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同謝皇上眷顧!"
"去和你的女人好好聚聚,當然別隻顧着和你女人鰜鰈情深了,其實我挺好奇你徐老三整日繃個臉,怎麼和你女人情深法."說完賀中珏話一頓又道,"別光顧着在情深了,連屋也捨不得出,沒事就給我上街去逛逛,儘量讓鄭福諾的人看見你,我會給你安排樁苦差."
"是,皇上!"徐書同知道賀中珏已經想着法子,便放心地從書房退了出來,一出來就看見徐昭急急往書房來,他耳目好,所以在書房門口也能聽清裡面的聲音,那徐昭一進去就行禮磕頭聲音哽了,"求皇上救救儀兒."
"舅,你別這樣,趕緊起來,難道我會不想救澤儀嗎?"
"珏兒,你一登基,舅就把兵符交還給了刑部,還是同兒,你給他的封位,他至今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支言片話,就是你賜的封地,他都拒受了,只留了兩處狩獵的山林和幾百畝水田,珏兒你一定不要被惡人的饞言盅惑了,舅和同兒怎麼可能對你有什麼異心呢."
聽了這話,徐書同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天家的親情,真的是十分可憐,就算親如徐昭與賀中珏的舅甥,徐昭也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怕被人挑撥招來大禍.
"舅,我有那麼糊塗嗎?"
徐昭以頭磕地道:"還有儀兒,我的儀兒,他們居然對我的儀兒下手,如果儀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舅娘怕也不用活了...,儀兒幾日未歸家,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向你舅娘隱瞞了."
"舅,你先起來,就告訴舅娘,說我要澤儀進宮住幾日."
"這又能瞞多久呀,以前也到你府上住過,也沒有超過三五日的."
"直接讓人去你那裡把澤儀平日中意的用物都搬我這裡來,說他招惹了我,把我惹惱了,我罰他陪豆豆讀書了!"賀中珏說完這句話,徐書同有些想笑,這種招術在別人兄弟身上大約是天方夜譚,但在賀中珏與徐澤儀這對兄弟身上,怕最合適不過,好一會才聽到徐昭"這..."了兩聲,賀中珏又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就算舅娘要來宮裡探視,我會讓夏和我娘想法子攔着她."
"那舅就多謝珏兒了."說完徐昭又老淚縱橫道,"也不知道儀兒會受什麼樣的罪呀!"
"舅,澤儀也老大不小了,那禍福不是你和舅娘可以擔一輩子的."
"舅知道."
"知道還哭什麼,都說是舅娘慣溺澤儀,我看把澤儀慣成今兒這樣子,你和舅娘都脫不了干係."
徐書同有些傷神,沒有再聽賀中珏與徐昭甥舅情深的對話了,離開了書房,騎着馬往小全的醫鋪去了.
徐書同走進醫鋪,就聽見黎雲不滿地叫道:"鳳奴,爲什麼你熬的藥總是那麼難喝?"
"舅娘,難不成舅熬的藥就比我熬的好喝了?"
"我今兒覺得身上的傷都不疼了,能不能今兒就不喝這些藥了?"
"舅娘,這可不成."
"那能不能讓小全給我開點不難喝的藥,求求你了鳳奴."
"小全說了,藥都不好喝,尤其是能治病的藥!"鳳奴把小全的話就當聖旨一樣地說給了黎雲聽,換來黎雲一聲哀嚎,鳳奴忽笑道,"舅娘,那日你叫得那麼慘,是不是故意叫我舅聽的."
"鳳奴,你胡說,換你試試,你看你叫不叫."
鳳奴叫道:"舅娘,快把藥喝了吧,否則一會子我舅回來,看見你沒喝藥,肯定..."
"你舅會回來?"
"當然,我舅每日都爲這裡守着舅娘呢."
"真的?"黎雲的聲音充滿了喜悅,忽卻一轉道,"對了,鳳奴,我想沐浴,把這身衣服換了."
"啊!"鳳奴有些吃驚地道,"你身上有傷,可不能沾水,小全說會感染的."
"可是這麼熱的天,我好熱,身上除了藥味就是臭味,我自己都受不了."
鳳奴吃吃地笑了起來,黎雲有些氣惱地道:"鳳奴,你笑什麼?"
"舅娘,我看你不是自己受不了,你是怕我舅不喜歡吧."
"你個死丫頭,敢胡說八道,看我今兒不給你好好當把舅娘,你就不知道你舅孃的厲害."
徐書同就聽見屋子裡傳來鳳奴與黎雲的打鬧聲,不由得走到門邊.
那黎雲有傷,鳳奴也不敢太用力,所以很快讓黎雲捉住了,黎雲一邊用手拍打着鳳奴的一邊道:"看你這張嘴還亂不亂講."鬧着的黎雲一擡頭就看見門口的徐書同,在落日的餘輝下,是那麼地...,那麼地讓她心如鹿撞...
被黎雲推倒在地板上的鳳奴,半晌沒等到黎雲接下的來動作,也爬起來順着黎雲的目光往門口望去,也看見了徐書同,她一骨碌從地板上爬起來,用手羞了黎雲一氣,就跑到門邊大聲道:"舅,你回來了."
徐書同還沒應,鳳奴又大聲道:"你終於回來了,我舅娘想你了!"說完又衝黎雲颳了幾下臉,做了個鬼臉就跑開了.
鳳奴一跑開,黎雲害臊,不由得低下了頭,那氣氛反而凝結了.
好一會黎雲沒聽見動靜,一擡頭,發現徐書同竟坐在她對面,黎雲臉不由得又一紅道:"你還沒走?"
"你好些了嗎?"
黎雲點點頭道:"這些日子多虧三哥悉心照料."說完這話,黎雲感覺徐書同有笑意,不由得又拿眼瞅向徐書同,一看徐書同真的在笑,不由得問,"你笑什麼?"
徐書同沒回話,黎雲忽想到自己曾經很大聲對徐書同講過,不講他"三哥",叫他"書同",而剛纔自己不好意思,又隨着別人一樣的叫法,那小臉又一紅,不由怪嗔地道:"你笑什麼?"
徐書同才道:"你...真是個傻丫頭!"
黎雲沒聽明白這話,不由得擡頭問:"三哥,雲兒怎麼傻了?"
"你可以免受這頓皮肉之苦的."
"那不得得畫押應了他們?"
"正是,畫了押應了他們,也不用受這種皮肉之苦了."
"可是三哥交代過雲兒,不要把世子爺牽扯進來."
"就因爲這...?"
黎雲立刻點點頭道:"只要是三哥交代的事,雲都會聽的."
黎雲說完,徐書同忽伸手把她摟入了懷裡,黎雲沒想到徐書同會有如此舉動,那心又如鹿撞一般,卻聽徐書同輕聲問:"就不怕疼嗎?"
"怕!"黎雲一擡頭道,"可是想到三哥一定會來救雲兒的,又不怕了."
黎雲這話暖暖的,把徐書同成親以來,一直空落落的心填了起來.
黎雲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離徐書同這麼近,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可以聞到彼此的氣息,黎雲忽然驚叫一聲就從徐書同懷抱掙開了,站了起來.
徐書同手一空,有幾分不解,黎雲忙往屋外走,徐書同不由得問:"你傷還沒好,不可以出門,把傷口撐開了,又得痛些日子了."
黎雲的腳卻沒停下來,繼續往屋外走,走到外面,砰砰亂跳的心才平穩些,一擡眼就看見從醫館走出來的鳳奴,鳳奴看見黎雲不由得驚奇地問:"舅娘,你不好好在牀上躺着休養,出門幹什麼,還想再多吃些日子的藥呀."
"鳳奴,我要去沐浴,我要把這身衣服換了."
鳳奴吃驚地張着嘴道:"你瘋了,不要命."說完又吃吃笑道,"我舅可真有魅力."
"反正我不管,我現在就要沐浴."黎雲一見被鳳奴說破了心事,立刻又嚷了起來,"天這麼熱,我渾身都是汗,身上好難受."
"那我給你燒桶熱水,你把身上擦擦,沐浴是絕對不可以的,小全千叮萬囑過."
"好,好,好鳳奴,你趕緊給舅娘燒桶水吧."黎雲央求完,忽又想到什麼問,"鳳奴,我身上這些傷痕會不會留下疤?"
鳳奴便道:"小全說了,會給你配一符去疤的膏藥."
黎雲立刻道:"那趕緊配給我,我現在就要塗上,我不想看到這些難看的疤痕."
鳳奴捂着嘴就笑了起來:"是舅娘不想看到,還是舅娘不想舅看到?"
"臭丫頭,再胡說八道,小心舅娘扯你的嘴."
鳳奴笑得更開心了:"小全說得,得等你傷好得七七八八才能塗."
"啊!"黎雲無限失望,鳳奴又道,"趕緊回牀上躺着吧,把傷口撐開了,痛的可是你,對了,那藥你喝了沒?"
"那麼苦,不想喝!"
"你不喝藥,我讓舅打你屁股."鳳奴說着就推着黎雲回房間.
徐書同在窗邊聽着黎雲與鳳奴的說話,見黎雲被鳳奴推進了門,便走了過去,黎雲把頭一低就要過去,徐書同伸手把黎雲摟了過去,徐書同也沒有想到自己摟黎雲的時候是那麼自然.
黎雲想掙開,徐書同輕輕地黎雲耳邊道:"別說你身上有疤,就是臉上有疤,書同也會對你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