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衝突
“他?”
李景福若記得沒有錯的話,這位荊州刺史是對他釋放了善意,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袁如江如今還是爲數不多既任一州刺史,又掌控着一地兵馬的封疆大吏。
對於一個軍政在手的封疆大吏,皇后居然想讓他進京進六部做尚書,她的目的真是爲了回報袁如江的支持?還是爲了收攏兵權,加緊中央集權?
夏婧注意到他懷疑的目光,神情淡淡地將藕粉碗推到一旁,接過丫鬟手上的帕子輕拭嘴角,“說來他們袁家和我們皇家還是姻親關係,不知玉珠嫁過去日子過得怎樣?”
李景福想起李玉珠那二八少女的姿容,不以爲意地說道:“她是朕的孫女,袁家敢虧待了她去?”
夏婧聽他這理直氣壯的話,輕輕搖了搖頭:“袁榮成那小子鮮衣怒馬,極具活力,既痞又壞,對女人還能溫柔以待。他這樣的性格對於我們這些長輩看來,很討喜。對於小姑娘來說,也同樣有致命的吸引力。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博愛的男人就如花蝴蝶,喜歡拈花惹草!玉珠若能看開這一點倒可以生活的幸福!”
只要皇位還在他們手裡,袁家的人就不敢欺她太甚!
李景福聽了她的這番言論,順口就道:“男人三妻四妾稀鬆平常,她有啥想不開的?”
夏婧第一次從李景福嘴裡聽到這話,也是他第一次談論三妻四妾的問題,她聽了還微微愣了一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贊同道:“對你來說的確是稀鬆平常,不值得大驚小怪!”
剛纔的話一說出口,李景福就後悔了,“欸,朕剛嘴快,一下突嚕就說漏嘴了,你別生氣啊!我”
“朕剛纔的話不代表朕的意思,朕說的是是這個時代大多數男人的想法,並不代表朕!呵呵,並不代表朕!”
夏婧心裡嘆息一聲:“別解釋了,解釋就等於掩飾,這你都不知道?”
“.”李景福。
“好了,言歸正傳!”夏婧見他像是被欺負了的委屈模樣,白了他一眼:“如今朝堂的文官已經被你壓制住,改革軍戶戶籍只是第一步,以後慢慢會在全國普及,等軍戶的問題解決了,等大禹富裕起來了,只要是爲朝廷賣命的官員到了退休年齡都可領到退休金。這一點你可以稍透露一點給官員們知道,免得他們再鬧事!”
“大禹所有官員退休了都有退休金!”李景福這次是捂着胸口,顯然被夏婧張口就來的福利嚇住了。
夏婧對他挑了一下眉,“我的目標是讓大禹的軍隊踏遍世界各個角落,收集天下財富,讓大禹的百姓老有所依,老有所養。不管是文官酷吏還是將領兵卒都沒了後顧之憂,更能心無旁騖地爲朝廷辦事,爲大禹繁榮昌盛貢獻一份力量。”
說着,夏婧用帶有誘惑的語氣問道:“皇上,您也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大禹的旗幟插遍世界各個角落對不對?”
李景福的手仍捂着胸口,他對上夏婧如秋水般的眼眸,不由地點了點頭:“對!”
“你有如此雄心就好,那我們就要積極改革,讓大禹發展越來越好。嶺南和揚州那邊的船廠已經在加快生產海船,等大禹基本框架搭好,所有船廠應該能造幾十艘海船出來。”
面對夏婧畫的大餅,李景福該死的動心了,“先別說出海的事情,你說的改革,就算邊關作爲試點,每個月發放的銀錢數目也可觀,從戶部發給兵部,再發往邊關,輾轉數道衙門,你就不怕有人向這些軍餉伸手?”
夏婧眼裡流露出無奈,這個問題不可避免,目前只能派人監督巡察,以後大禹隨着社會的發展,大禹的錢莊肯定是要監管起來,朝廷更要成立大禹中央銀行,全國的貨幣也統一發行。
只是目前,大禹缺人才,各行各業都缺人才。
銀行職員緊缺,鐵道部的人才也緊缺,紡織業的技術人員目前也急需。
水泥廠、紡織廠想擴張,夏婧還想辦軋鋼廠、冶煉廠,讓鍊鐵鍊鋼從兵仗局分離出來,獨立建廠,這些行業都需要技術人員。
今年北方種了不少甜菜,夏婧還想在京畿地區建一個糖廠,這也需要人才。
夏婧將目前各行各業急需人才的事情跟李景福說了,想將大禹治理好,困難不止一點點。
李景福指了一下窗外,“你在國子監的山下不是建了一所工學院?”
“工學院今年纔剛開始招生,況且,就算過個幾年他們學有所成,但是這批學生對於用工領域來說,仍是杯水車薪。”
想治理好一個國家,政事真是千頭萬緒,李景福聽着都頭疼,“那個,皇后啊。朕頭有點疼,先回去歇會兒,有什麼事我們下次找機會再議!”
夏婧眼睜睜地看着李景福帶着阿奴落荒而逃,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唔!這世上有誰能心安理得的躺平,在躺平前都是要付出的。”
說罷,她轉過身來,對紅梅說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去瞧瞧試驗田的莊稼長得怎樣了?”
說是試驗田,其實就是夏婧嫌皇宮太空了,讓人將空置院落裡的花圃全清理出來種上土豆、紅薯和蔬菜等農作物,算是節約土地吧。
今年土豆、紅薯在北方得到極力推廣,在正常田地周圍開荒種上紅薯,更是在一些坡地上種上土豆,可以說大家都是見縫插針的種植,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北方的糧食應該能大豐收。
如此大家奮鬥一年,大禹應該能從饑荒中緩過勁來。
百姓從饑荒中緩過勁來,按照古代人多子多福的思想,想來大禹要面對的又是人口的大量繁衍。
大禹經過三年災害,幾年內亂以及外敵入侵,人口是急需增長,對於人口增長是樂見其成。
但是,人口增長又要面臨着一個問題,那就是怎樣才能保證婦幼平安,孕婦要平安生產,嬰兒要平安長大,這其中醫療就佔了主導地位。
而大禹目前的醫療條件還達不到人人能就醫的地步,那麼醫學院也該建起來,早日爲大禹培養醫護人才。
這些事不能想,一想就是千頭萬緒,夏婧甩了甩頭,跟着丫鬟們繞過御花園往西后宮而去。
“娘娘,您這是準備去哪?”
賢妃帶着一羣女眷從涼亭裡走下來,她掃了眼夏婧身上的衣裳,對她笑了笑。
夏婧本想從御花園繞過,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李景福後宮這些女人,看着一羣鶯鶯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陽光的照耀真是晃眼。
走在最前面的是賢妃,也就是曾經的王姨娘。也是啊,如今的後宮,除了她這個皇后,也就王姨娘的資歷最老,又是皇帝的四妃之一。
當然其他三妃,李景福沒有冊封,也就是說後宮除了皇后老大她老二。
夏婧停下腳步,站在樹蔭下,微眯着眼睛笑道:“賢妃難得有閒心,帶着女眷們在此賞花品茗,倒是我過來打擾你們了。”
“娘娘此話嚴重了。”賢妃看了眼身後跟着衆人:“我們不比娘娘能幹,娘娘日理萬機,我們也只能賞花品茗打發無聊時光罷了。”
夏婧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路過來的女眷。 倒是有機靈的快步上前,對夏婧施禮:“妾陳氏見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李承嫺不情不願地由丫鬟扶着上前,微微屈膝:“承嫺見過母后。”
其他不管是美人還是宮發太監都下跪見禮,夏婧對她們擺了擺手:“都起來吧。”
隨後看向李承嫺,見她眼窩處的黑影,“喲,我們大禹的公主怎麼這麼憔悴?難道是在長平侯府受了欺負?然後進宮找你父皇爲你做主來了?”
聽了她的話,李承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譏諷道:“母后就這麼見不得我好?整日就盼着我在婆家受欺負,是不是我受了欺負你就高興了?”
夏婧聞着空氣中的火藥味,這會兒倒是不急着去種田了。而是目不斜視,走到前方涼亭裡坐了下來。
她左右瞧了瞧,感受微風拂面,“在後宮裡呆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此處是賞花乘涼的好去處。”
說着,夏婧看向跟進來的衆人,“還是你們懂得享受。”
現在想想心裡微微泛酸,想當初剛重生之時,她的願望就是在這個沒有喪屍,沒有變異動植物的世界好好享受生活。
這幾年下來,她好像就沒有消停下來過,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剛來時忙着逃荒,到了嶺南爲了生存不得不努力拼搏。
後來天下有大亂之象,爲了天下黎民百姓,又組織軍隊反擊。
再後來.好像就被困在這皇宮裡各種籌劃,慢慢的就埋沒在這無盡的政事當中。
手裡有多大權力就要操多大的心,掌權者雖然可以掌控天下,但真的是天下最累的那個人。
累心,累身,身心疲憊。
“母后說的好像這御花園不准你來似的,後宮你最大,你想來誰還攔得住你?”李承嫺語氣裡冒着酸氣,她一個堂堂大禹長公主,卻不能經常進宮。
父皇怎麼就不是在她小時候就是皇帝呢?
要不然她也可以在宮裡長大,從小就不用羨慕她的那些堂侄女們了。
夏婧瞥了她一眼,“在這後宮自然我最大,御花園也是想來就來,你就不同了,想進宮還得先遞牌子吧?宮裡我和你父皇不同意,你還進不來!”
“你”李承嫺氣結,進宮遞牌子是她最不耐煩的一點,曾經她也求過父皇,只是父皇爲了皇宮的安全,沒有同意她隨意進出。
夏婧沒那閒心和她在這裡打嘴仗,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幾位女眷,“今日我本來準備去西后宮除草,既然咱們在這裡相遇,反正你們也閒着沒事,都跟着我去西后宮除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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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女眷低頭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指,欲哭無淚。
“母后!”
李承嫺站在涼亭的出口攔住了衆人。
衆女眷面面相覷,默默地退後幾步,將主場地給他們母女讓出來。
夏婧臉色黑了下來,一雙眼眸平靜無波地盯着她:“怎麼?無理取鬧你還沒完沒了是吧?”
李承嫺被這樣平靜無波的眸子盯着,心尖不由地顫了顫,氣勢弱了下來,“我今日進宮,是來給父皇母后請安的,順便來問問,我在高龍那個陪嫁的田莊什麼時候還給我?”
夏婧一臉懵地看向賢妃,問道:“高龍她有陪嫁?我記得在朝廷南遷時,京畿地區的產業就都被北狄的兵馬搶了去。”
李承嫺聲音哽咽:“那時朝廷要南遷沒有法子,如今京畿已經光復,自然我的陪嫁要還回來!”
夏婧嘴裡嘖嘖有聲:“那時你怎麼沒去從北狄的手上搶過來?這會兒在我面前哭有什麼用?以爲掉幾滴鱷魚眼淚我就會把好不容易從北狄手上奪回來的產業送給你?”
送給李承嫺,夏婧還不如賞給立過戰功的殺敵英雄,如此還可以激勵將士更奮勇殺敵。送給她,那就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她還不會有感激之心。
李承嫺沒想到一國之母竟然如此無賴,氣得臉色漲紅:“母后就是如此不要臉,如此霸佔出嫁長公主的嫁妝?”
夏婧騰地站了起來,上前兩步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李承嫺的臉被打偏,眼前一黑直冒金星,好一會兒視線才恢復,可見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勁。
她轉回臉怒視夏婧:“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就不怕父皇知道,將你打入冷宮?”
夏婧甩了甩打疼的手,冷哼了一聲:“你父皇若知道你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罰你跪三天宗祠都是善待你!況且,你父皇若支持你,你也不會有機會到我面前來擺長公主的譜!”
一直站在旁邊的賢妃聽了這話,用錦帕壓了下嘴角,隱下笑意。
李承嫺這次進宮主要是想從夏婧手上將自己當初的陪嫁田莊要回去。
只是這事她和李景福說了,李景福考慮到京畿產業全在夏婧的名下,他不敢擅自作主,便婉拒了她。
本意是想讓她先回去,等他和夏婧商量商量,若能要回來最好,實在不行他出銀子買過來再送給她。
只是李承嫺遇見了夏婧,在這御花園就迫不及待的自己開了口。
還出言不遜,夏婧怎麼可能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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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