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晚上11點,萊恩覺得煩悶,於是來到西門的城樓之上。遠處的穆勒河一帶閃爍着燈火之光,那是火之國和薇婭王國的聯軍。萊恩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攻來,或許就在明天。
夜晚微風徐徐吹拂,這讓他感覺舒服多了,畢竟待在房間裡實在太悶。忽然,下方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這引起了萊恩的注意,待到那人走近城門,萊恩越看越覺得這人看着眼熟,不過由於距離較遠他難以看清。
他是誰?從外面來,是火之國奸細?還是我們自己的人?應該不是薇婭人,薇婭人的身高比他要高很多。
帶着這樣的疑問,萊恩快步下了城樓去攔截那個剛剛看到的人。經過兩個長長的臺階來到下方,萊恩見那個身影在黑暗裡越走越快,已經與自己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他想一探究竟,於是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後,直到那人進了莫尼的住宅。
他是莫尼將軍的什麼人嗎?
萊恩躲在陰暗處,前面就是莫尼住所的院子了,有人把守,再往前就會被發現。萊恩想了想,覺着這事十分蹊蹺,他一轉身,接着跳上了高牆,然後一點點地來到了莫尼住所的屋頂之上。仔細一看,前方有一個通風口。
結果莫尼與弗恩的對話被萊恩聽了個一字不落。事出緊急,萊恩不敢耽擱,他的動作敏捷如貓,不斷跳躍於高牆與屋頂之間。時間不大,他就來到了托馬斯的住處,打算向其報告此事。
爲避免打草驚蛇,萊恩沒走正門而是直接跳到了托馬斯住宅的屋頂,然後輕輕地落到了地面。由於他出現的非常突然,就連托馬斯也嚇了一跳。
“什麼人?”
托馬斯驚聲問道。
“團長,是我。”
萊恩即刻回覆說。
一看是萊恩,托馬斯放下心來。言道:“是你!萊恩你這玩的什麼把戲?不走大門反倒是學起飛賊來了。”
“事出有因,我不得不這樣。請團長諒解。”
萊恩說着走進室內,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好吧。來說說,出了什麼事?”
托馬斯一邊說一邊示意萊恩坐下講話。兩人彼此落座後,萊恩把自己聽到的內容向托馬斯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托馬斯聽後氣的一拍桌子,本來打算狠狠拍,可手到半空,頭一涼又覺得聲音太大不好,可不拍又難以泄憤,只好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這怕死的東西,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鳥。沒想到他居然敢這麼做。”
“您早就知道?何以見得?”
萊恩不解地問道。
“他的底細啊。我調查過,莫尼是約翰親王的人。唉,仔細想來,現在風之國絕大部分的武官都是約翰親王的人,這是沒辦法的事。不過,親王在對敵的態度上倒是很堅決,這莫尼竟在背地裡反叛,打算投降,不知道這是約翰親王指使的還是他自己的主意。”
托馬斯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那...團長,您看我們應該怎麼辦?我的意思,應該馬上把那三個人抓起來,然後逼問出事實真相。”
“不要心急,萊恩。抓他們三個不是當務之急。我在想,要不要這樣,我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盯着莫尼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同時暗地裡做好應急的準備,到時候隨機應變。”
聽了托馬斯的話,萊恩略作思考後說:“您說的有道理。只不過,我擔心如果我們的行動暴露,那就前功盡棄了啊。這城裡可到處都是莫尼的人。”
“嗯,你的擔心也正是我所想的,這件事必須秘密進行。嗯...監視莫尼三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萊恩。至於應急準備,我來安排。”
托馬斯打定主意:是時候動用那股力量了。
“團長,我還有一個擔心。”
萊恩皺着眉頭說道。
“講。”
“若是真把敵人放進城來,莫尼他們再行動,我們可就兩面受敵了。不管是士兵的數量還是質量,我們都不是土、火兩國的對手啊。”
“我自然有應對之策。首先我們不會讓莫尼他們行動,你記住萊恩,只要那傢伙有異動,你立刻出手,死的活的無所謂,不過最好還是留他一口氣,能問出點什麼來是最好的。另外,這是一個提升士氣的良機,挫一挫土、火聯軍的銳氣。如果不將他們放進城來,那麼我們將很難對付他們。最起碼,我要在這一戰中證明,葉風的劍士是有實力的,風之騎士團是強大的,風之國並沒有走到懸崖盡頭。”
托馬斯認真道,他的神色裡透着堅韌,不服輸的頑強。萊恩望着眼前的男人,心裡不解,難道自己看錯了?明明之前團長的眼神裡透着慷慨赴死的決心,怎麼忽然間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我知道了,團長。請放心交給我吧,對付莫尼他們,應該廢不了多少力氣。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了。”
“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去吧。”
托馬斯道。
萊恩離開不久,夜晚的天氣有了巨大變化。星空很快被黑色的烏雲所覆蓋,夜風一去不返,空氣隨之變得沉悶起來。托馬斯走到屋檐下,擡頭望着天空,不由得笑了。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驟雨將至,火之國的那些魔法師們,你們的火焰魔法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呵呵呵——”
托馬斯說着,臉上洋溢着勝利的喜悅。與此同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接着傳來一聲巨大的雷鳴之音。
×××
午夜0點時分,土、火聯軍的出擊部隊已離開穆勒河營地有段時間了,此刻他們距離洛蘭市還有不到5公里的路程。忽然,天空響起一聲雷音,艾瑪·貝加利自然而然地擡頭觀望,看到密佈的暗雲時,他隨口道:“看來要下雨了啊。”
赫魯爾·伽隆與其並馬而行。聞言也看了看天,附和道:“啊,還真是。”
伽隆忽然有股不好的感覺,他很清楚,一旦天降大雨,那自己的魔法師們的魔法將毫無用處。不過又一想,反正先鋒部隊是薇婭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大不了回撤穆勒河,自己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回頭看了一眼,伽隆好奇地問:“貝加利將軍,那個經常伴您身邊的漂亮小姐呢?她沒有一起行動嗎?啊對了,我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叫,埃瓦?”
貝加利聞言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言道:“我讓她趕回西境的疾風鎮了,有點事情需要她替我處理。幸好你沒當着她的面這麼說,不然那孩子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哈哈——原來如此。沒錯,的確是這樣。事實上我已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
伽隆苦笑道。
臨近1點時,土、火聯軍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距離洛蘭城門僅200米遠的位置,藉助黑暗和雨聲的掩護,他們的行動非常順利。此刻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所有人都默默等候着城樓上的信號。好在時間不大,信號果然出現了。
城門緩緩打開,貝加利見況,對身旁的兩人說道:“兩位,拜託了。”
“將軍放心,包在我們身上。”
話畢,兩人帶着一支百人的隊伍,直奔洛蘭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