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完法蘭妮,刑刃回到了自己當初的住處,七殺司的隔壁。
他需要補充一下必須的補給。
在迷星殿中遇襲,讓刑刃不可能在去找那裡的工匠。所以包括靈鑑材料和食物在內的一些東西,只能他自己準備。
“上次準備的還剩許多。”刑刃悄無聲息的走進自己的院子。
剛進入院子,刑刃就問到了一股淡淡荊棘花的味道。
剛剛還緊繃的神經逐漸放輕鬆。戮屠君雖然是一個變態,但刑刃感覺的出來,她對自己沒有真正的惡意。
打開門,首先聞到的就是濃郁的血腥味。
戮屠君悠然的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修長的****搭在桌子上,從客廳的窗戶看着窗外剛剛長出來的花朵。
地面上,三個被荊棘切割的不成人形的失敗者散落一地,血液蔓延整個客廳。
戮屠君嗤笑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多情的種子,一個月下還不夠,還要拿下法蘭妮麼?”
刑刃隨手打開冰箱,將冷凍了十幾天的牛肉拿出來放進壓縮空間,平靜的說“互惠互利。她幫我很多,我也要幫助她。這是獵人的原則。”
“你打算去找月下?”戮屠君話鋒一轉,平靜的問。
刑刃點點頭“她很多事,但我不能不管他。她出走的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要因我而終。”
“我記得狩獵者可從來不管這些的。”戮屠君盯着他問。
刑刃擡起頭,看着戮屠君說“那是狩獵者,而我,是獵王!”
“大言不慚!”戮屠君依舊嗤笑。
看着戮屠君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樣子,刑刃心中居然有些一些火氣。
一旁的戮屠君似乎看到了刑刃情緒的波動,逐漸收斂笑容問道“你是不是出問題了?你現在的樣子可不是一個狩獵者應該擁有的。”
將需要的東西收拾好,刑刃捏住靈鑑說“失去情緒,成爲獵人。找回情緒,成就獵王。”
說着,猛然捏住獵怒劍戟,古井無波的眼睛盯着戮屠君說“我已經朝獵王邁出了第一步。”
戮屠君仔細打量着刑刃手中的獵怒劍戟,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她頭一次感覺到這劍戟之上散發出來的恐怖魄力。
兩人沉默片刻。戮屠君突然說“月下的蹤跡在費瑞刀山附近徹底消失了,應該是躲藏起來了。”
刑刃聽聞點點頭,身體逐漸透明消失,平靜的說“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你不要干擾我們的計劃,就已經算是對我們的報答了。”在刑刃走後,戮屠君自顧的說道。
在刑刃匆匆離開天啓城的同時,七殺司。
“大隊長,又發現五具屍體。”一個七殺司的隊員臉色陰沉的說道。
哈卡斯聽完捏緊拳頭低吼道“這羣災難想要幹什麼!?”
一旁的月嵐雙手抱着頭,看着天空說“要是刑刃在就好了,他的心靈餘波,可以輕易的追蹤到那些東西。”
哈卡斯當做沒聽到,低頭沉思。
其他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後,臉色除了恐懼以外就是渴望。
能進入七殺司的人都不是懦夫。他們在恐懼強大存在的同時,也對他們充滿了渴望。
巴魯卡莊園。
斯帕克悠閒的坐在自己的後院,品味着香醇的紅酒。
在他腳下,是三隻天啓城最流行的龍寵。
慢慢放下酒杯,斯帕克隨手捏着一個幼龍的腦袋放在腿上,雙目逐漸變成了純金色,仔細的打量着這隻幼龍。
“基因被人工改造過,雖然失去了災難的獸性,並且被安裝了一種精神控制的裝置。哼哼,我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企圖。不過既然你都已經爲我準備如此重大的禮物,那我就不客氣。”
說着,斯帕克的雙手猛然刺入幼龍的鱗甲中。
嘎嘎嘎···
幼龍幼小的身體頓時疼的一陣掙扎,想要擺脫這個男人的魔爪。
細細的金色物質慢慢順着斯帕克的雙手注入幼龍的身體。
逐漸的,幼龍慢慢停止掙扎。身體上的鱗片也逐漸退去,變成了一種漆黑的甲殼。
之前充滿人性的眼睛此時變成了渾濁的幽綠色。吐息間,漆黑的霧氣從鼻子噴出。
“去吧!爲我的狂歡,做好鋪墊。”斯帕克拍了拍幼龍的身體,幼龍再次變成了之前普通的樣子,看不出任何不妥。
“來人,將這隻退回去,說太醜了。”
恐怖的風暴,正在天啓城中醞釀。
刑刃時隔一天,再一次的悄無聲息的離開天啓城。
“食物夠十二天的。備用的靈鑑只要一套。陷阱還算充分。”
刑刃算計着自己的補給,隨後打開地圖。
“費瑞刀山,你跑的可真遠。”刑刃自語道。
費瑞刀山,位於當前這個地圖板塊的正中央,也就是在天啓城正南方的六百公里處。
“我記得那裡很亂,不僅僅有強盜團伙,礦產公司,還有一些討人厭的邪教組織。”刑刃回憶着自己對費瑞刀山的記憶發現,自己對那裡沒有任何友好的印象。
“翻過鐵砧山脈,之後要穿過灰巖泥沼。那個地方的味道可不好。”刑刃低頭看着地圖,籌劃着自己的路線。
“全力趕路,也要三天的時間。你可別死了。”刑刃說着,開始全力開拔。
嘩啦啦···
半個月沒有下雨的大陸突然下去了瓢潑大雨。
轟隆隆····咔嚓!
天空中,電閃雷鳴。恐怖的大雨傾瀉而下,宛如決堤的洪水一樣。
刑刃孤零零的走在荒野中,大量的雨水順着靈鑑流下。
雙腳踩在被雨水浸透的土地上,每一腳都深深陷入泥土中。
“能見度不到五米。這樣的大雨已經兩年沒看到了。”刑刃看着灰濛濛的前方,喃喃的說。
地上的鬆軟的泥土嚴重影響了刑刃前進的速度。
刑刃擡頭看着天空“沒有風,雲不散。這場雨至少要持續二十個小時。”
收回目光,擡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隨後喃喃說“第一次厭惡下雨。”
天氣非常惡劣,但刑刃沒有停下來避雨的打算,踩着淤泥,繼續艱難的前進。
時間慢慢過去,嚇人的大雨非但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甚至越下越大。
嘩啦啦···
之前荒原上的一個乾枯的長溝中,此時雨水澎騰而下,僅僅三個小時,就變成了一條長河。
長河中,大量的沙狗用着自己的狗刨式游泳狼狽的跑到岸邊。
這個地方是當初刑刃帶着月下幾人躲避修整的地方,也是衆多沙狗的聚集地。
奔流而下的雨順倒灌了它們的洞穴,讓這羣堅強生靈變無家可歸。
但這羣沙狗並沒有讓大雨擊潰。千年的進化,讓它們本能的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上百隻沙狗聚集在一起,開始逐漸朝遠處遷徙。
它們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遠處的鐵砧山脈。
這條長河至少需要五個月才能完全乾枯。就算乾枯,溼潤的河牀也不適合馬上開闢洞穴。
所以這羣沙狗前往鐵砧山脈,那裡有着大片的天然山洞,可以幫它們遮風擋雨。
刑刃站在河邊,迎着大雨靜靜的看着這羣沙狗,這些沙狗成羣結隊,有的大着肚子,有的叼着幼崽,也就一些幼小的沙狗艱難的在雨中前進,緊緊跟着父母的步伐。
看着這羣沙狗消失在雨幕中,刑刃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他喜歡地球的土著生靈。因爲這羣堅強睿智的生靈有着獨特的智慧。刑刃的很多知識和技巧都是在這些生命身上學到的。
抹了抹眼鏡上的雨水,刑刃雙腿微微拱起,隨後一躍而起。
河的寬度只有十五米左右。這樣的距離對於刑刃來說,僅僅是一個大跳的事情。
剛剛跳起的半空中,刑刃突然發現一隻剛出生沒幾天的小沙狗趴在一個乾枯的樹幹上,嗚嗚的叫着。
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的它茫然的叫着,想要得到父母的迴應。
但很快,幼小的身體經不住大雨的拍打,四肢無力的趴在樹幹上。
但小小的嘴依舊發出細細的喊叫。
空中的刑刃剛剛落到河對面,沒有任何停留的折返回去,一躍跳入湍急的河流中。
四肢精準的落到那個枯萎的樹幹上,用身體提這個小傢伙擋住了雨水。
嗚嗚嗚···
小傢伙好像以爲是父母回來了,艱難的擡起頭,張開嘴對着刑刃輕輕的叫着。
刑刃左手輕輕托起這個還沒有自己手掌大小的小傢伙。
雙手合十,將小傢伙護在懷裡,刑刃又一個大跳再次回到岸邊。
大雨還在下,依舊沒有任何減弱。
“體溫很低,這樣下去會死的。”
刑刃說着,換下靈鑑,穿上了一個厚重的鹿皮衣服,微微拱起身體,將小傢伙放到自己的懷裡。
雙臂擡起,橫在胸前,遮擋着可以流入胸口的雨水。
懷裡的小傢伙感覺到了刑刃溫暖的體味,本能的用着自己還沒有長出毛,粉色的小腦袋蹭了蹭刑刃的胸口。兩個稚嫩的小爪子輕輕抓住刑刃衣服編織的縫隙上,一動不動。
“體溫保住了,接下來需要奶水。”刑刃心中想着,眼睛看了看四周。
嗡嗡嗡····
遠處的雨中,傳來的淡淡引擎的聲音。
刑刃思索片刻,還是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於是,雨中出現了一個佝僂的人,艱難前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