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影卻不理他,閃過他的馬兒,來至柳羽軒面前,低聲說道:“殿主,昨夜我得到消息,柳子昂近日不知爲何,突然加大了進出城的盤查,似乎在找什麼人!”
“哦,究竟是在找什麼人?你可曾探得詳細?”
柳羽軒靜靜遠觀,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白舞影搖頭說道:“查什麼人倒沒有查出來,不過,他似乎藉機在拉壯丁,以此來壯大自己的隊伍。那邊陳德庸也舉動甚大,早就不分青紅皁白,開始大肆拉壯丁。兩邊似乎都在盡力壯大自己的軍隊,看來,濱州之戰已是迫在眉睫了!”
衆人在一側旁觀許久,終是覺得在白日裡要想過去,甚是艱難。
柳羽軒卻在一旁靜靜觀望,看到那羣士卒手中似乎拿有一張畫冊,不停取出來照着排隊準備進出京城的人細細查看。
他旁觀許久,發現但凡是身形比較胖的青年男子,都會被即刻拉出隊列去,而其餘偏瘦或者年紀較大的男子都幸運被放過。
看至這裡,柳羽軒突然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回頭對衆人輕聲說道:“我們無需急着進入京城之中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小寶已經逃出大牢,但還在京城之中尚未逃得出來。”
“什麼?”
甜歌一愣,定睛看着柳羽軒,看到他神色自若,似乎已經心中有數,即刻不再懷疑,伸手捂住胸口感嘆道:“我就覺得小寶雖然懶惰異常,但還是個很聰明的人呢。只是不知他是如何逃出大牢的,現在又安身在哪裡?”
“看摸樣小寶雖然逃出大牢了,但隨時有會被他們抓住的危險。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要儘快進入京城,先柳子昂的禁軍營一步找到小寶纔是。”
柳羽軒調轉馬頭,率先離開城門。
“我們還是靜等夜深人靜之時,再潛入京師穩妥一些。”
衆人看看那城門前的森嚴戒備。只得迴轉身去,跟着他一併離開這裡。
待得夜色沉沉之際,衆人捨棄馬匹,輕裝離開暫時休整的小樹林。跟着柳羽軒繞着城門團團轉了一圈。
獨步風不耐煩的仰頭看看城牆,不解的嘟囔道:“我們哪個不是輕功了得的人,眨眼之間就可以越過城牆而去,何須如此費力的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柳羽軒含笑解釋道:“獨爺爺,你有所不知。這裡東西南北四座正門。那南北兩座大門平時輕易不開,只是逢着重大事件這纔會開門。
而東西兩座大門是平時開合頻度最多。我之所以選擇這南城門,無非就是因爲這裡相對於其他三座城門,平時開合最少,幾乎總是緊閉不動,因此守備也會隨着時日推移相對有些鬆懈。
那舞浩凡將小寶獻給柳子昂,目的是爲了討好取信與他,此番小寶自行逃脫,他取信於柳子昂的重要憑證就此消失不見,如何不急着嚴查進出城之人?自然這四座城門的守衛比得平時要森嚴一些。但即便如此。這裡還是相對要鬆懈一些,我們如此費力卻實是爲了省力罷了。”
獨步風即刻閉嘴,擡眼看看四顧,果然發現這裡比方纔其他三處要安靜的多。
他不再懷疑,安靜跟在柳羽軒身後,隨着衆人來至遠離南城門五六十米的地方,看到柳羽軒突然止步,也急忙止住腳步,險些碰到了柳羽軒的後背。
衆人看得柳羽軒伸手示意大家噤聲,側耳靜聽許久。也都屏住呼吸靜聽。這才隱隱聽得城牆之上一陣腳步之聲由遠漸近,聽腳步雜沓之聲不少於五六十人。
但直到這些士卒遠去,柳羽軒仍是不動神色,繼續守在這裡靜默不動。
其餘幾人不覺就有些不耐煩起來。獨步風更是焦躁不安,好幾次想要躍身起來,被柳羽軒及時伸手攔住。
“切莫亂動,你們細聽!”
衆人這時突然聽得那陣腳步雜沓之聲又是由遠及近,原來是方纔那些值守士卒又返回這裡。大家不覺都暗自佩服柳羽軒的心細如髮,若是方纔大家縱身上了高牆。只怕這時恰好與這些士卒相遇,難免要有一番激烈打鬥,更有着引來衆多士卒的可能,若真是這樣,進入京師只怕就難於登天了。
這裡守備甚是鬆懈,尚且百步之外都有值守士卒不斷來往,其餘三處的守衛如何森嚴就可知一般了。到得此時,衆人這纔回過味來,柳羽軒如此帶着衆人大費周章,其實真是謹慎之舉。
獨步風吐了一下舌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神色自若的柳羽軒,不得不由衷感嘆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紀卻如此謹慎,倒比得我這個白髮之人甚是幼稚浮躁了。慚愧,慚愧啊!”
甜歌自豪的看着柳羽軒,對衆人暗自伸了伸大拇指,引得白舞影等人忍俊不禁。
如此這般,柳羽軒已是摸清了上面值守士卒的來往時間,不過一刻鐘的間隙可以用來翻越高牆。
他算好時間,待得這對人馬剛剛過去,就帶領衆人飛身躍起。
黑夜之中,只見得幾道黑影嗖嗖飛躍而過,已是輕鬆到了高牆之上。
柳羽軒看準皇宮方向,帶領着衆人趁着沉沉夜色縱身躍入城門之中,沿着街邊人家店鋪屋檐,一路不停直奔那巍峨皇宮而去。
這羣人之中,甜歌武功雖然稀鬆平常,但偏偏這輕功卻甚是了得,能夠緊緊跟着衆人絲毫不落。
僅僅只是半刻鐘的光景,衆人已是翻過高大的皇宮院牆,沿着飛檐高樓,順着迴廊假山,一路蜿蜒不停。
獨步風一邊腳下不停,一邊四顧細瞧,嘴中不停嘖嘖有聲:“這個柳子昂果然是個昏君。這皇宮我也曾來過幾次,但卻在他的手中似乎更是規模非常,添置了無數的風景和高樓廳閣,卻是讓我有些暈頭轉向了。”
白雷鄙夷的撇眉掃了他一眼,低聲嘟囔道:“你那時來過這裡已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掐指算算,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吧。莫說是個皇宮,就是尋常人家的院落,只怕也會大有改觀,讓你摸不着東西南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