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歷810年6月16 日午夜1點,穆勒河東岸
帕比待在自己的營帳裡,一身戎裝,時刻準備着戰鬥。夜晚的寧靜跟祥和並沒有帶給他安然的睡眠。相反,這份安寧卻令他內心產生了一股不安的感覺。躺下不是,坐起來也不是,心亂如麻的他在營帳裡來回走動。他在等待消息。
德蘭奇他們出發至此已經有好幾個小時,結果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遇到了敵人?如果遇到,戰況如何?真打起來,怎麼不派人回來報信?還是說根本是我們想多了,敵人並沒有派人呢?唉...
帕比心裡焦急萬分,同時爲德蘭奇和那些士兵祈禱。希望他們能不辱使命,安全歸來。
10分鐘後,幽然的夜晚突然被強烈的光芒所照亮,那不是太陽的金色光輝,而是火焰的紅色光芒。帕比心裡一顫,說聲“不好!”快步走出了營帳。他朝紅色光芒飛來的方位望去,驚訝地瞪大雙眸,在眼瞼有些垂下的雙睛裡,映照着無數火焰。
就在同時,營地裡接連傳出呼喊與警報之音。
“敵襲!敵襲!”
“火!火來了,啊啊啊啊!”
“大傢伙,注意躲閃!”
...
說時遲那時快,近百發火焰飛彈在頃刻間猶如驟雨墜落在地,目標正是風之國那狹長的營地。火焰飛彈在夜空中滑出數道弧線,十分壯觀。當然這是對格爾王國一方來說的,眼下風之國的這些將士根本沒有欣賞美景的閒情逸致。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同時伴隨強悍的衝擊力。所有人的視野都被強烈的光芒佔據,一時間很難看到別的東西。有的人用手臂遮住眼睛,有的人來不及遮掩,火焰之光直衝他們的雙目,強光造成他們更爲持久的視力障礙,什麼都看不清了。
火焰飛彈的轟炸雖持續了不到10秒鐘,但造成的損失是非常巨大的,大量士兵死於這次攻擊之中。不僅如此,有更多的士兵身受不同程度的灼傷或衝擊造成的傷害。在穆勒河東岸,頃刻間火焰四起,痛苦的慘叫聲開始迅速佔據這個原本平靜的夜晚。
“混蛋!”
帕比憤怒地罵道。這時,視野裡忽然有一個士兵前來報告。他踉踉蹌蹌地跑到帕比近前,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大人,不好了,敵人正在渡河。”
“什麼?你再說一遍!”
帕比不想相信,這一瞬間,他仍希望自己聽錯了。待士兵重複一遍剛纔的話後,帕比內心猛地一驚:德蘭奇,你...
“不是派了人時刻監視敵軍動向的嗎?怎麼水位降下去了卻沒人報告呢?”
帕比大聲質問道。
“安排的兩人...他們疏忽大意,睡着了...”
士兵瑟瑟發抖地回覆道。
聞言,帕比氣的鬍子差點撅起來,“飯桶!那兩個飯桶人呢?馬上押來見我。”
“他們...他們已經死了。”
“哼!真是便宜了他們。你立刻傳令,命令所有能動的人準備迎敵!弓箭手,還有要以最快的速度召集所有弓箭手,把那些該死的敵人給我全部射死在河裡!快去!”
“是...是!大人。”
帕比餘怒未消,兇巴巴地喊道。士兵接到命令,即刻離去了。
“德蘭奇,難道...你真的出事了嗎?”
帕比望着燃燒的烈焰,默默說道。
×××
格爾一方進攻前夕,0點35分
幾萬大軍的營地看起來平靜異常。在一座座營帳的掩蓋之下,內部是一個個整裝待發,和衣小憩的紅甲士兵。赫魯爾·伽隆和屬下衆將官坐在中央大帳內喝着茶,吃着點心,等候時機的到來。
沒過一會兒,盧克興沖沖走進大帳,一看他的神情,伽隆就猜到了八成。
“大人,好消息。穆勒河的水位正急速下降。”
“好!太好了!維克乾的不錯。各位——”
伽隆從座位上站起,目光掃視一眼在座的衆人,大家馬上跟着站起身,異口同聲地響應指揮官的召喚。
“在,將軍。”
伽隆臉上掛着志在必得的喜悅,“戰鬥時機即將到來,不論發生什麼對於我們來說這都是一場必勝的戰鬥,而且會很輕鬆。不過,我希望各位能夠全力以赴,謹慎迎敵,將我方的傷亡損失控制在最小範圍。各位自行召集手下部隊,20分鐘後準時發動進攻,按照事先的安排行動,都清楚了嗎?”
“明白,將軍。”
“交給我們吧!”
“您就等我們勝利的喜訊吧!伽隆將軍。”
...
伽隆滿意地點點頭:“嗯,拜託各位了!”
0點58分,所有部隊已經準備就緒。這時,維克帶領手下人從穆勒河上游回來了。來到大帳,維克開心地笑着徑直走向伽隆,走到近前維克單膝跪倒在地。
“大人,您交代的任務屬下已經完成。”
“很好,維克,坐下說話。”
“是。”
維克落座。見他衣着有些狼狽,伽隆指着他的衣裳問道:“維克,看來任務進行的不是很順利啊。”
維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塵土和少量血跡,笑道:“啊,呵呵——稍微遇到點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他們派人去了?”
伽隆問道。
“是的,大人。有千八百人吧。他們試圖破壞我們的計劃,可惜沒成功。說起來,風之國的將士還算有點能耐,並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他們帶隊的是一個叫德蘭奇的年輕人,手持巨劍,力氣不小,愣是逼得我連撒手鐗都使出來了。”
德蘭奇的名字是維克由抓獲的俘虜得知。維克挺欣賞這個對手,致死都沒有放棄,也沒有一點懼色,算個硬漢。
“是嘛!不知道風之國有多少這樣的男人,但願能多幾個吧,這樣這場戰爭纔不至於太無趣。”
“大人說的是。”
維克附和道。
“好了,時間已到,戰鬥將要開始了。”
伽隆說罷起身,朝營帳外信步走去。午夜1點,伊戈法師麾下的魔法師們開始詠唱咒語,少頃,大量魔法飛彈漸漸浮現成型,接着直奔百米之外的敵營迅速飛去,視野裡,爆炸之後燃起的烈火照亮了格爾大軍的前進方向,無數士兵正快速朝對岸渡去。
×××
暗處的山丘之上,一個瘦瘦的身影正俯視斜下方的戰場,嘴角掛着笑。兜帽之下的綠色眼睛裡映着的是正在燃燒的火焰,以及兩軍彼此間的奮力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