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館住了一段時間之後,蘇晨慢慢看透了老爺子的脾氣秉性,行事風格,也就放下了戒心。乾脆把身上的平安符都收了。不過,《回春訣》的運行卻是一刻也不停的。
除了夜間按要求上座修行之外,其它時間,無論是買菜,做飯,還是站樁,打拳,伺候老爺子,蘇晨都不敢將《回春訣》的運行停下。
這兩者的區別只不過是:
晚上打坐的時候,《回春訣》能夠運行得比較專注,也比較快速。運行《回春訣》生成的靈力會比較豐沛而且兇猛。既可以迅速地大量補充靈氣,滋潤經脈,拓寬經脈,也可以將靈力反覆錘鍊凝實,通過下丹田的綠色珠子,進行熔鍊和萃取。
而其它時間,蘇晨的注意力並不放在《回春訣》上,而是正常做事。但卻維持着靈臺一絲清明,一念天真,緩緩地任功法自行運轉,慢慢地體會着那些細微之處的變化罷了。
三個月的時間,每一天蘇晨都過得如此勤奮,充實,枯燥,痛苦,煩惱,卻又鬥志昂揚,激情澎湃,津津有味,興致勃勃。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天的節奏似乎都很慢,時光流逝的速度卻很快。
三個月的特訓課程臨近結束的時候,蘇晨已經熟練地掌握了老爺子教他的一套實戰型的近身格鬥拳術,一套速成實戰刀法。這兩樣功夫使出來,將將能夠跟老爺子一隻手打個平手兒了。
當然,這是在蘇晨沒有給自己偷摸拍上大力金剛符的前提下。
這三個月,蘇晨雖然沒有機會畫符,《回春訣》卻精進了不少。
下丹田內的那顆蓮子米大小的綠色光珠,已經不知不覺胖了一圈兒。到三個月特訓期結束時,已經有新鮮桂圓那麼大了。顏色也已經轉變成了深綠。
所以蘇晨打坐的時候,有些時候若是偶爾沒控制好,不小心讓體內的靈力外現,就會頭頂幽幽地冒着綠光,照得他一張越發白皙如玉的小臉兒,一片慘綠慘綠的,相當瘮人。
出於儘可能把符籙的本事保密的考慮,蘇晨從來沒有在老爺子面前使用大力金剛符。夜間打坐,也基本都是在確認老爺子那屋響起了鼾聲之後。反正只要把拳術和刀法學會了,蘇晨的目的就達到了,不必非得讓老爺子驚掉下巴。
至於槍術,不出蘇晨意料,老爺子堅決認爲三個月的時間太短,嘛也學不到,蘇晨好說歹說,伏低做小,智計百出,軟磨硬泡,老爺子卻意志堅定得很,咬定青山不放鬆,無論如何,都死活不肯傳授。看來也許真得以後有時間有機會的時候再“徐徐圖之”了。
回頭看看,這三個月真是平淡到了極點,勞累到了極點,卻也充實到了極點。
當然,這段特訓期裡,也發生了一些讓蘇晨感到相當愉快的事情。
第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他的房子和車子,很順利地賣出去了。
一切都通過“星河樂淘”網搞定。蘇晨只需要最後交房的時候跟買主見個面,把鑰匙交接一下,然後雙方在網站上確認一下交易達成,賣方的星元就會打入蘇晨的賬戶了。
而且,這個錢是已經交完各種手續費,也扣過交易稅的純收入。
簡直太省心了有木有!
蘇晨剛開始特訓的第二週,就收到了“星河樂淘”網站的通知,還爲此專門回了一趟家。
當然,看到蘇晨剛培訓了一週就請假,老爺子用鼻子冷冷地“哼”了好幾聲。而且在接下來的一週裡,給蘇晨佈置的訓練課程,數量和強度幾乎都翻了一倍。
交易的那一天,蘇晨比跟買主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趕到蜂巢小區,主要是爲了給自己留出點時間收拾行李。
蜂巢小區的積水退了一些,水位跟蘇晨的小腿肚子差不多高。小區內外的植物羣落更加鬱鬱蔥蔥了,看起來令人頗爲心情愉悅。不過,聯想起十幾天前它們的模樣,蘇晨就覺得有幾分駭然。
蘇晨乾脆利落地給自己拍上了張平安符。這平安符他用着倒是越來越順手了。懷有幾分忐忑的心情,蘇晨小心謹慎地走進了自己從前的家園。好在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從從容容地將家裡的東西盤點了一遍,蘇晨把覺得有必要帶着的東西,諸如衣服,鋪蓋,食品,紀念冊之類,一樣一樣打包好,全都收進了納物符。
這些裝了東西的納物符,蘇晨都專門放進了一個最小號的名片夾,塞到了當初他揹着去超市,又揹着去武館的那個雙肩背裡,跟其它幾個大號名片夾放在了一處。
這個最小號的名片夾,算是蘇晨特意開闢出來的“特殊區域”。祖父留下的那些傢伙事兒,以及蘇晨自己蒐集的各種書籍、資料,畫符材料等等,同樣全都被他用納物符收了起來,放進了這個“特殊區域”。
這個雙肩背,就是蘇晨最重要的行李了,畢竟它裡面裝下的可是蘇晨的全部家當。不過,如果只背一個雙肩背就搬家了,未免顯得太另類了一些。所以,爲了多多少少裝個樣子,蘇晨還特意拿出來了一個帶滑輪的大號行李箱,往裡面隨便塞了幾套衣服。
至於傢俱家電之類,大部分都當做添頭,送給出錢慷慨大方,一分錢都沒有還價的買主了。其實,蘇晨在專心練拳的這三個月裡,幾乎都已經習慣了不用傢俱家電的簡單生活。
嗯,可以這麼說,御龍山武館,是蘇晨迄今爲止見過的,生活方式最爲守舊的地方。
御龍山武館裡,沒有晶幕,沒有云車,也沒有機器人保姆。晚上天黑了就睡,連藍星上極爲流行,家家戶戶都有的懸浮燈都沒有一盞。如果不是蘇晨隨身帶了一個晶幕手環,大概連“星河樂淘”網都聯繫不到他。
只是不知道,造成這種局面的,到底是老爺子的思想太古舊,還是御龍山武館賬戶的星元餘額不足?說起來也是很奇怪,那麼大一家武館,竟然只有老爺子一個人。他的徒子徒孫們都去哪兒了呢?
那本登記冊子上記載的,大概都是跟蘇晨一樣帶着星元來學習的學生,而不是真正的弟子吧。可是,別說真正的弟子了,就連同樣是繳費學習的學生,蘇晨也一個都沒見過。
莫非,老爺子是脾氣太大,要求太多,把學生都得罪光了?把弟子們都折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