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雙腿
「嘿，老頭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貝克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臭小子，怎麼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漢斯丟了塊手帕給貝克擦汗。
「我急啊，他們早就對你不安好心，我們得小心提防，我必須時刻守在你身邊。」貝克大聲說。
「哼，如果他真的來了，恐怕你就不是保護我，而是拖我的後腿了！」漢斯略有些生氣，說：「我把能力進化的各方面問題都跟你講解得清清楚楚，還給了你最好的基因藥劑，可是你這個臭小子不爭氣，到現在還是這半桶水的水平，戰爭到來的時候，你這點水平連自保都難啊！」
「這……其實不是我不爭氣，也不是我怕吃苦頭。」貝克撓着頭說：「肉體上的苦，再怎麼多我也不怕，可是精神上的，我實在受不了。你不知道，每次進階或是生成新能力的時候，無數奇怪的東西涌進我的腦子，把我的腦子攪得一團亂麻，我的整個頭都好像要爆炸了一樣，實在不願意再嘗試一次，我會精神崩潰發瘋的！」
漢斯搖頭嘆了口氣，這種進化上的痛苦經歷，他當然也是深有體會，所以也不好多批評什麼。對於很多人而言，超能力對身體的改造過程雖然痛苦萬分，但還勉強可以咬牙忍受下來，然而對大腦內部的強行改造，即使是意志堅定的人都難以承受，因爲大腦本來就是人類的感覺中樞。這是人類最神奇的器官，也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一點點的異變都可能產生各種各樣的精神疾病，讓人痛不欲生，更何況是超能力進化時，那樣巨大而徹底的改造。
能進化出超能力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在整個人類中不到千分之一，因爲基因藥劑技術缺陷，或是自身體質太弱，基因排斥等等原因，在超能力進化的過程中，又損失了很大一批。所以能夠成功掌控超能力的人，無一不是命運的寵兒。
在所有這些失敗案例中，歸咎於藥劑或是體質等等硬性指標的，其實只佔一小部分，真正導致他們進化失敗的最大原因，正是精神承受不住，意志崩潰徹底瘋掉。這些瘋子大多被推上了解剖臺，其餘的，全都被關在了基地的秘密監獄裡。
「你如果有什麼好的心得體會，可以傳授一下我這個不肖子，反正他也願意認你做老師。」漢斯對雷說。
貝克也眼懷期待地望着雷，希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一些成功經驗，畢竟現在大敵當前，任何能提升實力的方法，都要儘可能試一試，一個大老爺們，因爲怕腦子爆炸怕精神崩潰而不敢進化，這讓貝爾一直感覺到很丟臉，就好像小孩子因爲怕鬼而晚上不敢出門一樣。
「你……你要是真有什麼心得，就教教我唄，我拜你當老師，請你吃大餐。」貝克吞吞吐吐說。
雷確實有很多成功經驗，別人要想得到一個超能力，都千難萬難，而他卻已經擁有了十幾個之多，這是他體內特殊的D病毒賦予的體質，讓他能夠自如吸收喪屍細胞中的能力，他自己把這種特殊體質稱作統領。
雖如此，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在生成超能力的時候，就能免受身體改造的痛苦，在這方面，他其實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雷的意志足夠堅強，並且由於他在大學裡系統學習過數學、物理、化學這些理論知識，又特意去獵人公會的資料庫裡查閱了很多技術資料，所以也能更容易理解那些涌入大腦的澎湃信息流，這些信息的存在形式，並不是什麼深奧的外星文字，只是一些特殊的腦電波，雷樂於探索它們，並且也已經成功破譯出了其中不少內容。
人們常說，腦子是越用越聰明，雷由於忍受住了痛苦，刻意對大腦進行了這方面的鍛鍊和改造，所以他也越來越適應，計算能力越來越強大。他覺得終有一天，自己能將這寄生體內的神秘超級病毒完全破譯出來。
看着貝克期待的眼神，雷覺得這可真是一個艱鉅的任務啊，他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學過數學嗎？」
「數學？我會算數，加減乘除都會算。」貝克掰着手指說。
「不是這些，我是說統計學、概率論，還有矩陣、數學分析這些東西。」雷搖了搖頭說。
「這……這，不懂，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貝克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那你知道人類身體的一些基本知識嗎？」雷接着問：「細胞的構成，比如細胞核、核糖體、線粒體這些東西。」
貝克越聽嘴巴張得越大，由搖頭變成了驚歎，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雷，說：「不要告訴我，你其實是個科學家，打架只是你的兼職！」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恐怕幫不上你什麼忙，我的經驗完全不適用於你。」雷一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漢斯長嘆一聲，說：「哎，你這個臭小子已經無藥可救了，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我的並不一定就對你也適用，也許你以後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雷還是最後提點了貝克兩句，「你要記住一點，腦海中的涌入的激流，並不是爲了摧毀大腦，它們只是在爲你傳遞信息。」
貝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推着漢斯的輪椅出了糧倉，向院子外走去。
雷突然對漢斯殘疾的雙腿起了一絲興趣，因爲以現在的生物技術而言，斷肢都可以再生，只有有錢。漢斯有這樣的條件，他應該完全可以把腿治好纔對。
「老爺子，你的腿是怎麼回事，治不好嗎？」
貝克一聽雷的問話，立刻義憤填膺，他氣憤地說道：「還不是尼古拉斯那個老鬼弄的，他故意在我們老頭子腿上留了一些東西，滲進了骨髓裡，除不掉那些該死的東西，這腿就治不好。」
「哦，有這種東西，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物質？」雷問道。
「說不清楚成分，我的私人醫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它們是一些很特別的毒素，由尼古拉斯的能力所控制。」漢斯說道：「尼古拉斯的能力比我強，所以完全壓制住了我。他已經無限接近五階，開始踏進神的領域。」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辦法？辦法是有的，但是不值得啊，爲了我這個將死的老頭子，有什麼意義呢？」漢斯嘆息。
「不，大哥說過，如果你也進入五階，就可以復原，到了那個階段，細胞會重組，身體又能煥發新生，那時候你不僅能完全康復，還能獲得強大的力量，足以帶領我們和尼古拉斯對抗。」貝克說。
「混賬，如果真有進入五階的希望，我更希望是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纔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不是爲了我這雙老腿，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漢斯拍着扶手大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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