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就是烏鴉們的領袖了。”牧閒遠遠望去,做出了判斷,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跟壁畫上說的一樣,三足金烏的形象。”
“不過實力上應該差了一大截,不然我們這輛車就該融化了。”
“我突然有一個想法。”陳以沫專注地盯着上面那羣烏鴉,下咬嘴脣,似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你說這羣烏鴉烤起來能吃嗎?新年了加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啊?”牧閒被人的話語給搞得尬住了,恍惚了幾秒後才咀嚼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方說的倒是也沒錯,根據目前的研究發現,部分的異常的肉質在進行過處理後是完全可以吃的,甚至鮮美,乃是世間佳餚。
而其中大部分的處理方式與平常的烹煮無異,只是,牧閒確實不清楚烏鴉的肉到底能不能煮了吃掉。
占卜一下?算了,不必把占卜概率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我覺得,應該不能吧。”他也不太確定地迴應道“等空了再說,我到時候看看。”
“話說,你確定你放在副駕駛的煙花對於烏鴉會有用嗎?上次的影響也不大哎。”
“要的就是一個驅散的效果,這樣才能把黃泉荊棘的功效發揮到最大。”他嘴角劃過了一個輕笑,手抓在車把手上“準備走吧,我們。”
“等一下,它們不會已經發現我們了嗎?”陳以沫把手抓在牧閒的肩膀上詢問道。
“當然會發現,所以它們抱團的目的是什麼?”牧閒將車門微微拉開,而後補充道“爲了用人數優勢爲自己取得勝利,這也是我一直尾隨的緣故。”
“當我們下車的時候,他們就會瞬間攻過來,麻煩你幫我掩護一下,我去將煙花點燃。”
陳以沫聽聞後,垂眸思考了片刻,而後做了個OK的手勢。
牧閒點了點頭,左手抓在車的把手上,右手則抓着那個箱裝煙花的邊緣,緊接着,猛地一拽,自己的身體也順勢躍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一躍而出之時,那片烏雲以極快的速度向他所處的位置襲來——這幾乎佔了一半的數量。
正巧,他可以嘗試一下之前一直沒有來得及用的能力。
他在原地投擲了一次骰子,赤紅色的骰子在地上滾動,出目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D100=12/100
在這種情況下,點數越小,所處位置的運氣會越好,如果通俗來說,對方現在想要傷害到他的機率將會很小。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兇位吉位。
唯一的缺陷是,這種所造成的點數無法靠修改概率進行調整,不然自己確實有着橫着走的資格了。
當牧閒才準備將煙花點火之時,烏雲的前端已至他的頭頂,並且逼仄地壓下來,抹平了天空與大地之間的界限。
可他四周的大地卻在顫動着,緊接着不到一秒,十數根荊棘拔地而起,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也阻隔了外界不斷的襲擊。
哇——哇——
烏鴉沙啞撕裂的聲音在天空中迴響,無數的血液落在了荊棘囚籠之上,染紅了其綠色的外表,滴落在牧閒的身上。
但是荊棘的威力卻不僅限於此,它們甚至還在無限延展着,尋找着天空之中的獵物。
一些可憐的烏鴉甚至沒有當場被荊棘穿透而斃命,而是被刺穿了翅膀,搖搖晃晃地落在了荊棘囚籠上,最終只能發出瀕死的叫聲。
毫無疑問,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完成了。”牧閒輕鬆地將引線點燃,隨後摸着口袋之中的穿梭之鑰,深吸一口氣後潛入地底,從荊棘囚籠中離開了。
他預估自己的憋氣時長大約能有一分多鐘,而煙花發射驅散烏鴉,與黃泉荊棘將他們盡數消滅甚至不需要三十秒。
煙花在荊棘頂部的囚籠炸裂開來,拔地而起的荊棘從頂端開始燃燒,新鮮滴落的血液也在火焰中炙烤,連同烏鴉們漆黑的屍體一起。
煙花的火星濺射在壓迫下來的烏雲之上,後者頃刻間解體,化作了無數拍打着翅膀四散逃離的烏鴉。
但是它們依舊沒有逃過血腥的捕獵,已經被徹底染紅的荊棘以迅猛地速度延展着,枝幹上的尖刺也在生長,輕而易舉地穿過了它們的身體。
陳以沫就坐在車內,沒有移動,伸出靈體之手握着黃泉荊棘,這種程度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完全撐得住,
烏鴉們的殘軀就這樣從空中落下,下了一場帶有無限血腥意味的紅黑雨,那片片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羽毛也隨風四散而去。
一些烏鴉曾試着直接襲向陳以沫,但是車外部的裝甲着實過於厚實, 還未等他們用喙啄擊第二下,身體就已經被荊棘貫穿。
見到烏鴉們僅僅只剩下一些殘兵敗將倉皇而逃,陳以沫也將黃泉荊棘放下,看着遠去的幾隻烏鴉,鬆下一口氣,往座椅上一靠。
但是這時候,她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又令她身體霍然一緊。
原本位於烏鴉集羣當中的那個金色身影,消失不見了。
牧閒聽聞了外面的聲音已經逐漸停息,便摸着穿梭之鑰從土中鑽了出來,下意識地拍了拍並未沾染塵土的衣服。
幾隻烏鴉在頭頂還妄圖再次對他發動攻擊,卻又在中途停下,猶豫着往原本巢穴的地方飛去。
四下滿是烏鴉的身體,黑漆漆的如同毛皮地毯一樣將大地覆蓋,猩紅與蒼白的月光打落在它們的殘骸之上。
他也不由得鬆下了一口氣,眼下的這種情況也不必再擔憂烏鴉們的報復了,他們已經潰不成軍,無法對自己再造成威脅了。
這時候,他本能地感覺到了脊背一涼,隨之而來的灼燒的熾熱感,口袋之中的羽毛也在霎那間有了反應。
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金色的光芒在眼前乍現,帶着熊熊燃燒的火焰向他頭頂襲來。
是那名烏鴉的頭領,那隻三足金烏!
剛剛所有烏鴉的襲擊全部都是幌子,全部都是在爲它做掩護,也正因爲如此,顯眼的它纔有機會躲開他們的視線從後方進行偷襲。
概率之骰也才從自己的身旁輕輕投擲而出,一切似乎都要來不及了。
牧閒的視線瞬間被刺眼的金光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