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庸看到直至今日,還是要替那于飛燕遮掩辯解,分明是公私不明之人。
“像你這般如此爲親情所困之人,又如何能夠成就大事?”陳德庸氣惱的厲聲罵道,“枉費我如此看重與你,這次將如此重大的事情託付給你,就連我的兒子我都不信任,單單就信了你。此時看來,我真是用人不當啊!當夜,我們被那柳羽軒和柳子昂出其不意壞了大事之後,一心只是認爲那柳羽軒纔是關鍵所在,我這纔會順水推舟,藉機去靠近與他,也纔會有了後來放出風聲,借他來一網打盡天下不軌之人的想法。
陳德庸惱怒萬分,不覺口氣甚是強硬。
“但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卻是與天下人一般,都被這兩兄妹騙了。那柳念柔此時早就安然逃出我們的視線之外,杳然無蹤了。
現在的我們,其實與天下人一般模樣,茫然無措,毫無頭緒。我且問你,此時的我們手中可還有何先機,可還有能夠讓天下人都臣服於我們腳下的可能?”
楊文廣此時已是冷汗淋淋,嚇得面無血色,又氣又惱,叩頭不斷道:“是我的過失所致,請靖王爺賜罪!”
見他如此神情惶恐,陳德庸臉色一緩,起身過去,伸手將他扶起,輕聲嘆息道:“雖然說我們現在手中毫無有力之物,但畢竟我們還是先天下人一步知曉了此人。黨務之急,是要早於他人尋找到這個柳念柔的下落啊。”
楊文廣即刻施禮道:“臣下願意將功折罪,親自前去尋訪那柳念柔的下落。定要將那三樣寶物全部送至王爺面前。”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泄露了機密,必會壞了大事。但是,我心中還是有所擔憂。雖說那柳羽軒此時已是廢人一個,但此事除了他之外,還有他身邊的小魚知曉。我們若是放他們離去,保不準日後就會被他人知曉此事,到那時……你可知道。該如何去做?”
楊文廣即刻會意,點頭說道:“王爺放心,屬下即刻就着手去辦此事。”
“不急,待得他們安然了離開了這裡。你再尋機下手不遲。否則我定被會好孩子誤會。”
他沉吟片刻,接着問道:“之前離開的那些人,你可否按照我的要求派人去剷除?”
楊文廣急忙點頭:“靖王爺放心,我已是派出精銳部隊,前去圍剿那杜春曉、獨步風等幾人。只怕現在已是被斬殺殆盡了。”
陳德庸臉色一緩。口氣即刻嚴謹起來:“此事切莫讓好孩子知曉了。切記!”
“王爺放心,臣下懂得其中利害關係!”
離開中軍帳之後,楊文廣即刻喚來自己的心腹之人,低聲叮囑了一番。
就在陳德庸獨自一人坐在椅上沉思之時,那中軍帳外值守之人之中,有一人埋着頭悄然離開。
他繞過重重軍帳,避開衆多值守之人,來至軍營最偏遠的一座軍帳之前,四顧看看,見周圍並無一人注意自己。這才快速掀起軟簾彎腰進入其中。
軍帳之中挺身站立一人,聽得腳步聲響,這時回頭去看,卻是那舞浩凡。
他見到來人進入,眉頭微挑,低聲問道:“葉不凡,你可探得清楚了?”
葉不凡臉色陰沉,快步過去,貼近舞浩凡,低聲說道:“那個柳羽軒真是可憎至極。竟然將我們都騙了!”
舞浩凡聞言一愣。低聲問道:“你休要囉嗦,快些說明緣由!”
葉不凡看他生氣,想起自己絕命崖一干人等,此時都被他的蠱毒牽制。隨時會被他奪去性命。
當日若不是因爲自己也被他如此牽制,自己又如何會手刃爺爺,成了被天下人不齒的千古罪人?
想到這裡,葉不凡更是不由得腦海之中回想到那甜歌望向自己的一雙眼睛,其中的失望冷然,至今仍是讓自己心寒難忍。
自己雖然取代了葉楓。已是絕命崖的崖主,但又能如何?還不是成了這個來歷不明之人的傀儡?
葉不凡心中痛苦不堪,耳邊聽得他呵斥之語,卻只得強行壓制下心中的悲憤羞辱之感,咬牙低聲說道:“我方纔聽得分明,那柳羽軒只是個欺瞞天下人的假相而已。真正持有那幾樣寶物的另有其人,正是當日被那昏君陳玉冊封爲柔妃的柳念柔!”
“什麼?你說什麼?”
舞浩凡陡然臉色大變,語氣甚是驚慌。
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葉不凡見狀心中甚是有了些快感。
“你可聽得仔細了?若是有半句假話,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舞浩凡臉色陰沉,貼近葉不凡,低聲警告。
“我絕命崖萬名勇士的性命,此時都在你的手中,就連我也受你操控,我如何敢於那我等的命來欺騙於你?”
葉不凡緊緊咬住牙齒,嘴脣已是咬出來深深血印。
看到葉不凡不情不願的悲憤模樣,舞浩凡不生氣,反而心中疑慮打消大半。
他退後一步,冷笑看着葉不凡,搖頭嘖嘖嘆息道:“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這世間但凡想要成爲至高無上之人的人,哪一個不是靠着累累血債,踩着如山一般的白骨才得登上高位的?
當日,你若是沒有親手殺了自己的爺爺,只怕現在還不過是絕命崖的掛名崖主罷了,豈能像現在這般呼風喚雨,操控萬名勇士?
我不過是要助你拋卻婦人之仁,成爲強勢霸主,將來更要助你成爲萬世仰慕的君王。你應該慶幸有了我這般智謀之人心甘情願,助你一臂之力纔是!何苦如此愁眉不展,心胸狹窄?”
葉不凡聽得這些話,心中更是對此人恨之入骨。
“什麼助我一臂之力,登上高位?還不是要藉助我的勢力,靠我等爲你賣命,使得你順利登上皇位罷了。滿嘴的謊言,真是卑鄙無恥至極!”
但他即便暗中將一口鋼牙咬碎,卻仍是隻得將咬碎的鋼牙硬生生咽入自己的肚中。
強行帶出微笑來,葉不凡彎腰施禮道:“我知道了。還望舞大哥能早做定奪,明示於我。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