以沫揉着自己的背部,與牧閒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注意力卻依舊放在一邊兩者的打鬥上。
孤渡和那個狼人在林間穿梭着,前者雖然佔了上風,但是後者也始終在藉着周圍一顆顆挺拔的大樹製造一個又一個進攻的機會。
他們往後退到了車的旁邊,在注視着這場戰鬥的同時,也不忘餘光瞥向四周。
誰知道哪裡還會突然竄出來一個極具威脅性的怪物呢?
別提他們兩個人,哪怕是孤渡也對於這片森林一點都不瞭解,而對方勝於自己這一邊的就是地形的優勢。
嗷嗚——
呼朋引伴般地叫聲從那狼人口中響起,這一淒厲,悠揚的嚎叫回蕩在這片林間,震動了那一片片婆娑着的樹葉。
似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四處的叢林中如同燈泡一樣亮起了一個個猩紅的眼眸,緊接着便是同樣淒厲,同樣悠揚的嚎叫聲在迴應着。
緊接着便是腐朽的葉片被粗暴地踩碎的聲響,一頭頭可怖的猛獸正在以極爲迅猛地速度趕來。
“去幫他。”牧閒當機立斷地做出了判斷,一個箭步踩在了鬆軟的泥土上,伸手抓住了粗壯的樹幹,腰部發力將自己甩了上去。
這可是一個立功的機會,也足以增強自己在孤渡心目之中的信任感。
面對着即將奔來的野狼,牧閒扭動腰肢,順勢躍起,手腕發力,將已經由精神力所染紅的刀刃刺入了其中一隻的腦部。
血液混雜着腦漿噴射而出,濺射在他本就已經沾染塵土與鮮血的衣服上,伴隨着悲愴的嚎叫,那野狼的身體沉沉地倒了下去。
而還有至少五隻以上的野狼正在往孤渡方向趕來, 他轉身便去攔截其中的一隻。
另外一邊,陳以沫也成功吸引住了一頭野狼的注意力,並依靠自己的靈巧的步伐避開了數次襲擊,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了多處刀傷。
牧閒並不是認爲孤渡會對付不了這羣野狼,實際上後者即便缺少了場地的優勢,對待這些生物也不會感覺過於困難。
他要的只是一個印象,自己願意爲他捨身而出面對野獸的印象。
孤渡的年紀不大,也並不擅長與人交際,對待這種於人情世故經驗較少的人,真心換真心是最實際的辦法。
再者,這些野狼的實力也並不強,自己表現出的本就是三階清算師的佼佼者,這塊的攔截也不會顯得突兀和異常。
不出所料,在那些野狼一躍而起,朝着孤渡的脖頸咬去時,卻在空中霍地受到了某種推力,被直接震飛到了一旁的樹木上。
孤渡也成功抓住了機會,用白色的手套掐住了那頭狼人的脖子。
下一刻,對方那猩紅的眼珠陡然炸裂開來,片片爪牙脫落,身上灰色的皮毛也在緩緩地飄落。
但是狼人還尚有鼻息,渾身也在輕微地掙扎着,反抗着孤渡秘作所帶來的力量。
而牧閒這邊,又將一頭野狼按倒在了地上,了結了它的性命,旋即便將目光重新放於孤渡的身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眼中剛剛聚焦出孤渡掐住狼人的全部畫面時——
孤渡那瘦弱的身體似受到了重擊一般被直接擊飛了出去,空中灑落的血花在月華下顯得極爲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