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牆術?蘇晨倒是知道這個法術,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把它完全學會,祖父就已經去世了。他現在只是記得口訣而已,但是還用不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紅衣女人,很有可能比蘇晨道行高。
蘇晨看着她臉上的金屬面具微微有些出神。
那個面具是個鏤空雕花的半截面具,似乎是用某種金屬打造成薄薄的箔片製成的。與其說是用來掩藏身份,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特殊身份的標誌。
這之前,蘇晨只在蘿蔔獸分享給他的信息中看到過一張有三四分類似的面具。
紅衣女人給蘇晨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有那麼幾個瞬間,蘇晨甚至覺得,她跟靈奴族小姐姐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那個鏤空面具能遮掩住的部分實在是很少,蘇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臉上的傷疤,和眼周的細紋,嘴角的瘢痕。
起碼從這張臉上來看,她跟靈奴族小姐姐完全不應該是同一個人才對。
靈奴族小姐姐的年紀,大概在十三歲至十八歲之間,最多不超過二十一二歲。
而眼前這個紅衣女人,說她起碼有四十以上,應該不冤。
另外,身高上也不對。
靈奴族小姐姐跟蘇晨身高差不多一樣,腿還比蘇晨長。
眼前這個紅衣女人,蘇晨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的頭頂……
紅衣女人步履輕盈地走到之前蘇晨走過的位置,蘇晨不自覺地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然而那個大籠子卻並沒有掉下來。
紅衣女人摸了摸兩隻小傢伙兒,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長長的巨型針筒,還將藥水推出去一點兒,準備給小傢伙們打針。
“住手!”
蘇晨到底還是沒忍住,喊出了聲。
紅衣女人裂開嘴笑了,露出來兩排編貝玉齒。蘇晨不由得有點驚奇。那麼一張不說醜陋,起碼佈滿了歲月的風霜的臉,沒想到,竟然擁有這麼漂亮的一口好牙。
不過,她的牙齒竟然奇異地緩解了蘇晨心裡的壓力。起碼從她的牙齒看來,這位姐姐……應該是個人類。
反正已經暴露了,蘇晨乾脆把隱身符收了起來。
紅衣女人的注意力被蘇晨那一聲喊引開了,很驚奇地看着蘇晨從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突然憑空出現。
不過,蘇晨出現之後,紅衣女人竟然打算繼續剛剛被那突如其來的一聲喊給中斷的過程,想要繼續將針筒裡的藥水給兩小隻注射進去。她優先選擇的是眠獸。
蘇晨急了,三步並作兩步,騰地躥到她面前,劈手將那針筒奪了過來。
紅衣女人一邊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挑了一下,另一側的嘴角巋然不動。
這讓她的這個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
蘇晨剛想問問她有什麼好笑的,只聽得“Duang”一聲巨響。
艾瑪!忘了那個坑爹的籠子了!
蘇晨正想故技重施,原地打個滾兒閃開,卻被紅衣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蘇晨急了,將那針筒直接扎到了紅衣女人的袖子上,沒成想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針筒竟然在接觸到紅衣女人的一瞬間,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籠子兜頭罩了下來,將昏迷不醒的眠獸,蘿蔔獸,帶着面具的紅衣女人,和有點不知所措的蘇晨,一起結結實實地罩在了裡面。
霍!這可真夠下本兒的!
蘇晨竟然還有心情吐槽。現在他的好奇心已經戰勝了其它的一切想法,徹底佔據了上風。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重視自己呢?
先是抓了眠獸和蘿蔔獸,還巴巴地給自己報信兒,算準了自己必定要來救他們。
看自己遲遲不現身,還搭上了這個紅衣女人一起,只爲了把自己抓住?
蘇晨突然對這個籠子的功能產生了一點兒聯想,他覺得自己之前可能過於樂觀了。這個籠子的功能,大概不只是把人關起來那麼簡單……
蘇晨剛剛想到這裡,只聽一陣噼裡啪啦,一陣紫色的電火花順着籠子上的每一根柵欄蔓延過來,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危機之中,蘇晨來不及多想,祭出一張納物符,把眠獸和蘿蔔獸收了起來,自己卻到底還是沒抗住突如其來的強力電流的刺激,昏了過去。
奇怪的是,紅衣女人雖然一直抓着蘇晨的手臂不讓他逃開,這電流卻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雖然電流也在她身體上流過,一個個紫色的或者銀色的電弧在她身體表面跳躍閃現,但是,她卻依然保持着神智清醒,臉頰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樣。
蘇晨昏迷過去的一瞬間,她甚至還拉了他一把,沒讓他委頓在地。
而是把他攬進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勉勉強強算是讓蘇晨保持住了個站立的姿勢。
那個巨大的籠子再次緩緩地升了起來,悄然隱沒在天花板內。
蘇晨此時整個人已經都彷彿被抽去了骨頭,徹底失去了戰鬥力,手腳全都軟綿綿地,老老實實地掛在紅衣女人身上。嗯,乍看起來很有那麼幾分狗皮膏藥的意思。
紅衣女人扶着蘇晨,似乎對兩小隻的消失不見很是喜聞樂見,竟然還笑了笑,自言自語般地說了句:“還算有點本事啊!”
她隨手變出來根細長的繩子,三下兩下就將蘇晨捆了個結結實實。捆完了人,她將蘇晨上下拋了兩下,掂了掂分量,還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對蘇晨的體重很滿意。
蘇晨原本的衣服在電流的作用下已經有些破碎和凌亂,現在再被繩子一勒,更顯得跟穿了身乞丐裝差不多了。
露出來的身體皮膚已經不再漆黑如烏木,反而跟他臉上的狀況一樣,形成了黑一道白一道的斑馬紋。
紅衣女子看見了,不由自主地撲哧一樂,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將蘇晨往肩膀上攔腰一搭,就衝着她來的時候的那堵牆走去。
呃……
這是藝高人膽大麼?
沒聽說穿牆術還能帶人的呢。
蘇晨現在像一條離開了水的大魚,被“漁夫”輕輕鬆鬆地抗在肩膀上。他現在的姿勢,相當於從腰部對摺了一下,雙腳軟軟地從“漁夫”的肩膀上垂下來,腦袋也大頭朝下地從“漁夫”的肩膀上垂下來,竟然還有心情吐槽,也是沒誰了。
沒錯,這傢伙雖然剛剛被電流擊昏了一下,可是很快就醒過來了。
不過,紅衣女人在動手捆他的時候,他仍然還是昏迷着的。
如果不是紅衣女人的動作太過粗暴,他可能還得多昏迷一陣子。嗯,看來還真應該感謝一下這位大姐!
眼看着那堵牆就近在眼前了,蘇晨忽然有點緊張。
他是真心不想再體驗一把失敗的穿牆術啊!
自己這個捆成糉子的狀態,恐怕被撞了只能生生受着,一點輾轉騰挪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