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沒想到鐵甲會由柔變剛,突然採用硬抗硬打的北派功夫,老四雙臂急速鬆軟雙掌再次貫力已經踢出的左腿迅速下撤、踏地、後退——這炮彈似的一膝要是捱上了老四不殘廢也得斷幾根肋骨,他必須全力化去這招。
然而鐵甲在一膝不中之後沒有踏地跳出圈外再行戰鬥,而是藉着這一股勁頭身形一矮,一個剷球的動作整個身體在粗糙的沙石地上向前一滑,雙腿前後直直劈開,前腿直直插入老四雙腳間,而在此電光火石之瞬間,鐵甲右臂一縮,右拳變肘重重地砸在老四的心窩下面。而此時老四的膝蓋纔剛剛提起,雙肘離鐵甲的肩部還有幾公分。
“噗——!!”圍觀的衆人只看見人影一閃、只聽到老四一聲“噗”的泄氣聲就沒有任何動靜了;當衆人擡眼看去時,卻只見老四正縮成一團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他旁邊,鐵甲正一臉驚訝地盯着地上不斷痙攣的老四有些不可思議。
寂靜——還是寂靜——赤果果的寂靜——此時此刻只有寒風吹動着灌木叢發出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就是讓人汗顏的寂靜。
“你笨笨——你笨笨!”首先打破寂靜的還是鐵甲,只見鐵甲得意忘形地繞着老四扭搭着,又是扭屁股又是做鬼臉。
兩招!只有兩招!在場的人不是武林師承、世家絕學就是軍中高手,再不濟也是打架專家,但是除了有限的幾個人看清了怎麼回事外,所有的圍觀者只看見一道人影騰空閃過接着老四就倒地不起。
“好快的速度!”龐萬龍一臉黑線地嘆道,雖然他沒看清那個白癡到底是怎麼打倒老四的,但是他明白這纔是真正的高手間對決——不動則已,一動必殺。如果這不是徒手搏擊而是白刃戰的話,龐萬龍絕對相信老四此時已經掛了。
整個院子中只剩下鐵甲得意忘形的扭搭着——不用說,這動作是和嫣雲學的,當然鐵甲不會在乎他個大老爺們扭屁股遠不如姑娘家扭得好看、可愛,他只是覺得嫣雲打贏了的時候扭搭得比他的廣播體操好看多了,於是就簡單地學了來。如果嫣雲扭搭那是姑娘家的可愛,可鐵甲扭搭那可真就是氣死人不償命了。
老四猙獰着臉看着眼前的鐵甲卯着勁地氣他卻奈何不得他半分,技不如人,讓人兩招KO他就是憋屈死也說不出什麼來,老四感到奇怪,他的功夫就是爲這種打法設計的,可是面對鐵甲卻發揮不出任何功效。
“鐵甲!扭搭夠了沒?回來!”鄭遠清看鐵甲再扭搭下去能把老四氣死這才喊了聲。
“你笨笨——你笨笨——”鐵甲一邊跟個小孩兒似的往後退一邊得意地笑着,“你個大笨蛋,才一下你就趴了,你和傻大個差遠了!”
“鐵甲兄!等等!”老四捂着肚子艱難地爬了起來衝鐵甲喊道。他明白,鐵甲手下留情了,如果剛纔那一肘再向上兩公分就直直砸中他的心窩——那他現在已經翹辮子了。
“幹嘛啊?你有棒棒糖輸給我麼?”鐵甲回過頭說道。
“不好意思,鐵甲兄;有了棒棒糖我一定先給你!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突破我的防守的?”老四一邊哭笑不得一邊哄孩子似的哄着鐵甲;他要知道鐵甲是怎麼兩招把他KO的。
鐵甲一聽問到關鍵點了,於是看向鄭遠清意思是要不要給這個大笨蛋說說怎麼回事?鄭遠清看看鋼索,鋼索聳聳肩意思是告訴老四也無妨,他就算知道了也沒用,要防得了鐵甲這一招,他老四得有嫣雲那體格——鐵甲這招可是專爲對付嫣雲練的。
“天下武術皆可防,唯快不防;天羅蛛網可防頑蟲相擊,卻難防疾風驟雨、閃電雷鳴。你的‘八臂蜘蛛拳’練得還不到家,防得了中門防不了下盤,再練幾年吧,再練幾年你才能理解什麼是疾風驟雨、電閃雷鳴;到那時你纔有可能想出如何防守我的攻擊。”此時的鐵甲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只見他腰桿筆直、身軀繃而不緊、雙手背後、眼神犀利,話語流暢,猶如一代武學宗師般指點着老四。
而還在地上抽搐的老四卻認真聽着,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鐵甲這一番“指點”在旁人聽起來雲裡霧裡,然而在老四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種意思。
其實鐵甲破他防守的一招很簡單,就是一招接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如疾風驟雨般直接攻入他的防線;但是這招說起來簡單,真做到卻絕非一日之功。
“嫣雲,鐵甲打贏了都這架勢麼?”鄭遠清一頭霧水地看着場中負手作高人狀的鐵甲問嫣雲。
“嘻嘻!沒想到吧?那架勢是我教的。我看黃飛鴻那個架勢好帥就讓鐵甲學,沒想到他還真有那個範兒!”嫣雲捂着嘴笑得跟朵花似的說道,一旁的鋼索翻了翻白眼當沒聽見。
“下一場!女兵上!”龐萬龍冷着臉看老四不知道是哄孩子還是哄師父的樣子氣得臉都成豬肝了,連輸三局,龐萬龍知道大勢已去,但是爲了特種部隊的顏面他至少得扳回兩局。
“我們5對5!不許用武器,也比徒手格鬥,怎麼樣?”龐萬龍剛說完,女中校王蘭就踏前一步喊道,她身後緊跟着出來4名女兵。
打羣架?鄭遠清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中校要打羣架,看來昨晚的撲俘行動讓這個女人明白了她們的佔優勢的地方——協同作戰。
昨晚許書成他們10個老爺們兒打了快十分鐘才摁住人家一男四女,還是把對方耗幹了力氣才摁住的,這說明這些女兵單打獨鬥估計不行,但是論協同作戰,鄭遠清這邊的女人卻差得遠,怎麼辦?
“燕子,你怎麼看?”鄭遠清揮揮手把韓燕叫過來問道。韓燕雖然功夫不如嫣雲也不如雙胞胎,但貴在經驗多,尤其是這種羣毆的經驗。
“我聽俺家老金說,這幾個女人很可能不是特種兵;尤其是那個女中校,搞不好是特警;而且咱們出不了5個人,其他女兵只是普通兵,而且從來沒訓練過配合格鬥。”韓燕看看鄭遠清再看看嫣雲和雙胞胎,“就是加上我咱們也只能出4個,而且我很久沒打架了不一定打得過她們誰。”
“丫頭們,你們仨配合得怎麼樣?”鄭遠清回頭問嫣雲和雙胞胎;協同作戰最重要的是默契的配合,而這個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鄭遠清他們訓練刺刀時僅僅是練“刺蝟陣”就練了好久才練成;如果沒有那種默契臨時湊數的話不僅無法發揮團隊的最大力量,反而會互相掣肘削弱團隊的戰鬥力。
“我我單打獨鬥慣了,而且如果沒有武器的話我這身高不佔優勢啊。”嫣雲很爲難地說道。
“我們倆成,但是人數不夠啊。”紅月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難不成認輸?鄭遠清有些憋屈,這不是像滲透輸了沒的說,這如果僅僅因爲湊不夠人數就認輸那獨立八師顏面何在?
看到鄭遠清這邊嘀嘀咕咕了好久也沒人站出來迎戰,龐萬龍知道蘭子抓住對方的弱點了——他們的女人在徒手格鬥上不行。不過龐萬龍這邊的男兵也不好意思再挑釁了,靠女人上才讓對方吃癟這確實丟人。
“老鋼,有法子沒?”鄭遠清看着鋼索低頭沉思的樣子便問道。
“沒有,不懂配合上去就是捱打;還不許用武器,這樣的話嫣雲的攻擊力度會大幅度降低,徒手格鬥她不佔優勢。”鋼索皺着眉頭說道。
“我我要發言!”就在大家準備認輸得了的時候,鐵甲像個小學生般舉手喊道。
“鐵甲,你說。”鄭遠清衝鐵甲點點頭,怎麼把這個武學大師忘了?
“其實要揍她們也容易,她們就是想打聚堆兒,咱們還就偏不打聚堆兒,上去就把距離拉開,她們要想打就得把人散開,不打咱就耗着唄。”鐵甲的眼神精光四射,臉也不再抽搐,完全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給鄭遠清分析着策略,當然,他可不敢在鄭遠清面前擺“宗師”的架勢。
“這法兒不錯,但是咱們還少一個人咋辦?”鄭遠清想了想覺得這法子可行,儘管他也不懂真行還是假行,他懂得如何協同配合拼刺刀,但是徒手搏擊的配合和拼刺刀完全是兩個概念;這就是特種部隊,哪怕手無寸鐵只要人在照樣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找個能捱打上去湊數就行,不需要她打,只要能撒潑耍賴抗揍就行。”鐵甲顯然一開始沒意識到人數不夠這個問題。
這法子行,找個抗打的只要能牽制住對方一人就能破壞她們的配合,如果打破了配合,一對一甚至一對二、對三,嫣雲和雙胞胎就能發揮出自己實力。可是這個捱打的角色找誰呢?
有護甲的幾個女人都是乖孩子,罵街行,打架可就差遠了;但是沒護甲的女人讓這特種兵踢一腳打一拳可不是玩兒的,真打出事兒來怎麼辦?
“孃的,得了,耍賴皮吧。”鄭遠清想了半天沒轍,乾脆耍無賴吧,“張煜、安陽,你們倆誰以前打過架?歐達偷偷幫你。”
代安陽和張煜倆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她們倆作爲僅有的三個有護甲的非戰鬥隊員當然要出把力了;總不能讓李若琳上吧,李若琳終究年齡大了反應能力比張煜代安陽她們要慢得多,再說了她是大姐,總不能讓大姐上去捱打小妹在後面看着吧?雖然她們知道就是捱打也傷不了自己分毫,但是沒打過架的女人上去一準兒的坐地上哭跑都不知道跑。
“那那那我我吧。”張煜怯生生地伸出了手,表示還是她上吧。
“你??”衆人紛紛扭頭看向張煜,一雙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誰也沒想到平日裡最淑女、最大家閨秀的張煜竟然舉手了,大家覺得代安陽那高傲性子應該上纔對。
“我我是空手道黑帶二段,比比她強多了,她吵架行。”張煜見衆人看看代安陽再看看她頓時明白了大家心裡的想法——可是性子傲的女人罵架行,打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衆人這才釋然,怪不得,怪不得張煜第一次端槍、第一次開車進村打糧食、第一次用刺刀捅喪屍,包括第一次訓練,張煜都明顯比代安陽沉着得多;練過一點功夫的人雖然只比什麼也沒練過的人強那麼一點兒,但這一點兒差距在末世可能就會越拉越大甚至大到生死相隔。
代安陽滿臉通紅地抱了抱張煜,代安陽傲,但是傲不傲和敢不敢打架時兩碼事,何況以前那個世道是玩兒腦子的時代;只是,在肌肉就是資本的末世,僅僅會玩兒腦子可就不夠了。
“上去你只管跑就是了,有多快跑多快,她不搭理你你就過去踹她,她來打你你就跑。讓打翻了躺地上瞎撲騰就是,歐達在下面看着你呢。”鋼索對正在盤起髮髻的張煜指導着,會點功夫就行,這樣歐達作弊對方就看不出來什麼。
蘭子和她的隊員有些目瞪口呆又很不屑地看着面前這五個秀秀氣氣、漂漂亮亮的女人,作爲行家她們認爲這五個女人中只有那個個子高得離譜、這麼冷的天還一身夏裝的女人不是一般的能打能殺,其餘的人根本不在話下。
那兩個一身運動服、酷似雙胞胎的墨鏡女孩雖然拉得架勢很有範兒,但那小胳膊小腿兒太纖細了估計一腿就能踢骨折,根本不像練家子那麼精悍;
至於另外兩個,那個一身牛仔服、年紀相對大點的小圓臉女人估計以前是特警,那架勢拉得和她們差不多,估計要難纏;
而剩下那個同樣一身牛仔服、還臉紅的秀氣女孩簡直就是上來湊數的,這女孩咋看都是大家閨秀,咋看都不像撒潑打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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