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朦朦和溫笑遊剛踏進去就捂住了鼻子,從對方臉上看到深深的嫌惡,兩隻同爲妖獸,嗅覺非同常人,塔裡混雜着的喪屍和妖怪的腐朽氣息讓他們的胃翻騰不息。
“這裡的人困不住他們的。”溫笑遊打量了一下法陣,發現裡面的兇獸出籠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怪物每一個都不是常人可以抵禦的,必須全部消滅。”
白朦朦點了點頭,孟流也毫不遲疑的應和道:“是的,絕不能讓這些怪物出去爲禍人間,不過恐怕需要白小姐你施以援手。”
“可以。”白朦朦沒有拒絕,“殺死它們簡單,只是爲了以絕後患,那些研究資料也不能留。”
孟流心裡一咯噔,以爲白朦朦會問他那些資料所在時,白朦朦道:“你們這裡的煉丹房和藏經閣在哪裡,孟泊不會也研究了什麼□□吧,阿遊你待會幫幫眼。”
藏經閣、煉丹房等地皆設了結界,可能自負自己的修爲,孟泊只傳了些修真功法給門下的子弟,別的修真技能都沒有教授,這些門派重地也輕易不讓人進去。溫笑遊輕鬆解除了結界,一行人進入藏經閣,白朦朦一進去就和溫笑遊左翻翻右翻翻,孟家弟子不是在門外守着就是在底下垂着頭不敢亂看。
白朦朦突然遞了一本書給孟流,在孟流錯愕的目光中道:“這本適合你們修煉,雖說不能成爲什麼大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無法寸進。”
孟流連連叩首道謝,心道果然選擇了白朦朦是正確的,不僅能進入以往的禁地還能得到指點。
“阿遊,收好了嗎?”白朦朦回首問道。
“恩。”
“那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說完,二人又往煉丹房走去。
孟流不解二人的話,悄悄往藏經閣瞄了眼,頓時傻了眼,偌大一個藏經閣居然被搬空了。接下來,溫笑遊和白朦朦二人就像搬家的老鼠一樣,從煉丹房到仙藥園,從仙藥園到武器庫,從武器庫到符籙室,將所有的庫房掃蕩得一乾二淨,跟在身後的孟流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們收拾收拾行李吧,還有把你們的糧庫收好了,那個我們用不着。”將靈山掃蕩了個清光的白朦朦大發慈悲的說。
收拾行李?
孟流這才發現問題所在,“白小姐是要我們搬出這裡?”
“恩,我怕那羣怪物清理不乾淨,流出什麼就不好了,索性連着那些資料一起消滅個清光。雖然這麼難得的靈山浪費了,不過這裡結了太多惡果,早已瘴氣滋生,也不是久留的地方。”
孟家造了太多孽,冤魂不息,之前被靈氣鎮壓着,現在沒了孟泊,很快就會由修仙勝地變成人間地獄.
“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
孟流臉帶猶豫,白朦朦語氣毋庸置疑,他只好督促孟氏子弟離開,他還想掙扎一下,庫房被清空,他至少留個資料什麼的,卻在溫笑遊威懾的目光下打消念頭。
待所有人下了山,白朦朦先是用狐火將那座困着無數喪屍妖怪的巨塔燒燬,聽到裡面的哀嚎,她目光無半分遲疑,溫笑遊催動乾坤扇上的妖丹,乾坤扇化作七把,七道強勁的風刃將靈山攔腰截斷,半個山頭傾斜下來,整個大地都在搖晃,白朦朦變回原形,九條狐尾“倏”的竄向那快要傾倒的山體,將半截山體顛倒過來,然後俯衝下去
。
山體墜落,聲音震耳欲聾,煙塵滾滾,風沙迷了人們的眼睛,卻不妨礙他們在知道昔日的門派毀滅的一刻,心裡涌上了滿滿的悲哀還有對溫白二人的怨恨。
孟流也崩潰的跪在山腳下,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計劃。
溫笑遊飛落下來,看到失魂落魄的孟流,臉上充滿了譏誚:“一個外門弟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秘辛而且還有築基巔峰的修爲,孟泊死了,想要依靠朦朦成爲新的掌門,天真。”
接着,溫笑遊轉身對那些臉上浮現出憎恨的孟家子弟道:“這裡已經不適合修仙了都看不出來,愚蠢,不過我想以你們的智商大概也看不來朦朦是爲什麼才這麼幹的,還有心情怨天尤人不如好好考慮以後的去處。”
在這些倖存者眼裡靈山也算是他們爲數不多的安居樂業的地方,但那是在他們默認了孟泊所爲的情況下,爲了一己之私拿那麼多人的性命做研究甚至搗亂綱常,即使只是同犯也罪無可恕。白朦朦可沒心情去考慮這些人的未來,她要將孟泊的陰謀清理乾淨,不再讓人有機可乘,繼續這種噁心的研究。
溫笑遊道破了孟流的意圖,孟流癱軟在地上,嘴裡喃喃道:“我纔是真……真正的孟家人。”
那邊孟流想要替代孟泊的計劃破產,這邊白朦朦卻收穫了一隻大管狐。
靈山墜落形成了一隻巨大的蘑菇雲,白朦朦站在高空,看着地上煙塵滾滾,泥石形成的巨浪浩浩蕩蕩,吞沒了整座靈山,忽然,白朦朦看到一隻龐大的狐狸衝了出來,比她還要大的,美麗絕倫的狐狸沖天而出,它也有着一雙暗紫色的眸子,還有九條強而有力的尾巴,狐衝了過來,帶着一股強勁的颶風,白朦朦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反而覺得異常平和與溫暖,再睜眼時,大狐狸不見蹤影,反而是她頭上多了只灰色的大管狐。
此狐正是那隻孟泊扔出的傳說中的大管狐,它牢牢的揪着白朦朦頭上的白毛不放,興奮的叫着朦朦的名字。
白朦朦扭頭一看,見那隻大管狐腦袋上還綁着自個兒的竹筒,精乖着呢,便任由它待在上面,白朦朦四爪雪白,狐毛如雲似雪,落地時猶如踩着雲霞而落,不自覺的讓人心生敬畏,即使心中有怨的孟家弟子也不敢嗆聲,只能乾巴巴的瞅着白朦朦。
“今日就到此爲止,若是日後還敢參合四藤基地的事,定不輕饒。”
溫笑遊不願白朦朦再和這羣人有糾葛,撂下狠話,變成獸型,陡然出現的龐然大物讓衆人踉蹌着往後倒退,驚恐萬狀。
溫笑遊發現在白朦朦腦袋上玩得開心的大管狐,銀灰的大眼眯成一條縫,一嘴將那管狐叼住,登雲而去,白朦朦還沒踩到地面,就又轉過頭去追溫笑遊了。
親,管狐不能亂叼的。
孟流跪在地上,眼見着白朦朦消失在雲端,連心裡最後一分希望都熄滅了,他以爲即使被識破了意圖,白朦朦也會顧念那點血脈之情安排一下他們的去處的,哪想二人如此無情,只顧自己走得痛快。
孟流也如孟泊之流,對於當年的真相都只是管中窺豹,白朦朦與他們之間的不是情分,而是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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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藤基地
“報,文嵐已聯合朝陽基地凌家率領三萬人出現在川藏基地與四藤基地交界。”
建於靈塔一層的會議廳裡氣氛凝重,四藤基地所有說得上話的人都坐在裡面,各個一言不發,他們並不怕打戰,管她文嵐千軍萬馬,只管放馬過來,只是他們的基地長落在了修仙門派手中,不知生死,那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若是文嵐卑鄙到再兩軍對壘時用白朦朦的性命做要挾,他們就只能被動挨打了
。
“朝陽基地其他世家是什麼態度?”
駱昕祁繼續問道,這麼多天來駱昕祁都有條不紊的收集各方的消息,按部就班的做戰前演練,他看似鎮靜,但從他每天三次不錯點的追問打探靈山消息的探子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憂心。
用寧一森的話來說就是自家團長能忘記吃飯都不會忘了打探白朦朦的消息,這般廢寢忘食,他作爲狗頭軍師看着也心酸不已,可又有什麼辦法,可能真的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寧一森瞄了眼剛收到的紙條,尋思着由誰來說比較好。
唉,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算計自家基地長,認識白朦朦這麼久,那個小姑娘的運氣可是爆表的啊!
“除凌家外無人跟隨。”
“算他們還有點良知。”駱昕祁面無表情的說道,“川藏基地那邊怎麼樣,文嵐多次與川藏基地長會面都沒拿下來,這次直接撥軍過來了,川藏基地可有什麼變故?”
“川藏基地倒沒有表示,不過裡面一些民團還有異能者隊伍都被文嵐吸納了。”
“蝦兵蟹將,不足爲懼。”駱昕祁冷哼一聲,他時不時瞄一眼坐在一邊旁聽的小燒,見它沒有什麼異動才又繼續發令:“繼續關注文嵐隊伍的動態,守城隊伍從今天開始進入一級戒備,有什麼異常直接動手,能抓活的就抓,不能當場殺死不需通報。還有,有白朦朦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報,那麼久連靈山都沒找到,你們對得起你們的基地長嗎!”
“是!”查探小隊得令腰肢一彎再彎,臉上既慚愧又不甘。
隨着文嵐大軍開撥,白朦朦的處境就越來越危險,他們的心也如同被火烤一般。
“團、團長!”姚宇飛突然驚叫道,“有靈山的消息了,有人發現距這裡的三百里外有處結界鬆動,證實不是溫笑遊所布,結界附近有地震跡象,疑似是結界裡面山體崩塌造成的,探查小隊們正在找進入結界的方法。”
“趕緊調派人手支援。”駱昕祁命令着探查小隊總隊長,接着他轉向姚宇飛,“你怎麼會得到這個消息的?”
“額?”姚宇飛不明所以,這是寧一森塞給他的,應該不會是假的啊!
“阿飛,你今晚也去守城。”駱昕祁又分派了任務。
姚宇飛仍舊一頭霧水,他今天才演練了一天,本不該再有任務纔對,其實守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總得有個理由吧!
此時寧一森隱在後面悄悄畫了個十字架,曾經以不動如山、冷靜自持出名的駱昕祁最近就像是來大姨媽一樣喜怒無常,作爲駱昕祁御用衛生巾的狗頭軍師默默給隊友敬了個禮。
要不你以爲團長爲什麼每次偵查小隊回來就眼巴巴的跑上去,還不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白朦朦的消息,你就體諒一下團長的任□□,到底是盼了那麼久的人,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關鍵是爲什麼是我?姚宇飛終於發現了是寧一森找他頂了缸,回頭用眼神控訴道。
你嫂子還等着我呢。寧一森抿着嘴巴,無齒一笑。
——另一邊廂
“阿遊,你真的看到佘姬在隊伍裡?”白朦朦和溫笑遊藏在某個坡頭後面,遙望文嵐的熙熙攘攘的大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