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不久之後,將會有人出現,指引我們平安回到陸地。”牧歌回眸,像是在看一隻可憐蟲。
“牧歌,你休想用這一招騙我!你只不過,是想插手小丑魚獸間的權勢紛爭,而我是你最大的阻礙,你以爲我會輕易上當?”喬楚柔肩膀一顫一顫,不住聳動,笑得有些癲狂。
牧歌憐憫,“真是可憐,你連自己的心,都不相信麼?”
神色略顯癲狂的喬楚柔,身體猛然怔住,笑容僵硬在將臉,似笑似非,似哭飛哭,難看之極。
“捂住你的胸口,大聲問問你自己,我剛纔的話,有幾分真?我既想插手,那我只要當上王,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何必拐這麼多彎,真是愚蠢。”牧歌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譏笑道。
喬楚柔情不自禁伸出手,照着牧歌的話,做了一個讓她匪夷所思的動作。
“咚咚!咚咚!”
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扭曲的心境,憤怒,嫉妒,不甘心…
喬楚柔倏然沒了聲音,半晌,在人以爲她是否會,就這樣化成一座雕像,喬楚柔活了過來。
“呵呵…呵呵呵…”
艾琳小聲嘀咕,“這個女人,該不會瘋了吧?”
“她早就瘋了,得了一種見到什麼比她好的,都要據爲己有的瘋病!而且還是重度晚期,沒得治的那種。”奧沽丁撇撇嘴,對喬楚柔可謂是討厭到極點。
“還妄想去做魔獸的王,若是陸地上,也許還有點可能,只要腦子有病的人,纔會想去做深海魔獸的王。”巴特,凱賓,歐克曼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挖苦道。
“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又怎樣?”喬楚柔收住笑聲,深吸一口氣,怒目瞪視,好似牧歌與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牧歌搖頭,果然,沒得救了。
“縱然有回去的辦法,你也休想!我喬楚柔對天發誓!此生都不會放過你,牧歌,哪怕我一生都將困在這深海之中,我也定要你粉身碎骨,永遠踏不出這深海一步!”
喬楚柔聲嘶力竭,放聲大喊,明明與牧歌近在咫尺,喬楚柔卻彷彿,想讓整個深海中的活物,聽見她的吶喊,她的心聲,她的心願!
“紀夫斯,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但是,我唯一的要求是,殺了她!我要讓她在這冰冷的海水中,悽慘的死去!回去?呵呵…我要親手掐滅她的幻想。”。
“你瘋了!”香滿堂忍不住驚呼出聲。
“對!我瘋了,就算我瘋了又怎樣?哈哈哈…牧歌,我要讓你死!你不是假惺惺得關心不相干的人,視同伴和朋友如生命般重要嗎?我要你親眼目睹,你重要的同伴朋友,一個一個慘死在你面前,而你,卻只能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喬楚柔徹徹底底瘋了。
雙目充血,赤紅一片,因憤怒而怒睜開的雙眼,圓鼓鼓,彷彿金魚眼,凸起翻起,有如索命的厲鬼,好不嚇人。
站在喬楚柔身後的幾十人,忍不住向後退去。
好可怕!這還是那個性感惑人的,殺手工會的會長嗎?還是那張臉,裡面的靈魂,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樣的人,他們感受不到一絲安全感,有的只有恐懼和顫抖。
不!這樣的人,纔不是他們以命相隨的人!
“你們還站着做什麼?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要她的同伴朋友,一個接一個死去,記住,要極盡可能的無比痛苦的死去,我要讓她知道,什麼叫極致的痛,什麼叫無能爲力的懊悔。”
喬楚柔猛的扭頭,鼓起的赤紅雙眼,嚇得身後幾十人,驀然停下退後的腳步,陣陣寒氣不斷從腳底躥向頭皮,全身發麻,寒顫不已。
“別忘了你們之前立下的誓,膽敢忤逆我的人,我決不姑息,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個叛徒一樣好運,違揹我的命令,我會先送那個人下去!”喬楚柔陰惻惻的目光,掃視一圈。
嚇得幾十人抖如篩子,差點連站都站不穩,“是是是…會長的命令,我們哪敢不從…”
“那就好。”喬楚柔滿意得笑了,這笑若是放在平時,必定養眼之極,吸引一大票狂蜂浪蝶。
只可惜,喬楚柔此刻扭曲的面容,再配上這陰惻惻的笑,實在找不出一點賞心悅目的美感。
有的,只是令人頭皮發麻,骨髓發冷的驚悚。
喬楚柔擡手,背對着抖成一片的幾十人,食指伸直,又輕輕彎下,輕飄飄得下着沉重的指令,“動手。”
幾乎在食指彎曲的瞬間,喬楚柔的威壓便鎖定住牧歌,不留一絲餘地。
就算牧歌有所反應,也在那股滅頂威壓的壓迫下,不甘心的立於原地,越是掙扎反抗,威壓的力量就越是強勁。
不過幾秒鐘,快到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牧歌雙腿一開始微微輕顫,豆大的汗珠幾乎匯聚成小溪,順着臉頰不住滾落。
“牧歌!”
“團長!”
“牧團長…”
鐵無涯的暴脾氣,當下冒出,快到無人看清他的動作,腰間幾十件形態各異的武器,已盡數飛出,利刃直直喬楚柔。
“找死,好心勸誡過你,你不聽,竟還敢找小妹麻煩!”只聽鐵無涯一聲大喝,武器已穿破水膜,對着喬楚柔飛去。
“喬會長,別不識好歹,我們三人對你一人,即便你是殺手工會的會長,我們三人聯手,也不見得會輸!”香滿堂整張臉已全部冷了下來,再無平日裡的和藹親善。
他雖只會煉藥擺弄藥材不假,但他也不是,憑空坐上藥劑工會會長的寶座!
“邢會長,要打架的話,我們先借你一把寶劍暫用吧。”一位傭兵好心開口,叫住了即將邁出水膜的邢何川。
那肅殺的背影,散發着毀滅一切的狂暴,衆人只慶幸,還好,邢何川的目標不是他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邢何川回頭,蘊含狂風暴雨的雙眸,稍微暖了暖,“你們的好意,心領了,我可不是沒有莫雪,就什麼也做不了的廢人。”
這些人,都選擇了站在牧歌身後,即便聽見了喬楚柔的狂言,也沒有人膽怯退縮。
說話之人,懊惱地拍拍腦袋,“看我這腦袋,想到就要回去了,太過激動,真是糊塗了,邢會長千萬別介意啊,我們會爲您加油的!”
其他人也是用力點點頭,就差沒催促道:您還是趕緊去吧,好好修理那個瘋癲的醜女人!
智者眨眼間,出現在邢何川面前,“她是我認定的王,即便她不承認,我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在我們族受害,要過去話,就由我載你走一遭吧。”
望着幽靈般的智者,邢何川抱歉謝道,“那就有勞了。”
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三人,立刻躍上智者的背上,不經意瞥見,只知呆傻望着牧歌的瓦爾德,三人頓時頭疼。
於情於理,都是瓦爾德臨陣逃走,才讓他們置身險地,差點命喪比蒙巨獸和泰坦巨人手中。
若不是牧歌,他們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換做平時,他們絕對早就把瓦爾德揍了。
但是,牧歌的不動聲色,卻讓他們無法下手,即便牧歌什麼也沒說,甚至選擇了無視,明眼人都看得出,牧歌對瓦爾德並無半點恨意。
“你,去跟他們一起吧。”香滿堂嘆了聲,拎起瓦爾德的後領,準備把他丟到後方的隊伍中。
瓦爾德受到刺激,猛然清醒,立刻掙扎起來,“我不要!我要去幫牧歌!我不走!誰都別想命令我!”
像是生怕再被二號打昏,瓦爾德身體靈活得一轉,兩下扭身到香滿堂背後,戒備得盯着二號,“一號,二號,去幫牧歌,若是這次牧歌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我會安然無恙。”
“少爺!”二號上前一步。
“站住!”瓦爾德當即大叫起來,指尖指着二號,警告道,“別再往前了,就算你們這一次把我帶走,只要牧歌傷了哪裡,就是自殘,我都會在身上弄出同樣的傷痕!你們管得了我一時,看不住我一輩子!”
“少爺…”二號驚呆了,瞪大雙眼,“萬萬不可啊!”
“我說到做到!你們知道的,牧歌是我第一個朋友,我已經背叛了她一次,我絕不要再背叛她一次…還有奧沽丁,艾琳他們…我不想他們有事…”瓦爾德淚眼模糊,指着心口的位置,“你們不知道,這裡,有多痛!”
痛的讓瓦爾德以爲,他會不會就這樣死掉。
身處滅頂威壓籠罩下的牧歌,只聽得見模模糊糊的聲音,整個人就像在寒潭中沉沉浮浮,無法上岸,全身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
意識幾度失散,若不是時雨和銀澈,瘋了般給牧歌靈魂傳音,只怕,她早已昏死過去。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傳來,帶着催人淚下的悲傷,牧歌艱難得擡動眼皮。
是誰,在哭?
爲何,要哭?
好像,聽見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牧歌…牧歌…牧歌…”一遍遍,一聲聲,那麼執著。
我在…蒼白黯淡的脣瓣動了動,卻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好累…眼皮再次緩緩落下,好想睡啊…
------題外話------
感謝親,ざ阿飛ジ的花花和評價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