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到只剩下遊絲的靈魂,受到某種牽引,以光速向着落淚的某人飛去。
有什麼東西猛然撞入身體中,迷茫的馬帝爾胸脯向前一挺,仰頭,兜帽話落,就那麼呆呆得望着天空。
“頭?沒事吧?別嚇我啊。”伽比斯小心翼翼伸手,在馬帝爾空洞瞪大的眼前,晃動兩下,不見絲毫反應。
瘋狂的畫面和情感涌入,塞滿只有單*感的腦袋。
馬帝爾雙眼空洞瞪大,若仔細看,便會在其眼底看見絲絲流光閃現,快如閃電,連綿不絕,如心電圖般起伏,連接不斷。
“嗶…嗶…嗶…”
錯亂的畫面和雜亂無章的記憶,一點點交融,慢慢地,自動整理爲一副完整的畫卷。
清晰明瞭,馬帝爾朦朦朧朧瞭解到一件事,很複雜,但是,他又不得不面對。
因爲,這件事關乎牧歌,即便他安於現狀,不想改變,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殘魂歸位,作爲一小縷靈魂的馬帝爾,本該被吸收掉的那一方,因那抹靈魂太過虛弱,反而被他反過來吸收掉,這是誰都沒料想到的事。
幽米米…夜幽帝…
馬帝爾口中咀嚼着兩個陌生的莫名,感受到淺淺淡淡的熟悉感,一股久違的滿足感涌上心頭。
這一刻開始,他馬帝爾不再僅僅是馬帝爾,他更是夜幽帝!是有着絕對資格,能夠自豪的站在牧歌身邊,是四神之二的副神!
牧歌…不,他的寵兒…曾經是,現在也不曾變過,將來更不會變!
馬帝爾周身的氣場,在這一刻,驟然改變。
伽比斯愣神,這還是那個被稱爲“死神”的無心人嗎?那寵溺到幾乎讓人深陷的溫柔臉上是化不開的柔情,嘴角輕揚起,哪裡還找得出一絲殺戮血腥之氣?
“頭?”伽比斯試探性的開口喚了聲。
“嗯?”魅惑的尾音長長挑起,馬帝爾眼眉一揚,完全沒發覺,此刻的他多麼讓人“驚悚”!
似是感受到,伽比斯那一副見鬼了的驚愕表情,馬帝爾略微收斂不了,薄脣輕抿,不再笑得那般閃耀。
頭…你還不如繼續呢,伽比斯憋到內傷。
那雙含笑的雙眼,簡直有種冰山消融的驚天動地,耳邊甚至能聽見花開的聲音,美妙無比,如夢如幻。
這還是他那冷血無情,一步十殺,十步百殺,視人命爲草芥的“死神”嗎?還是他那個沒有任何表情,永遠一張撲克臉的頭嗎?
伽比斯一時間迷茫了,開始懷疑是否在他走神的剎那,有人掠走了他的頭,又換了個與頭長得極其相似的人。
呸呸呸!伽比斯吐吐嘴,這世上去哪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來?
“伽比斯,怎麼?不認識我了?”馬帝爾戲謔的挑眉,脣邊笑意再現。
真是見鬼了!伽比斯再次驚呆,怔怔地伸出手,狠狠捏了把臉蛋,“嘶!”好疼!看來不是他做夢啊…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他的頭…
完全接受這個勁爆的消息,伽比斯囧了,老天這是聽見了他的心聲,天天誹謗以前的頭太冷冰冰,所以,臨場換人,給了他一隻笑面虎般的頭?
知道伽比斯一時間無法接受他的改變,馬帝爾也不多說,連他自己都還處於極度的亢奮階段,他又怎麼去安慰別人?
眺望遠方,馬帝爾聲音悠揚,“我們該出發了。”
“去哪?”伽比斯眨眨眼,脫口而出,“那牧歌呢?不找了嗎?”
馬帝爾緩緩搖頭,在伽比斯還以爲他改變主意的不解中,輕啓薄脣,“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伽比斯徹底不懂了,事態正逐漸脫離他的軌跡,讓他應接不暇。
“嗯,找到了。”馬帝爾卻是不打算再說,擡腳,身型便從原地消失。
“頭?那個方向…是要回去?”頭不是最討厭那裡了嗎?
“得先回去取些東西才行。”馬帝爾眼中閃過不明情愫,若是什麼準備都沒有,他怎麼去找他的寵兒呢。
呵呵…我的寵兒,要好好的等着我,快了,就快能再見面了…
馬帝爾所不知道的是,在剛剛的同一時間,還有一縷殘魂跟着涌入,在他吸收整理幽米米,也就是夜幽帝的記憶時。
那抹殘魂悄然入駐,接着便安詳沉睡在他體內。
悄無聲息,誰都沒有察覺…
在馬帝爾離開的同時,另個一大陸的牧歌,微弱的心跳逐漸平穩有力起來,斷裂的經絡好似春風下的野草,快速伸展腰肢,重新鏈接交錯,比之前更加強韌。
斷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全速銜接癒合,如鋼筋鐵骨般,更加結實。
“夜幽…”眼睛上彷彿有黑色幽美的蝴蝶駐留,蝶翅輕輕扇動,讓人忍不住隨之鼓舞打。
驀然,破繭成蝶,黑色的蝶翅終於撐開,徒留一片靜謐的湖藍色星空,驚豔而空靈,震撼之後,是令人窒息的美妙。
“小妹!”香滿堂第一時間,發現牧歌甦醒,驚喜得扶起牧歌,輕攬在懷中,儘可能不碰觸到牧歌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被人攬在懷中,湖藍色的眸裡閃過無奈,“大哥,我沒事,你不用這般小心…我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脆弱。”
香滿堂多想大吼:百分之九十的經絡斷裂,百分之八十的骨骼碎裂,心脈受損…這樣的傷,還叫沒事?
想歸想,氣歸氣,香滿堂也不敢真表現出來,疼牧歌都來不及,就這麼一個妹妹,三個人都爭的不可開交,還差點因此大打出手。
他又不是傻子,若是這個時候罵了牧歌,往後,以鐵無涯和邢何川那兩廝的個性,絕對不會再讓他靠近牧歌半步。
不過,還是牧歌命大,喬楚柔當時的威壓,幾乎全是衝着牧歌去的,巴特,凱賓,歐克曼等人只是受到餘威的襲擊,就傷至如此。
可見,牧歌是有多好運,才從喬楚柔火力全開的威壓中,撿回一條小命。
探傷牧歌的手腕,精神力還未注入,香滿堂驀然縮回手,捂住頭,當場痛得呻吟出聲,“啊…”
“大哥!你怎麼了?”牧歌也是不解,虛弱的她反而要去攙扶香滿堂,真讓她哭笑不得,到底誰纔是病患吶。
問他怎麼了?他還想問牧歌怎麼回事呢!
“剛纔,我的精神力剛探入你的身體,立刻就像觸電般,腦袋裡轟鳴聲不斷,眼前花白一片,若不是我即使收手,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香滿堂說得十分驚險,僅僅一秒鐘,額頭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電?”牧歌錯愕,立刻檢查一番,越發糊塗了,“好好的啊,什麼事都沒有,也沒用電,也沒有火的。”
“對了,剛纔你醒來的時候,好像說了什麼。”想不通,乾脆就不想,香滿堂隨即想起,剛纔聽見的那個聲音,只是太過模糊,他沒有聽清牧歌說了什麼。
牧歌這纔想起來,不禁喃喃喚道,“夜幽…”
“對對對,就是這兩個字。”香滿堂終於解惑。
“夜幽…”再次重複了一遍,牧歌驚喜得擡起小臉,“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衆人立刻豎起耳朵,可別千萬失憶啊。
“我之所以醒的這麼快,是剛纔聽見了夜幽的聲音!他說要來找我,讓我好好的等他來。”不經意間,牧歌連眉眼都染上了笑意,無言的柔情一閃即逝。
“夜幽又是誰?”不尋常,太不尋常了,牧歌何時露出過那種神情?
“夜幽帝。”
“哈?哪個帝?”
“不是那個帝,是夜幽帝,夜幽,夜幽帝。”牧歌鄭重解釋道。
“喔…”香滿堂總算聽明白,夜幽帝,只是一個人名。
真是奇怪的名字,叫什麼不好,非要在後面加個“帝”字,這不明擺着讓人誤會嗎?就不怕出門在外,因這個名字惹麻煩上身?
香滿堂在心中,很無良得公然罵道。
誰讓這個破名字,害他寶貝小妹解釋了那麼多遍,萬一累着了,那可怎麼辦?
“小妹…”
“小妹…”
可憐的鐵無涯和邢何川,一邊應付喬楚柔,一邊暗中把注意力投注在牧歌身上,終於逮到機會,才終於有機會關心牧歌。
“二哥,三哥,我沒事,你們安心吧。”投以一笑,爲牧歌蒼白的臉色,增添一抹粉意。
確認牧歌已無性命之憂,鐵無涯和邢何川也終於能放下心,全神貫注投入到與喬楚柔的戰鬥中。
“主人,人家好怕,嗚嗚嗚…”銀澈雙眼含淚,小心翼翼得撲入牧歌懷中,藉着巧勁,牧歌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主人,銀澈想讓那個,想害死主人的臭女人死,主人不要再護着那個醜女人了,好不好?不殺了她,銀澈真的好怕,主人會哪天再這麼突然倒下…銀澈寧可傷的是我,也不願主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淚眼朦朧揚起小臉,銀澈迷濛的大眼眨啊眨,礙於答應牧歌的事,倔強的把眼淚逼停在眼眶中,不肯流下。
“好!”牧歌沒有猶豫,快速回答。
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周身殺意盡顯,散發着冷冽的絕魅,嘴角牽起的弧度,無情而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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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一直關注的男主,這時候,終於慢悠悠起牀了~之前說過,男主和女主都有一個共同點,咳咳,要是乃們再問我男主究竟是誰,我…我…人家就去撞豆腐!
感謝支持,感謝有你們哇~集體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