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拉,真的是這裡,沒錯嗎?”牧歌伸着腦袋,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洞,發起了呆。
“十有*。”
深有*?牧歌瞳孔慢悠悠轉動,視線落在一臉不在乎的紅衣妖孽大叔身上,長聲一嘆,“那就進去吧。”
聞言,紅衣妖孽大叔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儘管,他還不是很確定,封印牧歌前世記憶的神格,是否在這山洞之中,只要牧歌的信任還在,便讓紅衣妖孽大叔的心情,異常舒暢。
夜幽帝撇撇嘴,湊近牧歌耳邊,悄聲咬起了耳朵,“寵兒,你就這樣任由他胡鬧?”
“不然呢?你覺得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牧歌不答反問。
夜幽帝吃了一癟,縮回腦袋,嘟囔起來,“外面暴風雪那麼大,我當然沒問題啦,不過那個病秧子,絕對會被凍成冰棍就是了。”
話音剛落,夜幽帝就接受道一道凌厲的視線,一陣痠疼,頓時從腰腹部襲來。
夜幽帝苦着臉,面部表情更是精彩,礙於形象,他可不敢被牧歌掐了下,就痛呼出聲。
控訴得扭頭,夜幽帝睜着一雙幽怨的眼眸,可憐巴巴得瞅着牧歌,企圖他的寵兒,能可憐可憐他。
“看你還亂說。”牧歌警告得瞪了他一眼,冷哼着鬆開手。
“我們一定要進去嗎?呵…呵…呵呵…”奧沽丁全身肌肉僵硬,機械化的乾笑,有着訴說不盡的膽怯。
牧歌翻了個白眼,她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極度怕鬼,怕幽靈生物的膽小鬼。
瓦爾德與艾琳對視一眼,眼底盡是無奈,看來,短時間內,奧沽丁這怕鬼的毛病,都治不好了。
兩人同時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奧沽丁身側,伸出手,挎着奧沽丁的臂彎,將自己的存在感,明確得告知奧沽丁。
動作整齊,一氣呵成。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點點的溫暖,的確爲奧沽丁,帶來了一丟丟的安全感。
雙臂夾緊,腋下死死夾住兩人的手,奧沽丁生怕兩人會突然消失似的,“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兩個都不許鬆手噢。”
“你就放心吧,就是下地獄,我都不鬆手,我保證,好了吧。”瓦爾德豎起三根手指,沒好氣道。
艾琳也用力點頭保證,“我不鬆手。”
這輩子,她都決定不鬆開手,只求奧沽丁也能執她手,走到老。
就在歐普尼亞和時雨,馱着兩輛馬車低空飛行,想着還有半日,就能抵達雪山嶺時,紅衣妖孽大叔突然叫停它倆。
在紅衣妖孽大叔的指示下,歐普尼亞和時雨就地降落,經過一番仔細的尋找,終於發現了這個漆黑的洞口。
與周遭清一色的雪白相比,這個山洞,姑且能算作唯一可能性的入口。
所以,纔有了上面的一幕。
牧歌帶頭踏入山洞,鑑於不知道山洞內有什麼危險,牧歌並未點起火把,也沒有使用魔法,將全身魔力收斂,減少自身的存在感。
衆人保持警惕,藉着夜明珠的微弱光芒,向山洞深處,緩慢前行。
“啊!”
奧沽丁冷不丁驚呼一聲,惹得衆人迅速靠攏過來,手下暗暗運功,以備不時之需,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牧歌慢慢移動夜明珠,湊近奧沽丁,衆人才發現,在他身邊,除了艾琳和瓦爾德,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你突然狼嚎什麼,嚇得我們以爲有敵襲呢。”鐵無涯的手,從武器上挪開,沒好氣得白了奧沽丁一眼。
奧沽丁緊張的不行,“剛纔…我好像碰到了什麼…軟軟的…像一腳踩在棉花中…沒有實感…”磕磕絆絆得說完,才發現,衣領已被冷汗浸溼。
牧歌又將夜明珠,慢慢移向奧沽丁的腳邊,不過,等她看清奧沽丁腳邊所爲何物之後,表情登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再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有話想說,又說不出來的便秘表情。
奧沽丁的心,更加難安,不過,他可沒有那個勇氣,低頭親自確認,哆哆嗦嗦得抖着雙腿,顫聲道,“你們看見了什麼…到底說話啊…別嚇我啊…”
艱難得嚥了口吐沫,牧歌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你真的要聽?”
“嗯,不是,我害怕,到底是什麼啊,我不想知道,但是又想知道哇…”
若不是奧沽丁此刻雙目清明,衆人都要懷疑,他是否已被嚇傻,不然,說話爲何會語無倫次,前後顛倒矛盾?
“那麼想知道,你自己低頭看看,不就知道咯。”
“讓我看?”奧沽丁又是一陣乾笑,頭冒冷汗,不住搖頭,“呵呵呵…牧歌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其實什麼都沒有,對不對?”
牧歌咧開嘴角,露出一排白牙,從牙縫中擠出幾個音符,“你說呢?”
媽媽咪啊,老天保佑,真神保佑!什麼都沒有,對!一定什麼都沒有!剛剛都是幻覺,都是幻覺啊…
奧沽丁閉着眼,如不如刑場的死囚,龜速一般,一點點低下頭,好半天,才艱難地撐開一條眼皮縫,緊接着,又再次閉合。
如此反覆好幾次,確定沒有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后,奧沽丁才略微放心大膽得睜開雙眼。
這一看不要緊,“啊!”一聲堪比殺豬般的嚎叫,再次摧殘了牧歌等人的耳朵。
雙眼撐開到極限,彷彿眼珠子隨時都會掉出來,奧沽丁依舊止不住內心的崩潰,大聲竭力嘶喊着。
小拇指挖了挖耳朵,牧歌眨巴了幾下眼睛,連翻好幾個白眼之後,才逐漸適應奧沽丁的鬼哭狼嚎。
艾琳和瓦爾德最慘,誰讓他們之前斬金截鐵得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在山洞中鬆手。
兩人皆反手捂住一隻耳朵,瓦爾德簡直沒當場哭出來。
“大哥,大哥,別嚎了,哎,奧沽丁大爺唉,別叫了,行嗎?您老行行好,小的快變成聾子了喂…”
許是瓦爾德的央求,起了效果,也許是奧沽丁終於平復了內心的奔潰,震耳的尖叫,嘎然而止。
牧歌打趣得盯着奧沽丁,“叫夠了?”
後者窘迫得移開目光,不敢去看他人的臉色,弱弱的飄出一聲,“嗯…”
“冷靜下來了?”
“嗯…”
“那咱們能繼續了嗎?”
“都聽你的…”
見奧沽丁如此“乖巧”懂事,牧歌滿意得眯起雙眼,“那你能把腳從這堆腐肉中挪開了麼?最好是,能先清洗一下,再繼續深入。”
“咕咚…”
奧沽丁狠狠得嚥了口吐沫,嗓子裡乾燥難耐,就像在沙地中艱難前行,好幾天都滴水未沾一般,牧歌堪稱燦爛的笑臉,就像炙熱烘烤大地的烈日,使得奧沽丁睜不開眼睛。
不管牧歌說什麼,他都只管點頭認同,而不敢去看牧歌的表情。
一桶清水丟在奧沽丁腳邊,牧歌靠着山洞內的巖壁,就地坐下,“原地休息,補充補充體力,這裡地寒,我先給紫蘇治療一下。”
奧沽丁趕緊擡起腳,將右腳從地上那攤,已分不清本來面目的腐肉中,慢慢分離出來。
伴隨着異樣的味道撲鼻而來,奧沽丁差點沒被噁心得吐出來。
直接撕下半截褲腿,將沾了腐肉的衣服和鞋子丟棄,奧沽丁才提起水桶,仔細清洗起來。
清洗的同時,奧沽丁心中也覺得好笑,沒想到,他竟然會因一腳踩在腐肉上,而差點被嚇破膽。
奧沽丁實在不願回想剛纔的事情,真是沒臉見人了。
好在山洞漆黑一片,縱然有夜明珠的照明,衆人也看不清奧沽丁的臉色。
若是看得見的話,定會發現,他的臉,已和猴子的屁股一樣紅。
最讓奧沽丁感動的,還是瓦爾德和艾琳,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他半步,更沒有落井下石,笑話他膽小如鼠,被一堆死物,嚇掉了魂。
待紫蘇的身體,恢復良好,牧歌才起身,繼續想山洞深處前進。
紅衣妖孽大叔撇撇嘴,帶着個麻煩在身邊,總會有出事的那一天,改變固然好,但若失了本心,變得面目全非,那就讓人不得不,爲此而擔心了。
不過,他知道,不管他如何阻止,牧歌都不會拋下紫蘇,索性閉嘴不說。
最起碼,這樣的話,牧歌還會對他保持信任,不會排斥他的一些建議。
心中想着牧歌的事,紅衣妖孽大叔睫毛忽閃了幾下,掀開眼簾,輕輕吐氣,“到了。”
牧歌收腳,詫異得環視一圈,“這裡?”
紅衣妖孽大叔再次閉上眼,細細感知一番,肯定道,“嗯,就在這附近,很近很近。”
童雅風扶着紫蘇,四下看了遍,滿心不解,“可是,前路不通,除了來路,全是石頭,哪裡來的出路。”
與其是詢問,倒不如是他在自言自語。
這個問題誰也答不上來。
既然紅衣妖孽大叔如此肯定,那便說明,定是這裡不假,牧歌看了眼四周,“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好嘞。”
除了紫蘇和奧沽丁,其他人分頭行動,緊貼着山洞巖壁,細細摸索起來,哪怕是一條縫隙,都要用銀針戳一戳,看看沒有隱藏的機關暗道。
不過,一輪地毯式得尋找,衆人並沒有發現機關的痕跡。
“會不會是被深埋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