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刃猛然站起來,看着此時的場景,他感覺到胸口一陣的窒息,喘不上來氣。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刑刃喃喃的說着,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刑刃彎腰拿起老獵人的頭顱喃喃說“該怎麼弄?”
“放心,小傢伙,前路已經給你鋪好了。”老獵人滿是鮮血的腦袋說了一句後,一個血紅的十字架猛然從他的脖子處飛出來,隨後慢慢變大,印刻在了刑刃的背後。
在印刻獵王印記的瞬間,小刑刃被壓制的情緒得到了短暫的釋放。
這一刻,小刑刃捧着老獵人的頭顱,完全愣住了。隨後大量的淚水留下。
“老獵人!!!!!”
無比悲傷的哀嚎從小刑刃嘴中傳出。他此時的神色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咳咳咳咳···
劇烈的悲傷,讓小刑刃窒息,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嗦。鼻涕,眼淚不斷的留下。
彌留之際的老獵人看着滴落在自己臉上的淚水,笑道“沒想到,世界上還會有人會爲了我的死留下淚水。”
“老獵人··老獵人··老獵人··咳咳咳··嘔嘔”小刑刃此時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哭的全身一陣抽搐,劇烈的咳嗦的同伴隨着乾嘔。
看着如此悲傷的刑刃,老獵人最後露出一絲笑意說“讓我幫幫你吧!”
說完,一道光芒一閃而過,沒入小刑刃的額頭中。
隨後,小刑刃直接暈死過去。
老獵人的頭顱滾落在地,看着刑刃笑道“小傢伙··不要··讓·我·失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刑刃從昏迷中甦醒,醒來的小刑刃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看着老獵人的屍體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了那個掉落在地上的掛墜上。
將掛墜戴在脖子上,平靜的說“我會爲你報仇的!”
說完,拿下老獵人身體上的靈鑑和掉落的月痕飛鏢,離開了房間。
刑刃雙手抱着頭,雙目盡是血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嘭!的一聲,刑刃眼前的景象消失,隨後刑刃的視野再次回到了神廟中。
奧維茲看着刑刃,沉默許久後說“那並不是你的錯。”
剛剛那些影像,已經在石頭顯現出來了,奧維茲看的很清楚。
刑刃無力的坐在地上,雙目有些呆滯,不說話。
“他並不是藏私,不交給我獵人五術。而是沒有機會傳授,因爲獵人五術必須要配合獵王印記才行。”刑刃瞪着呆滯的雙目,喃喃的說。
奧維茲坐下來看着刑刃說“冷靜。”
刑刃聽完微微回過神,看着奧維茲說“我很冷靜,我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奧維茲平和的說“換做誰,也都無法接受這個沉重的事實,但你要想清楚,這個並不是你的過錯。”
刑刃愣愣的看着奧維茲,瞪大眼睛問道“是我親手殺了我的師傅!我的父親!我世界間唯一的親人啊!不是我的錯,還能是誰!?”
奧維茲看着刑刃的樣子說“還好讓你淨心了,不然的話你現在估計已經因爲巨大的反差與悲劇,靈魂碎裂而死。”
“我現在,真的好想死。”刑刃呆滯的說。
奧維茲嘆了口氣說“如果非常要找一個責怪東西的話,只能說你的天賦太優秀了。”
刑刃愣愣的轉頭看着奧維茲問“我?優秀?”
奧維茲臉上帶着一絲驚歎道“這種天賦,就算是在我們神族也很少有人出現的。”
“什麼天賦?”
“你僅僅依靠突變洗禮的儀式,就覺醒了自己的獵王血裝。”奧維茲說道。
刑刃看着他問道“你搞錯了吧?獵王血裝是需要通過獵王印記來獲得的,並且我也沒有獲得過什麼特殊的獵王血裝。”
“還記得你的飛鏢麼?”奧維茲問。
刑刃聽完一愣“月痕飛鏢?”
奧維茲盯着刑刃說“是的,它就是你第一件獵王血裝,象徵着你的絕情與決絕。”
“可是月痕飛鏢是···”刑刃有些疑惑。
奧維茲繼續說“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的師傅在開始的時候是有反抗的。甚至於幾次想要下殺手。如果他真的想要殺你的話,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你爲什麼還能打傷他?”
刑刃逐漸回過神,隨後腦袋中回想着剛剛的場景。
“確實,老獵人在看到月痕飛鏢的時候確實停止了攻擊,甚至於收起了他的血裝。”刑刃回想一下,說道。
奧維茲轉頭看着雕像說“這是一種天賦,一種超高的天賦。剛剛看到的,你一直強調自己比你的師傅強。而你的師傅對這些話產生了質疑。但是當他看到了你的第八件獵王血裝後,他發現你確實要比他強。於是他停止了反抗。”
“他本來可以制服我的!”刑刃臉上盡是痛苦。
奧維茲聽完平靜的說“他說你的原始野性覺醒了。那麼看來,你是天生就有着如野獸一樣的本能和野性。這樣的好處是讓人你對任何危險都如野獸一樣非常的敏感。但同時,當這些東西失去情緒的抑制後,將會讓你變成最恐怖的殺戮工具。”
“他知道,想要阻止你,只有殺了你。可是,他殺不了你。他不忍心。最後,他將自己的一切的期望全部的託付給你,選擇讓自自己死去。”
刑刃沉默,沒有說話。
奧維茲繼續說“那麼現在一切都已經明瞭了。你的野性一直高於你的理性。讓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全部依靠自己的本能來生活。這樣雖然讓你戰鬥的更加方便,但也逐漸遮蓋了你的理性。野獸是沒有理智和榮耀可言。這樣解釋的話,你無法找到屬於自己的榮耀也就說的通了。”
刑刃聽完,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奧維茲問“榮耀,究竟是何物?”
奧維茲深吸一口氣,看着雕像說“榮耀是一個人心中最後的底線,也是一個人內心中最爲高貴,最爲神聖的準則。爲了守護這個底線,爲了堅持這個準則。人們可以爲之奉獻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說完,奧維茲低頭看着一臉渴求與迷茫的刑刃說“榮耀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相反,榮耀是多種多樣的。有的人視戰死沙場就是最高的榮耀,有些人認爲守護自己的家人是最高的榮耀,軍人以守護自己的國家爲最高榮耀,而天干,就是以守護自己的子民作爲最高的榮耀。”
聽到這,刑刃漸漸陷入了沉思。
奧維茲轉頭看着雕像說“而我,守護這神王的威嚴,就是我的榮耀。”
“榮耀是不可侵犯的。正爲有了形形色色的榮耀,哪怕是一無所有的獵人,也可以在無盡的時間長河中不斷的傳承下去。”
刑刃思考着,手中慢慢握緊了天干的黃金闊劍。
“我殺死了我最珍愛的子民,我的榮耀被我自己玷污了。”腦海中回想着當時天干的話。在結合奧維茲剛剛所說的話,頓時,刑刃感覺到內心突然明朗許多。
“謝謝··謝謝您,偉大的獵王。”刑刃突然對着奧維茲深深的鞠了一躬。
奧維茲看着刑刃那呆滯的眼神逐漸變的清澈,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容問“想通了?”
刑刃搖頭說“沒有完全想通,但是我已經找到了思緒。”
說着,刑刃將獵王劍,黃金大劍背在身後,隨後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墜握在手心。
“老獵人···”伴隨着刑刃靈能注入。一直以吊墜視人的老獵人的榮耀之劍出現在刑刃手中。
這是一個破爛的青銅劍。整個劍柄和劍身已經被腐蝕的坑坑窪窪,甚至於劍刃都不在鋒利。
整個劍身完全沒有什麼裝扮,只有劍柄與劍身的連接處有着一個四個凸起的尖刺。整個長劍看上去就好像一個破舊的棍子一樣。
捏着老獵人的劍,刑刃依舊與它沒有任何聯繫,和獵王劍一樣,僅僅是能激活,讓它顯現出樣子,而無法使用。
默默的將這把劍背在身後。這樣,刑刃的背後就已經揹負着三把長劍。
看着刑刃的古怪的動作,奧維茲問“有什麼打算麼?”
刑刃默默的坐在蒲團上說“我屬於獵人的榮耀在殺死老獵人的瞬間就已經被玷污了。我已經沒有資格去談論獵人的榮耀的。”
奧維茲安靜的聽着,沒有說話。
“您說的很對,榮耀包括許多種類。所以我在思考着,我可不可以去守護一些其他的東西。我這雙罪惡的雙手,還有沒有資格去托起更多的東西。”
聽到這話,奧維茲知道,刑刃已經徹底的想明白了。於是他笑着說“那好,你就好好思考一下吧。”
刑刃聽完點點頭,雙腿盤坐在蒲團上,雙手交叉放在雙腿中間,閉上眼睛隨後一動不動。
咔!
淡淡的龜裂聲傳來,奧維茲看着裂痕逐漸擴大的雕像,坦然的笑道“看來,我的榮耀也即將走到了終點了。”
叮叮···
在刑刃思考的時候,之前的那個二十四面體慢慢的從刑刃額頭浮現。
看到這個晶體,奧維茲笑的更加燦爛。
“哈哈哈哈!沒想到在即將消逝的時候看到了如此美麗的景色,真是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