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視眈眈的目光,讓牧歌如坐鍼氈,如餓狼撲食的視線,實在讓人難受。
牧歌深深明白,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牧歌有些頭痛,該從何說起,她也不知道。
難不成,要告訴他們,“其實,我是四神中的四神之三,夜幽帝也是四神中的一員?”
想想,牧歌便覺得惡寒。
那樣說的話,不是被他們當成白癡,就是會引來更加瘋狂的追問。
“該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我現在可以非常想念伊戈爾他們,就先走一步了。”話落,牧歌腳底抹油,快速溜走。
被撇下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覷,待想追時,哪裡還有牧歌的身影。
“就這麼被她給逃了,嘖嘖…”奧沽丁別有深意得嘖嘖兩聲。
儘管艾琳也很好奇,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每個人的秘密,就像牧歌從不刺探他們的秘密,所以,她也會保持平常心。
只要牧歌不主動開口,艾琳便不打算向牧歌問起。
“唏…”
聖光軍團個個唏噓不已,難得能打聽到關於牧歌的消息,沒想到,還被牧歌給跑了。
在他們眼中,牧歌一直都是神秘的,他們永遠看不透,牧歌心中在想什麼,猜不透,牧歌腦袋裡裝着什麼,更摸不清牧歌,牧歌下一步,會做出怎樣的驚人之舉。
這樣一個,如風一般抓不住的人,更加讓人好奇,她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去,是什麼樣的經歷和環境,才能造就這樣不一般的人。
“你說,那位名叫夜幽帝的人,是怎樣一個人?”
被問道的人,滿臉不悅,“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呃…好吧。”碰了一鼻子灰,依舊不死心,繼續轉向其他人詢問,“你們有誰知道嗎?”
“要是知道,就不用裝啞巴了。”一個人自嘲的掀開眼皮,瞄了眼苦思的奧沽丁,“沒看見副團長都不知道嗎,這裡面,就屬副團長跟着團長的日子最久,連他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其他人聞言,仔細想想,也覺得這話在理,便閉上嘴巴,不再多問。
反正,該知道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
與其在這裡,瞎猜還猜不出,不如加快腳步,早點追上牧歌,真相自然會大白於天下。
“那還等什麼,快追咯!”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頓時一窩蜂,爭相加快步伐。
彷彿,身後有兇猛的魔獸追趕,在前方等待他們的,便是重見天日的出口,只要逃出這裡,他們就安全了。
離聖光軍團好遠的位置,牧歌的腳步才慢了下來,由極速狂飆,改爲悠閒小跑,最後慢悠悠得散起步來。
“主人不是很心急,想要見到他們嗎?”見四下無人,時雨直接擬態,化作憨態可掬的白色小狗,趴在牧歌的肩頭。
爪子垂下,跟着牧歌的走動,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着。
“想是肯定想。”脣角邊,一抹燦爛的笑容,隨之綻放,“不過,知道他們都還在,我就安心了,眼下,他們就在這通道的盡頭,很快,我就能見到他們,這樣想着,也就沒有那麼急切想見面。”
“我不懂,換成我的話,相見就去見唄,不過,人類有句話,叫做”近鄉情怯“,說的就是主人現在的心情嗎?”
歪着腦袋,時雨把爪子湊到嘴邊,伸出米分舌輕舔兩下,又撓了撓耳朵,反正,它是無法理解人類那複雜的情感。
不過,身爲它的主人,時雨還是很想弄清楚,牧歌的感想,最主要的是,牧歌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
如果,是讓主人悲傷的人,統統抹殺掉!
“哈哈哈…”牧歌忍俊不禁,拍拍時雨的腦袋,笑道,“你這小腦袋瓜子裡,裝的東西還挺多的嘛。”
“天天跟在主人身邊,自然會跟着成長啦。”聽不清好壞話,時雨自然而然的,把牧歌的話,當成了稱讚。
傲嬌的晃了晃腦袋,就着牧歌的手,在牧歌掌心蹭了蹭。
“噗…你吖,有時候語出驚人,都能讓我吃大驚。”
不過,時雨的話,牧歌並沒有反駁,近鄉情怯嗎?儘管用詞很不合適,不過,對於她來說,卻是在合適不過的了。
只要有朋友,有親人在身邊,何處都是家。
因爲,伊戈爾,伊泰爾他們在,因爲,有夜幽帝在那裡,所以,那裡就有她的容身之所,便是她的家…
擡眸,時雨仰視牧歌的側臉,心中莫名升起一個疑問,這個疑問來勢兇猛,讓它躁動不安。
無法壓抑的情感波動,第一時間,便被牧歌察覺,低下頭,“怎麼了?”
掙扎許久,時雨才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閉眼這,“主人,會不會有了夫君,就不要我們了…”
猶如等待末日降臨的無助,直把牧歌笑彎了腰,“哈哈哈…我說,你這小腦袋瓜子裡,裝着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誰教給你的呦,該不會是歐普尼亞吧。”
清脆的笑聲,持續了一會,嘎然而止,僵硬半天,牧歌發現,她怎麼也無法再笑出聲。
原因無他,本該待在契約空間的衆獸,竟然全部跑了出來。
“小金,小黑,歐普尼亞,銀澈…”一個個望過去,牧歌的目光停在了一團模糊的黑影之上,額頭黑線滑落,“呃…虛,你也跟着湊熱鬧…”
“纔不是湊熱鬧,也不是瞎起鬨。”銀澈憋着小嘴,泫然欲泣。
哽咽了半天,才帶着哭腔開口,“主人將來一定會回到神界,恢復四神的身份,到那時候,再沒有人能傷害到主人,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再也幫不上主人的忙,主要還會要我們嗎…”
牧歌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許是被牧歌的突然變臉嚇到,銀澈瑟縮了一下,雙手不安地攪在一起,貝齒咬着下脣。
遲疑了很久,才嘟嘟囔囔道,“主人從來不和我們提這些…是怕我們身份卑微,配不上主人…”
“然後呢?”牧歌的臉色,又冷上三分,簡直可以,把銀澈額頭的寒冷給凍住。
“我害怕,不僅我害怕,時雨也很害怕,我們不像歐普尼亞,是黃金巨龍,擁有至高無上的尊貴血脈,也沒有小黑那樣獨一無二的身份,更沒有小金與主人那樣深刻的羈絆,我和時雨都是孤兒…”
“你在說什麼呢!”一聲大喝,打斷銀澈的話。
受到驚嚇,銀澈打了個寒顫,繼而一語不發,眼睛紅通通,堪比兔子。
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轉啊轉啊,但他記得牧歌曾經說過的話,不哭,他不能哭。
“哎…”一把樓過銀澈,不再是正太外型的他,身高甚至比牧歌還略高一些。
不過,溫暖襲來,時雨頓時低下頭,把臉埋入牧歌頸邊,享受這難得的撒嬌時刻。
下巴抵在時雨的臉上,牧歌輕嘆一聲,“我沒有兇你的意思,抱歉,是我忽略了你們的感受,讓你感到不安,真是抱歉,是我沒有做好,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主人…”
“我答應你們,不管日後如何,是神是魔,我都不會拋棄你們,哪怕世界走到末日,我們也要一直在一起,可好?”
“主人!”
牧歌身上,頓時掛滿了大型“物件”,感動的淚水,從喉嚨深處溢出,幾欲融化牧歌的心。
就連歐普尼亞,也放下面子,加入這溫馨的一刻,只不過,前面被銀澈霸佔,他唯有從身後,擁緊牧歌,寬大的懷抱,像是把銀澈也擁入懷中一般。
牧歌動動嘴,臉上掛着幸福的笑,“有你們,我何其幸運呵…”
“好了,這下該放心了吧。”鬆開銀澈,牧歌努努嘴,準備秋後算賬。
“嗯!”還沒察覺情況有變的銀澈,單純得用力點點頭,想着,主人說了,永遠不會拋棄他呢。
真是太開心了,眼前都是幸福的光芒呢。
“作爲剛纔懷疑我的懲罰,該打。”
牧歌冷不丁得在銀澈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
後者吃了一驚,忘記反映,呆呆得望着牧歌。
“心中有事,不說話來,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最不可取,也該打。”
直到屁股再次捱了一記,銀澈才反應過來,頓時羞紅了臉,咬着嘴脣,“主…主人…”
儘管人類的外型,已成長爲十七八歲的青年,不過,銀澈的心理年齡,依舊停在十歲的情商。
猶如做錯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無措的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後半天,才囁嚅得擠出一句,“主人,我知錯了…都是我胡思亂想,和時雨他們沒有關係的,你要打,就打我一個好了,不要打他們,他們都大了,還被人打屁屁的話,會沒臉見人的…”
“噗!”
再多的氣,也在聽了銀澈的話之後,蕩然無存。
銀澈,歐普尼亞,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內心的心情。
模糊黑影的虛,身形微晃,嗖的消失不見,躲回了虛無空間,真是沒臉見人了,被一個小孩子求情就算了,內容還是關於打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