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鄭遠清跳上一臺7噸級的叉車迅速點火發動,接着方向盤一扳、電鈕一按,叉車高昂的叉架緩緩放了下來,而叉架上便是四大桶還沒來得及卸下的柴油。一旁的金雨堂也來不及問爲什麼,他只是學着鄭遠清的樣子照做。
於此同時,鄭遠清發動了叉車,照着拉開的出車口猛踩油門,鏽跡斑駁的叉車晃晃悠悠地打着滑開向大門,金雨堂緊跟其後。
“鄭遠清!金雨堂!你要幹什麼!!”圍牆後面傳來李若琳和韓燕撕心裂肺的喊聲,她們不知道鄭遠清和金雨堂究竟要幹什麼。
然而鄭遠清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瞪着眼睛操縱着叉車衝向已經接近大門500米的喪屍羣,他緊咬的嘴脣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冷汗已經溼透了他的內衣,劇烈的心跳幾乎要從嗓子眼中蹦出來一樣——但是,這個事情他必須做!他必須爲佈防爭取時間!
“老金!用槍頂住油門!衝亂它們!”看着屍羣越來越近,鄭遠清騰出右手摘下肩上的八一槓,腳下的油門慢慢擡起,接着他用八一槓的槍托緊緊頂在油門踏板上,然後用彈夾頂住車座下方——不行,頂不住,還差一點,鄭遠清甩了甩頭上如瀑的冷汗伸手抓過頭頂的後視鏡猛地掰下小心翼翼地將彈夾和車座之間的空隙填滿——油門被八一槓死死頂住!
金雨堂似乎明白了鄭遠清要做什麼,於是學着鄭遠清的樣子擰下後視鏡、摘下八一槓死死頂住油門——他們要用這兩臺叉車暫緩喪屍羣的腳步!
鄭遠清一手控制着方向盤半個身軀踏出駕駛室,在叉車慢騰騰的行駛中伸手抓住了一個柴油桶的輸油口蓋子接着猛地一擰,這種最新式的塑料柴油桶簡單易開的輸油口被迅速擰開,黃橙橙的柴油瞬間向地面流去。
在距離喪屍前鋒30米的距離,鄭遠清猛地鬆開方向盤早已紮好的馬步一個縱躍向着路邊高聳的山體跳去;緊接着金雨堂也躍下叉車,兩人撞在山體上後捂着生疼的肩膀撒腿往回跑。
“嗡!”兩臺功率巨大的叉車帶着滾滾黑煙衝向密密麻麻的喪屍羣,正對送上門來的鮮肉興奮不已的喪屍羣根本沒有把這個大傢伙看在眼裡,它們仍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噗通噗通!”隨着一聲鋼鐵衝擊肉體的聲音響起,7噸重的叉車一個猛子衝進了密密麻麻的喪屍羣,屍羣的前鋒被這鋼鐵機械瞬間撞得七零八落。然而一頭頭勇往直前的喪屍伸出了一雙雙斑駁的手臂一邊嘶吼着一邊用殘破不堪的肉體阻擋着叉車的行進。
“嗚......”一聲持續的低鳴聲響起,撐住油門的八一槓被紛亂的屍手撞掉,在和喪屍羣較勁的叉車瞬間停止了運動,接着便被憋熄了火;但是兩臺7噸級的中型叉車也順利地堵住了大部分道路。
藉着喪屍羣和叉車較勁的功夫,鄭遠清和金雨堂已經跑進了大門,等候在大門兩側的徐少川和曾紹洋迅速關門,只聽咣噹一聲巨大的門閂被牢牢插上。
“若琳!帶着女人全部下車!下車灌啤酒瓶!許書成、金雨堂、曹雪振、陳忠、徐少川你們跟我上車頂!”鄭遠清氣喘噓噓地拿着揚聲器在圍牆後的車輛下來回奔跑着宣佈着命令;於是剛剛佈防完畢的衆人再次虛汗淋漓地從梯子上爬下來。
“笨蛋!誰讓你拿火箭筒的!你不知道這裡是山谷嗎?”鄭遠清劈手奪下徐少川手中的火箭筒扔到一邊奔向一挺67式重機槍,這狹窄的山谷中扔個手雷或者火箭彈完全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徐少川讓劈頭蓋臉一通罵後傻不拉幾地看着鄭遠清四人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個散亂擺放的67式彈匣挨個拆開、然後抽出裡面的彈鏈並排放好,這種速度、這種擺放方式統統是他沒有見過的,徐少川明白:這纔是真正打過仗的兵!
“隊長!打吧?”手腳笨拙的徐少川和陳忠一邊擺放着彈鏈一邊驚慌失措地喊道,他們此時才知道沒有供彈手的67式必須要拆開彈匣、鋪開彈鏈才能單人射擊。
“瞧你們那膽兒?不打!讓它們嗷嗷!——馮老!上崗樓給我看着!”鄭遠清一瞪眼就把兩人罵得脖子一縮趴一旁不敢吭氣了,接着鄭遠清命令一點忙也幫不上的馮劍爬上崗樓看着。
“都看好了!如果喪屍疊羅漢就打它們的基座!如果它們不會,一槍不許開!”鄭遠清一邊將彈鏈裝入機匣一邊大聲命令着,他倒要看看這窮山旮旯、這數九寒天究竟能有多少喪屍。
短短几分鐘時間,烏壓壓的喪屍羣已經繞過了兩臺叉車重新整理好隊形在狹窄的山谷中間繼續打着滑地挺近;喪屍部隊的前鋒已經接觸到了鋼鐵大門,但是軍事禁地的大門是何等堅固,喪屍的力氣再大也推不翻這重卡都撞不開的合金大門。
“遠清!它們會搭屍梯!和手冊上說的一模一樣!”許書成多少明白了鄭遠清究竟要幹什麼,他調轉機槍口對準開始疊羅漢的喪屍對鄭遠清喊道。
“所有重機槍準備!打它們的基座!絕對不能讓它們疊羅漢!——馮老!什麼時候山谷口喪屍沒那麼多了趕緊告訴我!”鄭遠清頓起身子調轉機槍口一邊對着馮劍喊道。
“知......知道!”馮劍蒼老的聲音在對講機中傳來,老爺子看樣子被鄭遠清的瘋狂舉動嚇得不輕。
“吼!吼!”洶涌而來的喪屍羣終於密密麻麻地擠在了大門下,如森林般高舉的屍手彷彿要把大門後的六個人拽下來一般。喪屍的前鋒部隊開始拼命地推門,它們似乎以爲只要屍多就能推開任何大門,而且它們不知道推開過多少大門——喪屍也是生物,多多少少有那麼點智商,不過這扇大門不僅厚重,而且是側拉型的,用重卡撞都撞不開。
廢了半天勁兒的喪屍羣發現這扇大門紋絲不動後不禁怒氣滔天,緊接着鋼鐵大門上開始響起了一陣陣砸門的聲音,然而更多的,是喪屍的指甲拼命撓門的聲音——“嗞啦,嗞啦”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當看到前鋒部隊再也無法前進的時候,後續的喪屍失去了耐性,大部隊猛地向前一擁,最前方的喪屍羣結結實實地被擠在大門下面;緊接着後續的屍羣伸出潰爛的雙手緊緊抓住前面同伴的胳膊往它們身上爬,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有十幾頭喪屍爬上了同伴的肩膀。
被踩着的喪屍非常不情願地想要擺脫身上的同伴,但是後續的喪屍羣卻依然不管不顧地拼命往前擠,被擠得結結實實的喪屍連胳膊都伸不出來只能任由同伴骯髒的腳踩着自己的肩膀和頭顱向大門爬去,一切都和《喪失生存手冊》上描述的一模一樣,這就是傳說中的屍梯,任憑多高大的城牆都擋不住喪屍身體壘成的攻城梯。
“遠清!太密集了,打不着基座!”許書成拿着重機槍瞄了半天卻絲毫看不見喪屍的腿,重機槍根本打不着喪屍的基座,一公里多的山谷被喪屍填得滿滿的,書本上的教程根本不適用於這種山谷環境。
“先把爬上來的喪屍清理掉!”鄭遠清此時有些慌亂,這種情況他根本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唯一的指導也是那本風靡網絡的手冊,他只能想到哪打到哪了。
“嘭嘭!——嘭嘭嘭!”鄭遠清一聲令下,六挺重機槍同時開火,一道道火鐮兇猛地撲向爬上屍梯的喪屍,轉瞬間,隨着碎骨和腦漿的紛飛,一頭頭屍體被接連掀翻,第一批爬上屍梯的喪屍變成了真正的屍體,但是第二批、第三批喪屍卻依然“勇猛頑強”地撲將上來。
“馮老!還沒到頭嗎?”鄭遠清停下重機槍問崗樓上的馮劍,事實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如果喪屍羣還是綿綿不絕,他可真要想辦法跑路了。
“沒......沒呢,還有大批喪屍往山谷裡涌!”馮劍哆哆嗦嗦的聲音從對講機裡響起。
“集中火力把門下的這堆先滅了!”鄭遠清壓低機槍口對準大門下密密麻麻的頭顱對隊員們喊道,然後他扭頭對着車下的隊員命令,“若琳!把酒瓶子往上吊!”
“知道了!”李若琳答應一聲,拽着韓燕爬上打着木板的油罐車頂部,兩人站在寬寬的車頂邊緣拋下一捆繩子,接着下面的代安陽和張煜將一個裝滿啤酒瓶的啤酒箱系在繩子上,李若琳和韓燕開始使勁往上拉——這些瓶口塞着布條的酒瓶便是簡易的汽油彈。
而這邊牆頭上,6挺重機槍重機槍正拼命地向下潑灑着彈雨,這些密密麻麻擠成一堆的喪屍對於頭頂上的人來說只能看見一片骯髒的腦袋,這種情況重機槍連點射和校正彈道都不用,直接像過潑水節似的潑灑彈雨便可。
狹窄的山谷中不時升騰起一陣陣黑色的血霧,然後被呼嘯的北風瞬間吹散,短短十幾分鍾裡,鄭遠清已經換了兩條槍管,重機槍不是這麼用的,持續的連射會在幾分鐘內毀掉一根完整的槍管。
在六條火鐮的橫掃下,大門邊緣數百頭喪屍被全部爆頭,但是喪屍羣擠得太緊密了,一顆顆只剩半拉的腦袋淌着黑血就那麼安安靜靜地擠在大門口,那活脫脫的腦漿不禁讓人聯想到修羅地獄。但是後續的喪屍部隊依然執着地拽着已經沒有腦袋的同伴拼命上爬,而遠處的山谷見,密密麻麻的腦袋依然伴隨着震天的屍吼聲源源不斷涌來,這個數量起碼得有上萬,鄭遠清開始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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