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神槍手 9 囚籠 玄幻 2016
傭兵團解決了獅羣,他們的任務也基本圓滿完成,只需要回到基地,拿到剩下的那一半賞金,就可以再瀟灑揮霍個把月。
士兵們這時候纔看到了那個神秘的狙擊手,他從山丘上方的‘亂’石堆中走出,那裡本來是獅羣藏身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躲到那裡去的,就連嗅覺靈敏的獅羣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傭兵團的士兵對走下來的陌生狙擊手,還是抱着一種十分警惕的態度,儘管他救了他們一命!在這個時代,人和人之間,最缺乏的就是信任。在以前,一個並不算壞的人,爲了得到一點錢,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就會去欺騙別人,但那也只是騙點錢而已,然而現在,往往只有取了你的命,才能拿到錢!
所以,一個曾經幫助過你的人,特別還是一個高手,並不值得信任,他也許只是個因爲無聊而出手的賞金獵人,也許是個「好心」的強盜,也許是個另有所圖的商人,但絕不可能是個好人。因爲在這個時代沒有好人,只有壞人,因爲沒有一個人的心靈不曾被黑暗污染過,區別僅僅在於有的是七分黑,有的只有三分黑。
然而吉姆卻是懷着一種崇拜的心情,迎接那個走下來的年輕人的。是的,這位技術‘精’湛的神槍手,也僅僅是個十七八歲樣子的年輕人,也許比吉姆年紀還小,因爲他的臉上沒有吉姆那樣多的青‘春’痘,他的下巴纔開始長出細密的絨須。他戴着一頂圓帽,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張臉,穿着黑‘色’的長風衣,深‘色’‘迷’彩‘褲’,腳下一雙黑‘色’軍靴,在他身後揹着一把生鏽的長步槍,腰上彆着一把巨大的銀‘色’左輪。
吉姆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翹,他似乎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在認識雷的很多年以後,他才明白初見的那個下午,爲什麼雷會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
貝爾走上前去,伸出手,微微點頭說:「你好,我叫貝爾,是這支邊鋒傭兵團的隊長,很感謝你幫我們一個大忙!」
「我叫雷,很高興能見到你們!」他脫下了帽子,‘露’出一張東方人的臉。
士兵們眼前一亮,因爲那張臉真的很特別。在這片大陸上,倖存者以西方人居多,但東方人也不少,他們大都是以前的移民,這些東方人表現出了對惡劣環境更好的適應能力,就像他們的祖先一樣,聰明而且吃苦耐勞,所以他們的數量也在漸漸增加。
所以讓士兵們驚訝的,並不是因爲雷是東方人,而是因爲他的臉實在是太「乾淨」了,也許用這個詞並不是很恰當,但士兵們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詞彙來形容了——他的眉‘毛’濃郁筆‘挺’,漆黑的眼睛明亮有神,臉頰光華光滑細膩,既沒有任何噁心的變異組織,也沒有士兵們那樣的粗糙‘毛’孔和剛硬絨‘毛’。
這張臉,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英俊萬分了,用酒吧裡的流氓常說的,就是「特麼的,這個男人簡直比臺上跳鋼管舞的‘女’人還要漂亮!」
「雷,你幫了我們大忙,如果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提,只要我貝爾有的,絕不吝嗇!」貝爾說。
雷笑着說:「我需要補充一些子彈,還有乾淨地水。」他輕輕搖了搖腰上的水壺,裡面發出空‘蕩’‘蕩’的水聲,「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還想搭個順風車。」
「你的發音真是古怪,一個人在外面遊‘蕩’了很久吧?沒有同伴的話,要生存下去可不容易,儘管你的槍法很準,也會有子彈打光的一天。不過你提的要求都沒問題,這些都是小意思,我們的儲備還有不少,回到營地就拿給你!」
庫克搖了搖手裡的酒瓶,非常捨不得地把它扔給了雷,「你如果渴的話,就喝着個吧,味道很不錯,只是度數稍微有點高。」庫克嘆了口氣小聲嘀咕說,「這次被圍困說到底還是怨我帶錯了路,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們這次也許就再也回不去了!」
「好了兄弟們,活還沒有幹完呢,把這些傢伙的屍體收拾了,就可以回去領賞錢了!」貝爾拍拍手大聲說。
士兵們收起槍,拔出各自的軍刀和匕首,開始處理起成羣的屍體。他們需要爲基地的科研機構帶回一些樣本,如果找到幼崽或者特殊的變異體,還能另外得到一筆獎金。他們踩着地上的血跡,尋找着那些長相怪異的變異體,熟練地割下它們身上的器官和變異組織,用袋子封存起來。幾個戰士還從另一個山‘洞’裡找到了兩隻「嗷嗷」叫喚的幼崽,它們剛出生不久還沒有斷‘奶’,但卻已經永遠失去了媽媽和族羣,更不幸的是,它們自己也即將淪爲實驗品,這個時代做實驗,可不會講什麼人道主義。
即使是貧民窟的流氓,也知道這個道理:比苟延殘喘地活着更悲慘的,是毫無尊嚴地死掉;比死掉更可悲的,是死後還要變成喪屍,不得安寧;比變成喪屍更可不幸的,則是變成科學怪人手裡的小白鼠!
貝爾走在屍體中間,銳利的目光掃過沒一個屍體,那些被打穿頭部的都不用管,偶爾幾個沒有被爆頭的,都被他無情地補上了一槍。這就是現在人們對待屍體的普遍做法,頭部完整的,死後不久就會變成喪屍,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即使是最親近的家人、朋友,也不得不將遺體的頭部打掉,遇到好心的,也許會放一把火,讓它在烈火中歸於塵土。
雷抱着他的步槍,坐在一塊岩石上,靜靜看着傭兵團的士兵做着戰場的清理工作。
吉姆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雷,我能問一下你的狙擊技能達到幾階了嗎?」
雷疑‘惑’地小聲說:「狙擊技能?幾階?」
「吉姆,隨便問一個戰士的能力,是一種很莽撞的行爲。他年紀還小,希望你不要介意,雷。」溫格走了過來,好奇地看着岩石上的男人,他看起來如此年輕,簡直就像書上記載的,舊時代的高中少年,儘管現在早就不存在學校這種‘浪’費資源的機構了,「從你‘精’湛的槍法來看,至少經歷過三次以上的進化,不過看樣子你似乎對於自己的能力還不太瞭解?」
「我一個人在荒原上游‘蕩’很久了,確實對現在人類的一些東西不太熟悉,以階段區分狙擊水準,這是新發明的一種標準嗎?」雷問道。
溫格搖搖頭,「這可不是人類定的什麼標準,在末世倖存下來的人類,沒有誰有這種至高的權威定下超能法典。」
「超能法典,這是什麼東西?」雷好奇地問道。
「一種判斷戰士能力的標準,所有生物通用,不僅是人類,還包括鳥類、魚類、爬行類、哺‘乳’類等各種動物,甚至昆蟲、真菌、單細胞生物,只要它們進化出了能力,都適用這種標準。」溫格靠在大石上,望着天上灰‘色’的輻‘射’雲,眼神深邃而悠遠。
「這怎麼可能!我看書上說過,即使是最聰明的人,腦部開發也不到百分之十,這說明人類的基因有巨大的潛力,能夠進化出新的能力並不奇怪,但是那些昆蟲和單細胞生物怎麼可能也有同樣的潛力?」雷皺着眉頭說,「而且,既然有這麼統一的標準,並且不是由人類所制定,那麼到底發明它的是誰?」
溫格的聲音有些冰冷,「是病毒,D病毒,在末日來臨的時候,它就已經散佈到全世界了,感染每一個物種,不論是人類、鳥類、魚類還是昆蟲,進入每一個細胞,不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隱匿在細胞核之中,緊緊扼住基因鏈。它已無處不在,它已成爲我們身體的一部分!」
雷聽了溫格的解釋,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也聽到過吧,腦海中能力進階的聲音,那就是D病毒的聲音!」
「只是病毒嗎?」雷微微點頭,他想起了在昏‘迷’的時候,腦海中迴響的那種聲音,那種機械、冰冷而又神秘的聲音,他本以爲那是自己突破極限,超脫了基因限制的聲音。
「那我們究竟是爲了什麼而進化?爲了病毒嗎?」雷很不解。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病毒自己需要進化,也許它只是想促進我們進化,從而讓它達到某種目的。」溫格搖頭說,「十幾年前,人們還以爲生物超出常規的變異速度,只是核輻‘射’的影響,但是近些年來,科研人員早就否定了這種論調,放‘射’‘性’輻‘射’確實會讓生物變異,但那只是一種異常變異,絕不可能有這種適應‘性’,也不會有如此明確的定向進化,腦海中更不可能出現那種聲音。
從五千多萬年前靈長類動物開始向古猿進化開始,直到250萬年前進入舊石器時代,再到21世紀之前高速繁榮的現代文明,人類用瞭如此漫長的時間才進化到這種地步,然而在覈爆後的末世,短短十幾年的時間,生物的進化程度就超過了以前的千萬年,這簡直難以想象,即使是DOOM這樣的超級病毒,要做到這種程度,我都不太敢相信,除非是地球本身自己解開了基因的枷鎖。現在的地球就像一個牢籠,一個被輻‘射’雲包圍的牢籠,而我們都只是裡面的實驗品,沒有明天,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