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朦朦將文嵐對她的所作所爲告訴了二人,還有山中藏了只毒花妖的事也和盤托出。
溫駱二人聽了文嵐所爲皆是眼中一寒,同時給文嵐貼上了“除之而後快”的標籤,白朦朦見了招招手道:“文嵐她是我的獵物,我一定會親手將她拿下的,你們就不要插手了,給她下點絆子倒是可以的。”
溫駱聽了,臉上沒有不應的,只是心中想了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駱昕祁聽了瑾沐的事,還有山中霧氣可致幻之事推測道:“剛纔那喪屍獸可能是幻覺,否則不會連個影子也找不到。”
“幻覺?剛纔這裡只有你們二人,是誰的心魔在作怪?”白朦朦很快反應過來,既然和溫笑遊的氣味相似,又和神獸長得差不多,她心中已有了人選,問話的時候小眼神一直往溫笑遊身上瞟。
溫笑遊會意過後無奈的笑了笑,“朦朦,你這是認定是我的了,我承認,看到你的屍體的時候我心緒難平,一時被花妖的毒氣乘虛而入,可能真的引出了這怪物。”
溫笑遊並沒有否認,反倒是一副幽怨的語氣激得白朦朦心中愧疚萬分,她不知道自己的死竟會讓一貫雲淡風輕的溫笑遊遭了瑾沐的道,當時的他該是何等的傷心啊,白朦朦自動自覺腦補起來,她囁嚅着說道:“抱歉,阿遊,下次我一定死在你的後面。”
溫笑遊幽怨的表情裝不下去了,小姑娘真不會說話,這不是咒他早死嗎?雖然看起來長大了,思維還是定格在百八年前吧,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白朦朦的發頂,“不用道歉,你能回來再好不過了,怎麼還說些死不死的。”
駱昕祁聽了睨了溫笑遊一眼,他也上前一步來,擠進白朦朦的視野,朗星般的眸子對上她的道:“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麼走的。”
“那當然,我可是九條命的九尾天狐。”白朦朦洋洋得意道,紫眸裡裝滿了死而復生後的慶幸,她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這次能重生一定和空間裡的青荇有什麼關係,得找個機會好好的研究一番,不過眼下得解決了文嵐這個隱患先。
心裡有了目標,三人便往着筆架山深處挺進,瑾沐的本體就在山谷之中,估計文嵐若打着消滅花妖的念頭,他們朝着這個方向前進,遇上文嵐的機率會非常大。
然而當三人一邁進毒霧的範圍,耳邊便響起了熟悉的怒吼,一隻和方纔一模一樣的喪屍獸衝到三人面前。
“怎麼回事?”明明在進入毒霧之前,他們就再三確保各自的心神沉靜,甚至白朦朦還從空間的典籍裡搬出一套鎮守靈臺的方法,怎麼還會輕易讓這些霧氣窺探心靈。
白朦朦不知道毒霧除了影射人心,還有記憶功能,只要在毒霧的範圍這種東西就會如影隨形。
不管喪屍獸是怎麼來的,一行三人只能硬着頭皮打下去了,白朦朦一邊攻擊一邊想着溫笑遊心裡究竟藏有什麼纔會衍生出這般強大的怪物,她無法想象像那樣月朗風清的人心底會這般黑暗,熟悉的氣味一度給白朦朦眼前就是溫笑遊的錯覺。
不會的。白朦朦騎着小燒揮出數枚符籙,在喪屍獸四周點起了熊熊火焰,她纔不要阿遊變成這樣醜陋的生物。
——山崖之上
瑾沐在凌之赫和文嵐二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所有可以用的怪物在他們面前都不堪一擊,硃紅的脣畔掛着一絲血絲,瑾沐依舊美得觸目驚心,他捂着胸口,眼裡全是不甘。忽聞山下一聲巨吼,瑾沐感覺到什麼正在衍生,他妖魅一笑,搖晃着避開新一輪的攻擊,手一揮,招出一隻巨大的喪屍獸來。
喪屍獸震天徹底的一聲吼,震得人心神俱喪,饒是文嵐和凌之赫這等金丹期的修真者也不由得心神晃動,靈臺不穩。文嵐藉着佩劍所散發出來的寒光看清了喪屍獸的面目,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後退半步。
凌之赫提劍弓身,向前邁了一大步,如今見文嵐退卻的舉動,皺眉喝止:“文嵐,你怎麼了?”喪屍獸雖然看着強大,他們也未必會輸。
凌之赫沒有回頭,如果他此時回頭就一定會看見文嵐臉色蒼白如紙,像是陷進了什麼可怕的回憶裡面。
——團長,以白小姐的身手,那隻喪屍獸一定不會是她的對手的,你好生躺着吧!
——什麼喪屍獸,那是喪屍獸王,文嵐你給我下的是什麼藥,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團長,我沒有……
——你滾,我早就不是你的團長了,你不是棄掉了異能者身份轉投孟家了嗎,給我滾!
——團長,你不能去,你這種情況出去只是送死,啊!
所有的回憶最後被一片血紅覆蓋,最後只剩下那隻末世以來絕無僅有的頂級喪屍獸王碩大灰朦的眸子,和眼前的一模一樣。不知怎的,一股血氣涌上文嵐的胸口,文嵐眼睛一熱,右手挽了個劍花,她騰空而起,劍氣如虹。文嵐將她所學過的劍招一招一式全招呼到喪屍獸身上,她的身形全所未有的快,化作一道道殘影將喪屍獸包圍,就好像數不清的文嵐同時出招,劍勢凌厲逼人。
最後,在文嵐和凌之赫的合力之下,文嵐一劍刺穿喪屍獸的頭顱,穿過它的血肉直抵瑾沐的胸口。“噗嗤”文嵐的冰劍毫不留情的插入瑾沐的胸口,瑾沐胸膛一震,噴出一口血來,不甘的垂下眸子。
文嵐容色絕豔的臉上暗含風暴,她聲音啐着冰塊,“你千不該萬不該讓我想起那些記憶。”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就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你也能把自己折磨死。”瑾沐憋着一口氣譏諷道,“你殺了我也沒用,這個山谷的霧氣也不會散開,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那些夥伴,看還能剩幾個。”
“該死。”聞言,文嵐眼裡又冷了一分,她擰轉劍柄,狠狠的絞了幾下,直到那絕世的面容扭曲起來,吐出的血要將瑾沐淹沒才罷手,“破!”文嵐喊道,冰劍碎裂開來,瑾沐的胸口處陡的迸射出璀璨晶瑩的冰凌,宛若一朵冰花,染着鮮豔的血紅,砰的一聲,冰凌炸裂,瑾沐的胸膛也變得破碎不堪,閃爍着紅光的冰晶夾雜着片片花瓣飄散在風中,唯美而殘酷。
瑾沐臥倒在地,化作一塊塊豔紅到枯竭的花瓣,伴着東風向某個山坡飄去,那裡是鼠妖葬身的地方。
文嵐拾起地上比指甲還小的豔紅的妖丹,收到空間,她轉過身來,“凌之赫,我還要去找我的同伴,你有什麼打算?”
凌之赫本來是奉師門之門來筆架山消滅鼠妖的,哪知鼠妖沒遇上卻碰上了一隻道行不低的花妖,誤打誤撞和文嵐相見,先是被她絕豔容貌攝住,接着發現文嵐居然是個修爲與他不相上下的女修。修真門派中雖然也不乏女修,可是有這等修爲又容貌出塵的真不多,於是,凌之赫很快邀請文嵐與其合力消滅妖邪,文嵐早就恭候凌之赫多時,對他的的邀請欣然應允。
如今文嵐的同伴身陷囹圄,凌之赫也不好推辭,再加上剛纔他們雙劍合璧,天衣無縫,凌之赫暫時也不想離開得那麼快。
剛開始還以爲文嵐想退縮了呢,那麼強悍的喪屍獸真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哪知文嵐謀定後動,出手毫不留情,英姿颯爽的風姿可把凌之赫給煞到了,於是凌之赫看文嵐的眼神又熱了幾分。
得到凌之赫肯定的答案和他轉變的態度,文嵐心裡愉悅了幾分,卻不及初初遇見凌之赫時的竊喜。文嵐眼含堅定,喪屍獸提醒了她這一世的目標,她要在末世爭一片天,她再也不要變得那麼可悲,做一隻得不到駱昕祁半分憐惜的可憐蟲。
白朦朦和溫駱二人在山谷中兜兜轉轉,每進一片白霧就遇上一隻喪屍獸,再好的耐性也要崩潰了,難道他們要將整座筆架山的霧氣都清除乾淨才能出去?況且喪屍獸也不是好打的,每一次戰鬥都得把異能力氣耗盡,還要小心把小命刷沒了,三人且戰且休息,晶核大把大把的吸收掉,白朦朦有了空間也把之前跟着駱昕祁那段時間的食宿用晶核或番薯還上了。
駱昕祁拿着那堆晶核與番薯皺緊眉頭,溫笑遊見了心情愉悅,朦朦可從來沒和她這麼見外過,溫笑遊想要再添一把火,道:“朦朦,你還他的怎麼也不還我呀,你變狐狸的時候也吃了我不少呀!”
“你不是說過咱倆誰跟誰嗎?”白朦朦歪着頭狐疑道,在駱昕祁眉頭要夾死蒼蠅和溫笑遊嘴巴咧到耳際之前道,“再說了,你咬我一口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姑娘我的血那麼貴,你說咬就咬,你一輩子都還不上。”
不提還好,一提白朦朦就火大,感覺脖子還是火辣辣的疼呢,白朦朦傲嬌的一甩頭,走到駱昕祁身邊揹着溫笑遊盤腿坐了下來,這回換溫笑遊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