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博文,你別犯渾了!毛秘書費了這麼大勁爲咱倆脫罪,你反而硬要往身上攬,腦子進水了?你要贖罪可以,別連累了我!”談榮翔吼叫。
毛秘書拍了拍我的手說:“沐處長,你要考慮清楚。局長很欣賞你,可謂前程似錦,倘若爲此事栽了跟頭豈不太冤了!你可不要枉費了兄弟的一片苦心。”
毛秘書年紀不大,資歷尚淺,城府卻頗深。他之所以如此賣力地爲我和談榮翔脫罪,無非是要拉攏我們。
談榮翔這時拉住我的手哭訴起來:“博文老弟啊,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瀟灑一個人,無牽無掛,我可是全家幾十口人的指望和依靠啊。辛辛苦苦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我好不容易纔混到了今天。倘若因此獲罪,多年的心血化爲烏有,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我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談榮翔的眼中竟真的滴下淚來,“博文,我今天掏心置肺地跟你說,我是真的喜歡吉媛。可我知道我是單相思,她喜歡的是你。她雖然依了我,心裡卻對我從無半分愛意。後來她和你好上之後,更是不理睬我。那天她來找我,說她懷孕了,我便挖苦她怎麼不找沐博文啊,是不是被拋棄了?她掉頭就走。早知道她會死,我說什麼也要給她安置一個地方,讓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的。”他哽咽着說。
他的話又觸痛了我,那天吉媛來找我,我給了她些什麼呢?沒有任何的安慰和關心,只有冷漠的話語和表情。我甚至還不如談榮翔,他真的喜歡她,而我呢?我何曾真的在意過她?只不過將她的滿腔愛意視爲投懷送抱,輕鬆愜意地享受卻絲毫不知道珍惜!
談榮翔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我說:“談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連累你。吉媛是被我害死的,一切都應該由我來承擔。”
毛秘書說:“沐處長,我既然已和楊吉媛的同學談妥,你們二位就照他們說的辦不就得了。日後局長若要追究,你再挺身而出也不遲。”
談榮翔見我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說:“博文,我們商議一下怎麼爲吉媛辦喪事吧。”
吉媛出殯那天,天陰沉沉的,大霧瀰漫,久久不散。
來的人多是吉媛的同學和親友。很多人對我和談榮翔怒目而視。
楚晴徑直走到我面前,她的眼神憤恨而絕望,我不敢對視。
“啪”的一聲,她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鴉雀無聲,江奕雄走過來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拉走了楚晴。
我怔怔地,心裡卻有一絲快意。在場的每個人都應該打我一耳光。
吉媛的棺木緩緩放入墓穴,一位瘦弱秀麗的中年女子從人羣中衝出,“媛兒,娘陪你一起去吧!”
幾個人死命攔住她,我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伯母,從今天起我沐博文就是您的兒子,我會代替吉媛好好照顧您!”
她悽然地說:“謝謝你的好意,可媛兒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活着只是爲了她,沒有了她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妙如,媛兒是爲了這個家才落得這個下場,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彌補以前的過失。你千萬要保重自己,你要是再去了我也不活了。”
吉媛的母親掩面痛哭起來,“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向他們二人磕了三個響頭,“伯父伯母,請二老好好保重,我會擔負起吉媛的責任,好好照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