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秋對她們點頭微笑,“楊太太,劉太太,兩位好。”
楊劉二人也禮貌微笑,“沐太太,知道你今天要來,我們都很高興。”
“我們四個人正好打麻將,好久沒打了,總是湊不夠人。”邵美華拉着她們坐到麻將桌前。
凌子秋歉意地說:“我十二三歲的時候陪長輩打過,將近十年沒碰過了,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邵美華拉她坐下,“麻將很簡單的,子秋你這麼聰明,一看就會。打兩圈,吃罷中午飯,我們去逛街。”
凌子秋只得坐下,“好吧,那我就重新學了,三位姐姐還得教我。”
八隻手在麻將桌上搖曳,精心保養的纖纖玉指上戒指熠熠生輝,唯有凌子秋的細長手指上什麼也沒有。
劉太太說:“真羨慕沐太太啊,這麼年輕,臉上不施脂粉,身上不戴佩飾,還可以美的傾國傾城。”
楊太太瞥一眼凌子秋,掩飾着心中的些許不快誇張地笑着,“是啊,沐太太是南城出了名的大美人,連我公公都喜歡,沐太太演《孔雀膽》的時候,他天天去捧場。”
“是嗎?”邵美華呵呵笑着,“你公公已經有了七房姨太太,還覬覦美女呢?”
“是啊,人老心不老,色心不死,我婆婆被他氣得整天要出家當尼姑。”楊太太一臉鄙薄。
警備司令楊林的好色是出了名的,楊太太這樣說衆人也不以爲意。
臨近中午,邵美華吩咐傭人準備午飯。
楊太太說:“別費事了,我們出去吃。南京路上新開了一家川菜館,聽說不錯,我們去嚐嚐到底如何。今天我請客。”
邵美華說:“那也好,我們就跟着楊太太嚐嚐鮮。我給紹明打電話,讓他派勤務兵送我們去。”
楊太太搖手說:“不用,你忘了我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剛買的雪鐵龍。我開車,咱四個一塊兒去多方便。”
她們四個說笑着來到院子,院子裡停着一輛嶄新的藍色轎車。
拉開車門,雪白的長毛坐墊雍容華貴,抱枕靠墊一應俱全。
邵美華坐進車裡豔羨地說:“楊太太你的車簡直不像車了,太舒適奢華了!”
“不像車像什麼?”楊太太掩飾不住得意的笑。
“像上等的閨房。”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凌子秋說。
“對,對,沐太太說的恰如其分。”劉太太撫摸着坐墊上柔軟的長毛。
正午時分,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楊太太駕駛技術嫺熟,邊開車邊說笑。
一段寬闊的馬路,楊太太加快車速。
突然,一個人影沖至車前。楊太太慌忙踩剎車。
車停了下來,車前的人影已不見。
凌子秋急忙下車查看,車前一灘血,車下躺着一個人。
周圍漸漸聚攏了一羣人圍觀,凌子秋試圖把車下的人拉出來。
圍觀的人中走出兩個男子幫凌子秋拽出車下的人,似乎是一箇中年男子,滿臉的血。
凌子秋伸手試他的鼻息,還能感覺到呼吸。 楊太太三人始終沒有下車。
凌子秋拉開車門對楊太太說:“人還有救,趕快送他去醫院吧。”
楊太太急忙拉她上車,發現她手上沾有血又趕快鬆開手,“沐太太,快把車門關上。”
“不要管那麼多,他是自己往我車上撞的,不關我們的事,趕快走,一會兒記者來了就麻煩了。”楊太太發動車。
凌子秋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楊太太你怎麼能這麼做呢?這是一條人命,他就倒在你的車下,你現在送他去醫院還來得及。”
楊太太冷笑,“沐太太,你是好人,我可不是。他想死還不容易,爲什麼偏偏要找我的晦氣呢?說不定是想訛點錢,這些人窮瘋了,理他做什麼?”
車已前行,凌子秋怒喝:“停車!”
楊太太嚇了一跳,立刻停了車。凌子秋拉開車門下車。邵美華大叫:“ 子秋,你……,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