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二小姐曾經痛斥爲淫穢的東西,孟夏有十二分的好奇,見左右沒有人注意,伸手便拿到了手裡,這一翻看,那臉立刻就能紅,原來二小姐口裡淫穢不堪的畫冊上,畫的正是賀中珏和自己做的生孩子的事,而那冊子質地好,上面的畫顯然也出自名師,畫得那個才叫栩栩如生,跟個真人一般,和賀中珏與自己還有不同的就是,每頁都有些稀奇古怪的動作,把孟夏看得氣血翻滾,口乾舌燥!
然後孟夏就覺得燙手,看左右沒人,趕緊丟回賀中珏放冊子的地方,丟回去,又左右看了一通,撫撫胸口,偏就聽見有人的笑聲。 ()
孟夏自然聽出那笑聲是出自於賀中珏的口,慌亂中,見那本燙人手的冊子在賀中珏剛纔放的地方,方纔慢慢平穩。
賀中珏走過來,在孟夏坐着的椅子背上一靠問:“剛纔是不是偷看你男人的東西了?”
“沒有!”
“沒有?沒有,怎麼臉紅紅的?”
“我沐浴了,熱的。”孟夏不由得噘了一下嘴,“這樣穢人眼睛的東西,你也看,小心你眼睛生瘡。”
“還說沒看。”賀中珏哈哈一笑,伸手揪了揪孟夏的臉蛋道,“年紀不大,還挺迂腐的,你男人不僅要看,還要教你做!”
孟夏好不容易纔平復下來的小心肝又被賀中珏猛撥了起來,那臉一下緋紅,唾了賀中珏一口道:“你就胡說八道。”
賀中珏看着孟夏又笑了:“夏,趕緊把兒子生下來,咱們照着上面,一式一式地做,好好享樂一番!”
孟夏一聽賀中珏越發沒正形,又唾了賀中珏一口道:“誰跟你一式一式地做!”說完起身就回到房間。
回到房間,離那本冊子遠了,孟夏的小心肝終於完完全全恢復了正常,“漪雪殿”的事一幕一幕又跳了出來,那桃櫻、鳳琴、綠蕉在長州就不是省油的燈,怕今後還不知道生出多少事來;當然最最主要的是二小姐知道自己了,今後會如何對待自己;還有那個鄭靈,那個清清和若媞,賀中珏懷裡的嬈嬈,那道行顯然不比長州的幾個妖精差...,自己...自己...
孟夏正在心裡長嘆短籲,賀中珏伸手摟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音問:“夏,在想什麼?”
孟夏用腳都能想出賀中珏這句話是假話,他賀中珏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過好一會孟夏才憋出一句話:“你...你在京州也有這麼多...”
“這麼多什麼?”
孟夏就有些生氣了,好一會才道:“我應該早一些去見那幾個姐姐。”
賀中珏聽了伸手把孟夏抱到腿上道:“夏夏,知道你男人給這個園子取了個什麼名字?”
孟夏是偷聽到的,卻沒有回答,只是看着賀中珏,賀中珏又道:“你男人給這園子取名叫做尋夏園,知道是爲什麼是這麼個名字?”
孟夏偷聽到時,一直以爲是那兩棵桂樹,所以有“尋到夏日”的意思,聽賀中珏這口吻一講,立刻意識到這個園子分明用了尋王中的“尋”和孟夏的“夏”字,本來身子還有些僵硬的孟夏,一下就軟到了賀中珏懷裡。
賀中珏自然能感到孟夏的變化,手不由得就伸手到孟夏的腹部,剛要說話,守歲走了進來,隔着竹簾小聲道:“爺,布王來了。”
賀中珏摟着孟夏的手才鬆開了道:“帶他到書房。”
“是!”守歲應着退了出去,賀中珏輕輕捏捏孟夏的手指,才鬆了手往書房走去。
孟夏偷聽過幾次,知道賀中珏很把他這位兄長當成對手,所以一下由爭風吃醋轉向了替賀中珏擔憂,賀中珏一走,她立刻也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當然孟夏知道她眼下這身份,不可以貿然進去,只是躲在書房外的假山後,剛躲好沒一會,就聽到守歲的聲音:“布王爺,您這邊請!”
“本王這珏弟還真奇怪,書房不設在前院,設在這偏僻的後院。”
“布王爺,我家爺喜歡清靜。”
“守歲,你講這話,可真是讓本王詫異之極,就本王的珏弟,本王還不瞭解,最最喜愛熱鬧的一個。”
孟夏小心地探出頭,就看見長州那個病態男子走了進來,而跟着他後面的人讓孟夏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因爲不是那個凶神惡煞般的章飛鷹,而是拿二十兩黃金打發蘆花的孟大茂。
看見孟大茂,孟夏的眼睛一紅,布王賀中珉來見賀中珏帶着孟大茂,顯然對這孟大茂的信任已經不是用他做帳房那般不當回事了,換句話講就是賀中珉一旦成事,孟大茂明擺着就是大功臣,所以此時的孟大茂看上去,與在孟家寨貧寒潦倒,事事需要看人臉色,還時常爲着一日三餐發愁的孟大茂是完全不同的,他穿着一身做工精緻,質地上乘的月白色衫子,神態倨傲,人本來俊朗,再背手而立,那“竹居”的綽約端端地就出來了。
賀中珉進了書房,與賀中珏不知道聊什麼,反正孟夏站得腰痠腿軟的時候,那賀中珉才走了出來,賀中珉這人有不足之症,那面色本來就蒼白,出來那面色是蒼白中帶着鐵青,由此可見剛纔房中的談話明擺着是不歡而散。
賀中珉與孟大茂低聲講了幾句什麼,兩人便離開了。
等兩人離開,賀中珏才從書房中走了出來,孟夏剛纔因爲孟大茂沒有出來,這會兒也因爲孟大茂,不想出來面對賀中珏。
守歲捧着賀中珏的茶水遞過去,賀中珏喝了口茶,才道:“杵在那裡不累嗎?”
孟夏才知道自己的行蹤又被賀中珏知道了,怎麼當初從京州逃出來的時候,就沒發現,賀中珏這人生的不是一雙眼,而是數雙眼,否則自己幹什麼,他怎麼都知道?
孟夏便從花叢中走了出來,把那花瓣抖掉,擡頭見賀中珏端着茶杯靠着書房門前的欄杆很妖孽地問了一句:“怎麼經了這許多事,從沒聽你問過你男人是幹什麼的?”
孟夏愣了一下,纔想到在賀中珏的意識中,自己是不知道賀中珏身份的,經了賞荷和剛纔賀中珉拜訪的事,自己應該詫異才是,而自己都沒有,孟夏一下僵立在那裡。
賀中珏把端中的茶一飲而盡道:“挺好的茶,涼了,真是可惜!”
這句話把孟夏聽得後背涼嗖嗖的,這大熱的天,喝涼了的茶比那熱茶舒服得多。
孟夏覺得這會再裝着去問,反顯得多餘,於是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夜裡孟夏睡得並不蹋實,一大早起來,就聽昨兒請人的聲音又傳來:“老身是奉娘娘之命來請院裡夫人的。”
此人昨日相請自稱爲“奴才”,今兒相請自稱爲“老身”,這稱呼上的變化,明擺着是知道了什麼。
魯婆子剛要講什麼,孟夏撐開窗道:“嬸子,告訴她,我馬上就去!”
孟夏很快換了衣服,還是穿了昨兒那件衫,只是手裡沒有捏那條過於鮮豔的手帕,選了幾件飾物,簡單地搭配好,就坐上軟轎,在魯婆子極不放心的眼光中出了尋夏園。
軟轎的速度依舊如昨兒,不快不慢,平平穩穩,昨兒孟夏心急,今兒心雖忐忑卻沒有急。
也就在孟夏沒有理順和二小姐相見要如何如何時,那軟轎就到了“漪雪殿”,不過這次那兩個引路的丫頭,沒把孟夏引到玉湖邊,而是將孟夏引向正殿方向,到了花廳,那丫頭便道:“娘娘尚在洗漱,跪着等吧!”
孟夏看看日頭,自己這些日子貪睡,每日起來都快正午了,而二小姐的作息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二小姐不象大小姐,日子過得清淡而有規律,每日都是辰時起牀,已時看書寫字,下午繡花彈琴。不過二小姐曾經是自己的主子,還是搭救過自己的主子,於情於理自己都該給她磕這個頭,雖不太喜歡兩個引路丫頭的寡婦臉,孟夏還跪了下去。
孟夏這一跪就是半個多時辰,才領教二小姐在相府裡沒有顯露出來的狠毒,在相府的時候,孟夏一個時辰也跪過,不過眼下這人嬌氣了,半個時辰,就把她跪得腰膝痠軟、頭暈眼花的,跪在孟夏身後的花燈見了剛要開口,那兩丫頭立刻出聲喝道:“娘娘好清靜,不許聒噪。”
孟夏正想二小姐如此,自己不如走了算了時,忽聽見有說話的聲音,孟夏擡頭一看,卻見二小姐與相府夫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這一幕讓孟夏驚詫,就二小姐對那相府夫人是恨之入骨,現如今居然可以有說有笑了。
二小姐沒把相府夫人送上馬車,只是送出了“漪雪殿”就住了腳,她身後的人趕緊小聲道:“小姐,您...”
二小姐卻一伸手製止住她身後發聲的人,這人,孟夏認識,正是二小姐最爲信任和倚重的奶孃,秀娘,二小姐制止完秀娘,眼睛就轉向了孟夏道:“下面所跪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