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妮卡面上一紅,“別問那麼多了,總之,快點給我找到那件衣裳。”
“現在?”
“對,就是現在,立刻馬上去找。”
儘管不動塔妮卡爲何這般着急,美琳卡還是領命去找,“是!”
爲了找一件衣裳,族長的寢宮內,可謂是鬧得人仰馬翻。
而牧歌,也因塔妮卡的特殊吩咐,受到了上賓的接待。
夜幽帝押了口茶,擡眼望了望四周的巖壁,“寵兒,你找神格,怎麼找到老朋友這兒來了?”
“這個…”牧歌窘迫地垂下眼眸,“我的確是按照歐拉的指示,一路尋找至此,結界一破,就是出現在這裡,短短時間,我們也不可能是穿過時空隧道,到了另一個地方。”
夜幽帝是誰,有沒有穿過時空隧道,他再清楚不過了。
沉吟片刻,夜幽帝得出一個,令他略感詫異的結論,“是說,寵兒你的神格,在這裡?”
“恐怕是了。”具體事情,還得等問問塔妮卡之後,才能弄楚。
兩杯茶下肚,依然沒有等來塔妮卡,牧歌有些納悶。
按理說,與塔妮卡重逢時,以她的神情來看,明顯喜大於不滿,牧歌本以爲,塔妮卡很快就會來見她,與她解釋不辭而別的事情。
可事實呢,別說解釋,就連塔妮卡的人影和指令都沒有,只是被丟在這裡,默默等着。
夜幽帝等得也有些急了,“寵兒,那個女人爲何還不出現?”
牧歌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她還正爲此事煩擾呢。
“可她把我們晾在這裡,總該有個理由吧?”等的煩了,夜幽帝招來門口的守衛,“你家族長什麼時候能來?我們找她還有事呢。”
“還請貴客稍安勿躁,族長現在正在處理緊要事物,等事情處理完,就會前來接見兩位貴客。”守衛早已收到指令,命令的內容就是:不容許兩位客人有任何閃失,更不能放兩人離去,一定在族長見到兩人之後,方可結束命令要求。
聽守衛這麼一說,夜幽帝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我看寵兒你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沒有多重嘛,老朋友來了,還要先處理族裡的大小瑣事,嘖嘖…”
斜睨了不住嘖嘖的夜幽帝,牧歌面色如常,“身爲一族之長,這點事情,乃族長本分,理應誇讚塔妮卡成長了不少纔對。”
見牧歌偏袒塔妮卡,夜幽帝生出一股無名的火氣,“好好好,你說的都有理,塔妮卡越發的厲害了,就我雞蛋裡挑骨頭,行了吧。”
夜幽帝的胡攪蠻纏,令牧歌直想笑。
就在這時,門口的守衛朗聲通報,“族長到!”
牧歌起身,靜靜站立原地,並未出門迎接,似在等待塔妮卡的進入。
再看夜幽帝,整個人老神在在得坐着,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更沒有把塔妮卡放在眼裡。
彷彿,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事實上,也的確是陌生人,因爲,塔妮卡也並不認識他。
“團長…”剛開口,塔妮卡便有些哽咽起來。
“你現在可是一族之長了,還喊什麼團長,我可受不起,還是叫我牧歌吧。”牧歌輕笑。
一句話,看似拉進了彼此間的距離,卻也無形中疏離了不少。
“團長…你…”塔妮卡想說,你變了。
但是,變得的人,又何嘗只有牧歌一人?她的變化,不應該是最爲翻天覆地的嗎?
話到嘴邊,又被塔妮卡嚥了回去,幽幽開口道,“牧歌可還好嗎?”
還不等牧歌回答,夜幽帝率先搶過話茬,“有我照看着,寵兒好着呢,就不勞族長你費心了。”
塔妮卡好似才發現夜幽帝這個人一般,蹙眉,詢問的目光看向牧歌,“這位是?”
“夜幽帝,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期待的身份沒聽見,不過,最重要的人,使得夜幽帝異常舒服,至於後面的“之一”二字,當然是被他給忽略掉了。
在夜幽帝心中,他就是牧歌最重要的人,牧歌也是他生命中,最最最爲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塔妮卡複雜得掃了眼夜幽帝,對方眼中的炫耀,看得她痛心不已。
曾幾何時,牧歌的身邊,已無她的立足之地,那個最重要的人之一中,再無她躋身的可能。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目光呆愣,牧歌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塔妮卡?”
猛的回神,眼前是牧歌放大了的臉,如此靠近,呼吸一窒,喃喃問道,“什麼?”
“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大白天走神。”牧歌說着擡手抓起塔妮卡手腕,替她檢查起來。
被牧歌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塔妮卡竟然忘記反抗,任由牧歌的精神力,在她身體中游走巡視。
倒是身邊的美琳卡,心跳加速,深怕牧歌對塔妮卡不軌,大聲提醒道,“族長!”
塔妮卡一個激靈,抽回手腕,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別看眼,塔妮卡不敢看牧歌的表情。
算起來,除去沒有告訴牧歌,她的真實身份外,這還是她第二次對牧歌說謊。
“那你應該多注意休息,我這裡有一些安神補身體的藥草,直接服下就能生效,你多保存一些。”牧歌說着,大手一揮。
滿桌子堆滿了各種各樣,年份不一的藥草,琳琅滿目,品種繁多,就連見多識廣的美琳卡,也狠狠地嚥了口吐沫。
滿桌的藥草,並非拿廉價藥草充數,而是超過一半數量的藥草年份,都在三千年分以上,這要是拿出去售賣的話,每一株都是無價之寶。
恐怕拍賣行和黑市上,都難尋這等高品質,高年份的藥草。
“這我不能要!”塔妮卡連連擺手。
牧歌按下塔妮卡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拿着,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哪有把送出去的禮物,再退回來的道理。”
“可是,這禮物實在太過貴重了,讓我如何能安心收下。”塔妮卡明白,無功不受祿,牧歌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本就奇怪。
從牧歌鎮定自若的表現來看,她定是在知道此處情況的前提之下,才能表現的這般輕鬆。
“其實,不瞞你說,我來此處的目的,是爲了尋找一件東西,只不過,我沒想到,在結界內,還有人類的存在,更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裡。”牧歌索性挑明來意。
不管怎麼說,塔妮卡都曾是她的同伴,牧歌並不想同塔妮卡虛與委蛇,繞那麼多彎子。
塔妮卡心中沒由來的一沉,冥冥中覺得,牧歌要尋找的東西,與她們這一族,代代相守的東西,有關聯。
儘管有這種不安的感覺,塔妮卡依舊忍不住想幫牧歌的忙,“不知可否告知,是什麼東西,說不定,我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哪怕牧歌要找的東西,與她們一族代代相守的東西,有一絲不是同一件東西的可能性,塔妮卡都不願放棄。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在牧歌的心中留下痕跡。
從此往後,她與牧歌,或許再無相見的可能。
她的這份戀慕之情,終究只能埋藏心底,在無人之際,一個人默默懷念,獨自品嚐,而絕沒有開花結果的可能。
這個問題,倒把牧歌給難住了。
塔妮卡以爲牧歌不相信她的能力,“我是這方結界天地中的族長,號令所有人,若你要找的東西在這裡,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定能幫你找出來。”
牧歌面色尷尬,食指指尖輕撓臉頰,“說來慚愧,我並不知道所尋之物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
“對,有一個瞭解詳情的朋友,但是,穿過結界時,只有我們二人進來,那位朋友並未跟來,想來他是進不來吧。”
夜幽帝是拽着她的手,纔跟了過來,在她穿過結界的時候,紅衣妖孽大叔離得那麼遠,久久不見奧沽丁等人跟來,牧歌只能想到,沒有她帶領,其他人都無法穿過結界。
“你是說,你打破了結界,並且帶着他進來這裡?”問這句話時,塔妮卡心中不斷說着:不可能!
“確實如此。”
豈料,牧歌一句話,頓時粉碎了塔妮卡的信念。
“不可能!”一聲尖叫。
最先質疑出聲的,是站立一旁的美琳卡。
塔妮卡隨後纔開口解釋,“牧歌,破除結界,世上僅有少數人能做到,一是真神,二是神使,可是你…”
不論怎麼看,牧歌都不像真神,若是神使的話,牧歌的身份,頓時微妙起來。
墮神的事情,塔妮卡早已聽說。
她甚至在想,如果牧歌真得是敵人,她能下的去手,將牧歌就地格殺嗎?
她的初世是神,但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是,牧歌只能講她劃分爲後者,“站在你面前,現在的我,只是一介凡人。”
牧歌着重了“現在”二字,強調她並未說謊,至於塔妮卡能不能聽出她的潛意思,就不是她的事了。
凡人?塔妮卡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個發臭的雞蛋。
什麼時候,她們一族的結界,已經到了連一介凡人,都能輕易破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