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那晚陸櫻和江誠最後還是離開了江家。對此,江志恆自不肯善罷甘休,兩人前腳剛出江家大門,他後腳便派了人尾隨。只可惜,他派出的人不到一天就都灰溜溜的返回江家,只道已經盡心盡力的跟着,但對方在某個拐角口突然連人帶車的無故失蹤了。如此一來,即便江志恆還想做點什麼,然而連半個人影都尋不到,他也只能無可奈何的作罷了。
再說陸櫻和江誠,在旁人眼裡兩人確實是連人帶車突兀的消失在這世上。因爲兩人進了空間,而那輛車則被收到了空間揹包裡。
江誠的身體在他們離開江家那會兒他身上的死灰色以及屍斑就開始消退,據他自己的說法,骨子裡的疼痛也伴隨着體內暴動的力量的平息而逐漸不那麼痛,只是整個人都使不上什麼力氣,就好像先前的一次爆發將他整個人都抽空了一般。
進入空間後不久,江誠就陷入昏睡。而在他昏睡期間,陸櫻前前後後替他搭了不下數十次脈。最終她勉強得出的病因是,江誠體內的喪屍毒和她喂進去的用於壓制喪屍毒的數種劇毒莫名融合了,江誠**上感覺到的劇烈疼痛極有可能不是毒性相斥造成,而是融合形成的某種不知名毒的毒性。
陸櫻就此還作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江誠體內的不知名毒會在某種契機之下爆發,毒發會把江誠變爲似喪屍又不完全是喪屍的怪物,而身帶能致人於死命的劇毒……江誠的這種狀態其實與修習《心經》下卷至五層時的表象極爲相近,毒氣流變全身,致使全身帶毒。那麼是否可以假設,江誠現在正處於蓄毒飽和期,因爲沒有上卷理氣的調和,所以導致毒氣不定時的在體內亂竄?而江誠在沒有毒發期間,整個人的意識都是清醒的,身體狀況也與常人無異。也就是說,正常狀態下的江誠完全可以修習上卷。
陸櫻反覆推敲了整整一個晚上,江誠體內的不知名毒事實上就應該類似於那種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人體能的藥物,只不過不知名毒的毒性更烈,毒發時中毒者的表象更爲恐怖。假如以理氣來調和以及慢慢煉化這種毒,樂觀的想,成功以後江誠說不定能自由切換體能正常與體能爆發的模式。當然,失敗的可能性更大,例如臨時抱佛腳修習的理氣,勾動了不知名毒卻無法將之調和,導致毒性全面爆發,江誠永遠被動的處於體能爆發狀態,直到力竭而亡……
這次與前次用以毒攻毒時不同,前次江誠完全昏死命懸一線,所以沒得商量。這次江誠在整整睡了兩個日夜後,人便清醒了,精神狀態看起來也恢復的相當不錯。陸櫻於是便把自己的假設推敲都一併告訴了江誠,原本她還想着這種有關自己身死的事,江誠這人就算不好好考慮個兩三天,總也要躊躇不定上一段時間。可讓陸櫻萬萬沒想到的是,江誠在聽她說完的第一時間就給出了他的答案,且一臉興奮,整個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樣的江誠讓陸櫻莫名憶起兩人初遇的時候,當時她以毒殺對方爲要挾要求對方保守自己用毒的秘密。現在想來若非江誠自願替她保密,只怕她關於毒殺的放話根本就鎮不住他吧!
由於江誠的一錘定音,陸櫻當天便把《心經》上卷默寫給了他,不過因爲兩個時代文字的表達方式不盡相同,江誠看是看了,背也很快就背下了,就是理解起來頗有難度,還得陸櫻時不時的講解一番。
“你先靜心感受體內氣感,慢慢來,不要去嘗試引動那個毒氣團。”陸櫻盤腿與江城相對而坐,一邊緩緩催動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向,一邊不忘告誡江誠。
是了,短短几個時辰,江誠已經能感知到那個在他體內隱藏的極好的毒氣團,相對的,他對氣感的感知則要遜色不少。不過,無論如何,江誠的修習進展都已經算很快了。怎麼說呢,陸櫻一直知道在修習上有天賦一說,就好比說她,在蠱術方面就很有天賦,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她發現只要她把心經的內容和江誠講透,修習上她便幾乎沒什麼用武之地了。雖說陸櫻自己在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得了一副稍顯欠缺的身體,她也一直都是自主修習的,但那卻是建立在她有上輩子的記憶這一前提之下。
江誠的各大經絡結,她早早便已都探查過,真氣暢行無阻,完全沒有任何阻塞的地方。面對這樣一具極富修習內氣天賦的身軀,陸櫻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遙想當初得到‘陸櫻’這副身體,別說經絡結,就是原身體內的胎毒完全除盡,都費了她好大一番功夫。
陸櫻不禁暗忖,江誠這人若是活在那個遙遠的大周朝,想必定會是一個內氣方面的曠世奇才!
修習到了第五天,江誠感知到體內出現絲絲縷縷的真氣流。他的體質特殊,未免初出的真氣流不受控制衝撞了他體內的毒氣團,陸櫻沒有再放任他自己來匯合真氣,而是一掌抵於他的前額,將自己體內的真氣直接灌注給江誠,以確保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體內真氣凝成一股。
這天修習結束,江誠在一旁已經長到人腿肚粗的小桃樹上摘了兩個透紅的桃子,就着水潭裡的水洗了洗,扔了一個給陸櫻,便自顧自的啃了起來。
陸櫻掂了掂手裡分量十足微微發軟的桃子,“甜麼?”她問,聽那咔嚓咔嚓的脆響就知道江誠吃的那個要比她的顯生。
“還行。”江誠說,“明天就出去吧!我看這理氣練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在空間裡時間拖得越久,外面能用的物資肯定會越少。”翻轉着手腕把整個桃子啃完,江誠一抹嘴,把桃核隨手扔進了空間的礦物值轉換箱裡。
陸櫻盯着掌心粉紅可愛的桃子思索了一會兒,問:“你確定你的身體可以,萬一……”
江誠不待她說完便接口道:“萬一有毒發的徵兆,如果不能控制我可以直接進空間,在空間裡把毒性激發的力量發泄乾淨,你不是說這毒它就算能激發人的潛能,也是建立在中毒者本身體能極限這一前提之下的嗎。”
陸櫻抿脣默了一會兒,仰頭注視經過這段時日的休養後,血氣着實旺盛了不少的俊美面龐:“話雖如此,但那也不過是我的一個假設而已。”
江誠倚在一棵不知名的花樹主幹上無所謂的聳肩,“不管是假設還是事實,總之,只要我相信,就可以吧!”
見他心意已決,陸櫻也便不再多費脣舌,只道:“那好,一會兒我們把出去以後要去什麼地方的線路訂一下。”
江誠點了點頭,伸手扯了片花樹橢圓形的樹葉夾在指縫裡把玩,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換成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話說回來,我現在也算是毒仙門的弟子,是不是該尊稱你一聲師姐?”
陸櫻見他這副模樣知他是在調侃,原不想接茬的,卻莫名其妙的開了口。
“怎麼是師姐,該是師傅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