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做?”零號也很好奇,白霧有什麼手段。
白霧回憶起當初算計井四,就是走的奇招。
如今要算計井一,那麼奇招就必須更加角度刁鑽。
他想到了高塔第六層。
再次探索第六層,或許能找到破局的地方。
但很快白霧又給否了。
高塔第六層裡有螺旋走廊,時間維度很可能發生變化。
而且……第六層,還是太保守了。
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高塔雖然出現了,但高塔裡的那個怪物阿爾法,對外界卻毫無感應。
這個想法無疑很大膽,白霧迴應零號:
“前往第六層,讓我得到了嫉妒大劍,事實證明,這把劍確實很強大,幾次讓我度過險境。”
“當然,爲了這把劍,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過回報與風險成正比,我打算……再賭一把。”
零號一驚:
“你要去第六層?”
“不,我要去第七層。”
機械王座那邊是久久的沉默,儘管七百年來,零號幾乎都是君臨天下的姿態。
但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有那麼幾個存在,是靠着扭曲和變異無法企及的。
比如井一,井四,比如高塔裡那隻怪物。
白霧要做的事情,過於兇險。
“你有幾分把握?”
“沒有把握。”
“你就不怕重蹈覆轍?當你歸來的時候,也許一切都遲了。”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我當然是怕的,高塔第六層已經佈滿了種種扭曲的規則,天曉得第七層是什麼概念。不過這一次,我會時刻注意時間變化。”
白霧神情嚴肅,繼續說道:
“危險肯定危險,單憑我一個人我辦不到,不過我也不是隻有一個人。”
零號知道,白霧的體內,還有一個精神力極其強大的存在。
“看來你心意已決。”零號有些擔憂。
“是的,你也說了,這次要兵行詭道,我們的假設裡,農場的勢力是比人類,方舟,機械城,避難所加起來都還要更強大的。”
說到這裡,白霧頓了頓:
“現在很多區域,我可以靠着蠻力通關,但在蠻力不夠使的時候——
我白某人走南闖北,靠的就是一手魚目混珠,信息倒差之法。”
“而高塔裡的怪物,事實上並不知道外面的處境,這就意味着它和我之間,存在着信息差。”
零號只能說,白霧是藝高人膽大。
但他也有疑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前去?”
“在找到高塔之後。我會先抵達高塔附近,準備好防禦部署,並且利用牽引輪盤記錄好位置。
因爲井的開啓,區域劃分的界限消失,但霧外的世界扭曲濃度不斷增高,我猜測應該形成了區域。”
零號認同白霧的法子,這相對來說較爲穩妥。
至少白霧這邊,可以根據高塔外圍的攻守情況,決定要不要前往第七層。
“那就祝你好運,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雖然大批惡墮正在前往高塔,甚至有一部分惡墮已經抵達高塔區域。”
“但成不了氣候,都是一些霧外的惡墮,農場勢力還沒有抵達。”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所以事不宜遲,我已經開始安排載具。”
高塔與避難所的精銳,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組建了一隻自殺小隊。
這次前往霧外,大家都很清楚,如果高塔被摧毀,他們多半也會死在外面。
沒有人不畏懼死亡,卻也沒有人抗拒守衛高塔。
白霧作爲領導者,他深知衆人的勇氣,除卻骨子裡的熱血和反抗精神,還有一部分……是對自己的信任。
他必須要在接下來,與農場的對決裡,超水平發揮。
……
……
結束了與零號的通話後,白霧便準備召集衆人,踏上霧外之旅。
但在離開房間的時候,他見到了一個有一陣子沒有出現的人。
穿着白大褂的白遠再次出現的時候,屋子似乎都變得明亮了一些。
“末日拼圖碎片一旦更換了主人,就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你死之後,它的主人就成了井三,或者說周澤水。”
“不過周澤水作爲惡墮,他能夠駕馭的末日碎片只有一片,那一片也並不是滿月,所以我運氣很差,你死了之後,我也跟着死了。”
白遠杵立在門口,帶着迷人的微笑看向白霧。
白霧心說,這個傢伙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想必是聽到了自己要去第七層的事情。
正好,他也想知道建議:
“你覺得我該前往第七層嗎?”
“你活了下來,某種意義來說,我們之間的聯盟結束了。畢竟任務完成了嘛。”
白霧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不可避免的失敗已經扛過去了,二人的父子聯手,也就宣佈解散。
不過白霧多多少少,有些熟悉白遠的套路了,他單刀直入:
“跳過這些步驟吧,你想幫我,否則你也犯不着出現。”
白遠眉頭一挑,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事實上,註定失敗的一次發生了,還有很多沒有註定的失敗,我認爲我們的聯盟可以適當延長。”白霧說道。
白遠順着白霧的話:
“好吧,誰叫我就是一個關愛兒子的好父親呢?”
“好父親?”白霧臉上的噁心不加掩飾,然後繼續說道:
“你還是不要糟蹋這個詞了,像你這種人,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應該都非常感興趣。”
“不管是人類真正毀滅,高塔裡的怪物出現,又或者人類求得生機,高塔裡的怪物被永久鎮壓,井一的計劃失敗……”
白霧看向白遠,神情玩味:
“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發生了,觀衆視角的你,都會覺得很有趣吧?而其中最有趣的,應該還是看到井一的計劃落空。”
“所以對你來說,只要有趣便可以合作,我應該沒有說錯。”
白遠故意做出了一副“吃癟”的表情:
“父子連心吶,都被你猜到了呢。”
頓了頓,他看着白霧說道:
“第七層可以去,但這需要我的幫忙,就像當初騙過井六一樣,沒有我的幫助,你去了第七層,你也無法騙過那個怪物。”
“我自然會幫你,因爲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僅僅這一件趣事,還遠遠不夠。”
白霧收斂臉上的戲謔玩味,神情嚴肅起來。
白遠說道:
“在與井四的一戰裡,你身上大多數道具毀掉了,只有你那口沒有寄靈的鍋,和末日拼圖碎片留存了下來。”
“你應該知道,你損失了一個關鍵道具。”
白霧恍然:
“指南針?”
“是的,前往農場的指南針,也一道毀滅。所謂兵行詭道,首要考慮的,就是奇襲。”
“但是指南針已經被毀了。”
“可知道農場所在地的人卻還活着。”
白霧看着白遠,父子二人視線交匯,這個瞬間,渣男與渣男之間心有靈犀——
“你是說,董念魚?但這條路不可能走得通。”
白遠沒有否認:
“我也沒有具體的策略,具體怎麼走,就只能看你自己了。不過可以肯定是——”
“現在的農場,應該藏着不少秘密,而這些秘密的看守者——井一,最近估計會忙着對付井四。”
“所以農場會有一段時間,守備薄弱,但如何抵達農場,用何種方式滲透農場,那就是你需要考慮的了。”
“多線作戰,讓每一條線都發揮作用,在接下來的戰爭裡,你纔有可能換取到一個……不那麼絕望的未來。”
白遠這番話,讓白霧腦海裡有了思路。
離開之前,他問出了一個問題:
“農場裡到底有什麼?”
“七百年的變化,我可不知道那裡頭到底有什麼,這得你自己去探索。”
白遠摸着鼻翼,揣測道:
“但可以肯定是,到現在爲止,你見到的所有農場的角色,不管是那幾個k啊Q啊什麼的,甚至董念魚,都絕對不是農場真正的底牌。”
……
……
塔外,未知之地。
今日細雨迷濛,穿着護士服的趙小雪,撫摸着孩子的頭髮,聽着細微的雨聲,眼神帶着極細微的恐懼。
這是一號農場。
在七百年的過程裡,一號農場一直以來都是各個農場的表率。
儘管七號農場出現了幾個怪物一樣的k級別存在。
但九個農場裡,綜合七百年的表現來看,一號農場雖然很少有跨時代的天才誕生,卻也始終源源不絕的輸送着優質人才。
“媽媽,我餓了。”
在趙小雪懷裡大腿上枕着入睡的孩子,忽然間醒了過來。
他擡起頭,看着趙小雪,這個瞬間趙小雪眼裡的恐懼加深:
“對……對不起,我現在就去弄吃的。”
“媽媽,您要是再這麼笨手笨腳的,爸爸回來後,我會建議換掉您的哦。”
孩子的笑容很純真,趙小雪看在眼裡,宛若見了鬼一般。
“或者我可以現在就換掉你,等他回來了,我再慢慢解釋理由。”
“對……對不起,少爺……我馬上去做!”
少爺。
在農場這樣一個地方,所有孩子雖然會因爲天賦而劃分爲各個等級。
但農場在教育這一塊兒上,並沒有刻意的宣揚等級高的人,地位也會變高。
當然,等級高的人,在能力上一定會更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農場裡,在所有人眼裡應該是隻有三種角色。
爸爸,媽媽,孩子。
少爺是一個例外,一個藏匿在一號農場裡的例外。
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般大。
眉眼上來看,和董念魚頗爲相似。
所以在井一問到名字的時候,他笑着說道:
“我要和姐姐一樣,不如就叫我井魚吧。”
“這個名字,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但我喜歡啊。”
井一沒有勉強,順着井魚的意思。
沒有人知道少爺,井一,董念魚,三者到底是什麼關係。
甚至只有一號農場的兩個K,意識到了“少爺”的存在。
黑桃K,方塊k。
與其他數字牌不同,k級別的後面不會出現數字和字母來區分。
類似紅桃5c之類的後綴,不會出現在k的後面。
因爲k級別極其稀有,除卻在霧外活動的幾個k,農場七百年來裡,一共也就七個。
最早的就是白遠,初代,黑桃k,以及董念魚他們。
每個k都有着自己的名字。
只是大多時候,他們不願意用自己的名字,更願意使用k這個符號,來表達自己對農場的忠誠。
但最諷刺的地方也是這裡——在農場,最不忠誠的便是這些k。
越聰明的人,越不容易被統治。
兩個k很快發現了僞裝成紅桃9的井魚,其實有着比媽媽還要特殊的地位。
媽媽在井魚的面前,顯得極其卑微。
哪怕是面對k級別的存在,媽媽也始終有着“他們到底是我親手養大的”從容。
但在這位少爺面前,媽媽會很害怕。
即便是面對爸爸,媽媽也只是恭敬,但不會流露出恐懼。
兩個k都不做聲,默默的觀察着。
他們不敢招惹這個少爺,因爲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農場主極爲接近。
甚至有時候,當這位紅桃九站在他們身後的時候,他們能夠感覺到——
爸爸就在身後。
只是每一次回頭,看到的都是少爺那張溫和的笑臉。
“哥哥,帶我一起玩啊?”
少爺總是會這麼說,然後兩個k並不喜歡他,但還是會答應和他一起玩。
他們在演戲。
井魚知道他們在演戲,但他很享受。
鐘聲響起。
這意味着點名的時間到了。
少爺走出教堂的時候,一號農場一切如初。
他看着這些站隊整齊的孩童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幾天前,農場主井一,離開了農場。
連帶着一道消失的,還有五號農場的孩子們。
九個農場爲九宮格分佈,外圍的高牆就是邊界,從上往下看——就是一個井字。
雖然看不到高牆外的景象,但處在中心位置的五號農場沒有了任何動靜——
這讓一些聰明的k與Q之流,猜測到了某些事情。
一號農場裡,隨着鈴聲敲響,越來越多的孩子聚集在教堂外的草坪上。
他們很疑惑,紅桃9爲什麼站在爸爸所在的位置。
只有黑桃k和方塊k
井魚溫和的看着他們,說道:
“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接下來,一直以來,我猜測你們都很好奇高牆的外面是什麼。”
“也都很好奇,曾經那些走出高牆的哥哥姐姐們,到底在外面怎麼樣了。”
黑桃k和方塊k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井魚依舊帶着笑容:
“這個謎題可是困擾了你們,還有其他農場的孩子七百年呢,今天,謎底就會揭開了。”
“你要做什麼?”黑桃k到底是沒有忍住,那股恐懼感迫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井魚眯起眼睛:
“我們的對手,正在前往守護高塔的路上,他一定會奇招盡出,我當然也得出奇招。”
黑桃k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感受着井魚的氣勢,越發恐懼。
井魚也沒有再回應黑桃k。
井魚則像是沉迷於遊戲裡的孩子,自顧自的說道:
“當所有人都以爲,井一會帶着怪物對付老四的時候,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兵行詭道,白遠,這一次你有沒有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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