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日,林在山都在訓練萊昂。這個年僅16歲(在進入這個詭異空間前的年齡)的少年早就已經是五級星魂強者了,在末世澳洲也算混得有頭有臉;但自被這個詭異空間吞入後,他淪爲普通少年,不得不和自己的父母從最底層開始打拼。不幸的是,最近父母又被殺死。要不是遇到林在山,萊昂現在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爲了生存,也爲了復仇,萊昂在訓練上格外賣力。他的基礎體能得到快速提升,將林在山教授的戰鬥和生存技能也掌握得頗爲熟練。
這天,兩人吃完野果,開始收拾行裝。他們之前已經計劃好,先向外探尋詭異空間的邊界。兩人風餐露宿走了七天,結果發現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點。總結反思之後,再次嘗試,依舊是不知不覺地迴歸。
二人確信詭異空間是不可能“走出去”的,就決定反方向前往弗蘭克公爵統治的“輝煌公國”尋訪萊昂父母的幾位故友,這些故友有可能知道更多關於詭異空間的知識。
兩人在叢林中又穿梭了5日,來到一條河流邊,對岸就是人工開闢出來的廣袤平原。平原上遠遠地能看到伐木營地、狩獵小屋等人類建築。
幾百米外有一座木橋橫貫攔路的大河,木橋上設有崗哨,駐紮了20餘名武裝分子。林在山和萊昂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是無法堂而皇之地從橋上通過的,他們只能用別的辦法渡河。
萊昂的第一反應是泅渡,被謹慎的林在山攔下。後者在河邊淺水處試探,立即有大量兇猛的水生動物涌了上來。在空間之力的限制下,它們同樣沒有異能,但超常的體型和體能在相當程度上保留着,再加上數量衆多,又是水中作戰——這些足以碾壓林在山、萊昂二人了。
“不能過橋,又不能下水游泳。我們該怎麼過河?”萊昂開始動腦筋。
“你們之前是怎麼通過這條河的?”
“我爸爸用12天的收成賄賂了崗哨。不過這個辦法現在恐怕不管用,他們一定在全境緝拿我們。這種橋樑肯定是重點盤查點位。”
林在山環顧周圍環境,注意到了河邊挺拔的大樹和長長的藤蔓。這些在外部世界可都是狂暴的智慧型植物的形體,現在卻分外地安分。
他走過去,砍下一段藤蔓,反覆拉伸,確信其彈力和韌性十足。
“萊昂,你玩過彈弓嗎?”
“當然。”萊昂智商可不低,立即意識到林在山要幹什麼,歡呼一聲。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之處,花費了小半天時間,用兩棵樹作支架,用藤蔓做皮筋,製作了兩副大型彈弓,然後藉助重物將樹木彎曲,將彈弓的“皮筋”充分拉伸,並調整好彈射角度。
“林,我們可以飛躍了嗎?”
“彆着急,先試用一下。”林在山將一段與自己身高和體重大體相當的木頭放到彈弓裡,然後砍斷固定裝置。那段木頭呼嘯着落到對岸。
萊昂歡呼一聲,立即急不可耐地坐到了彈弓彈射裝置上。
林在山勸阻道:“還要等一等。按照剛纔那麼強大的彈力,我們倆會被彈射到高空,然後狠狠地摔到硬地上,變成兩團肉餅。”
“對呀,那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再做一套降落傘?”
“你仍當這是外部的異能世界嗎?靠我們這空空的兩手,根本做不出實用的降落傘。”
林在山細細審視着彈射裝置和前方環境,突然道:“如果調整一下發射角度,我們的落點位置應該在對岸的那片小樹林裡。只要在落地前能及時抓住樹枝、樹杈等進行緩衝,就可以‘軟着陸’了。”
“就這麼辦!”萊昂與林在山認識沒有多久,但對後者的科學素養和計算能力無比信任。
“3、2、1,發射!”
兩人同時砍斷固定用的藤蔓,彈弓強大的彈力輕而易舉將他們送到半空。二人像是大鳥一般飛躍了寬闊的河面,按照預期落向小樹林。
“Yeah!”萊昂在空中忍不住興奮之情,大聲呼叫。但隨之茂密的樹叢撲面而來,劃破了他稚嫩的臉龐。
“啪嘰”,在與樹木一陣劇烈的親密接觸之後,萊昂面部朝下跌入一灘爛泥。他狼狽地坐起來,看到林在山正抱着樹幹優雅地滑落到地面。
“我們成功了!”萊昂仍然保持了高昂的士氣。
“下面的任務是尋訪你父母的故友。他們都在什麼地方?”
“其中有個叫沃特的傢伙在棕櫚鎮開了一家名爲‘發飆的袋鼠’的酒吧。我們可以先去哪裡試試運氣。”
“這個人可靠嗎?”
“林,這是末世,別人不在半夜你睡覺的時候偷走你的腎已經屬於善良之輩了,你還能指望他們都是道德高尚的誠信君子嗎?”
“希望這位沃特老兄不要一見面就把我們出賣給弗蘭克公爵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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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簡單地喬裝打扮一番,以一副在輝煌公國下層民衆中最爲常見的荒野獵人的樣貌出現。兩人都是揹負弓箭,腰配砍刀(林在山配了自己最拿手的雙刀),攜帶着一些獸皮、獸肉,都把臉面抹得黝黑、粗糙,還刻意弄得一身血腥味。即便萊昂的父母復生,一下子也未必能認得出他們。
兩人在曠野裡走了大半天,終於遇到了一隊行人。
這是一支反向行走要過河到叢林狩獵的10人小隊,他們大老遠就注意到了林在山和萊昂,對他們的裝備和實力當然是不屑一顧,但對他們攜帶的獸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林在山前天爲了自衛不得不擊斃了一羣熊型生物,這種生物在輝煌公國被稱作“澳洲樹熊”,是目前已知的最兇悍也是最難捕獵的叢林野獸之一。它們不僅體型健碩、體能強大、感知敏銳,而且能夠上樹和游泳,智力也很高,在野外生存方面全方位剋制人類。
澳洲樹熊的肉營養價值極高,人吃了後有助快速提升體能,骨頭可以做武器,比普通金屬還堅硬,皮可以做防具。澳洲樹熊的皮實際上算是一種奢侈品,價格昂貴。按照目前的市價,一張皮頂得上一個普通獵人大半個月的收入。而林在山一個人就攜帶了4張澳洲樹熊的皮,萊昂也攜帶了2張,偏偏他們又人數稀少。
那支對面走來的狩獵小隊第一時間就動了歹心,他們的幾個主力成員彼此對視一眼,當場拿定主意,準備在林在山、萊昂二人靠近30步的時候突襲。
在雙方距離有50步左右的時候,林在山突然拉着萊昂橫向拐到草叢裡,走向一片沼澤地。
那支狩獵小隊見狀毫不猶豫地跟了過來。有的成員以爲林在山、萊昂慌不擇路,忍不住嘲諷:“兔子再狡猾,也逃不脫獵人的手掌。這兩個傻瓜以爲拐到沼澤地就可以倖免了嗎?他們大概不知道,前方可是兇名赫赫的鬼域沼澤。”
萊昂提醒林在山:“我們不能再深入了,大不了在這裡和那羣壞蛋拼個高下。”
林在山微微一笑,“如果是在現實世界的沼澤地,當然不能亂闖;但是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只要你掌握了物理學定律,沼澤地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說着解下腰間用藤蔓製作的繩子綁在箭支上,用弓射中左前方沼澤地邊緣的一棵大樹的樹幹,然後試着拉了拉,確信非常牢固,就對萊昂道:“如果我的計算是正確的,拉着這根繩子我們就可以輕鬆地趟過沼澤地。我先來,你隨後照做。”
林在山像是個動作特技演員或者能在水面飛奔的大昆蟲一樣,雙手交替拉扯繩子,雙腳踩着沼澤地表面,“蹭蹭蹭”,移動到了遠處樹下,踏上了硬地。
“哇!”萊昂讚歎一聲,如法施爲,順利跨過沼澤。
二人回身顧盼追到沼澤裡的狩獵小隊,只見他們個個被剛纔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爲首的一人見林在山、萊昂要遠走了,這才反應過來,接連放箭,都被二人輕易躲過。他們要想繼續追擊,要麼像二人一樣斜向跨過沼澤,要麼繞行十幾公里到硬地。
狩獵小隊中一個行事莽撞、大膽的成員當即也試圖射箭固定繩索,卻發現箭支一拉就斷,根本無法借力。他們不敢繼續在沼澤地深入,只能眼睜睜看着林在山和萊昂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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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林在山二人行動更加小心謹慎,儘量潛行,實在無法隱藏,就選擇繞行。這樣,順利地躲避了隨後的絕大多數與陌生人的野外遭遇;但在第二天下午還是遭到了一支狩獵小隊的圍攻,二人被迫反擊。對於沒有了異能、武器裝備較差、身體條件在目前又算不上出衆的林在山、萊昂而言,遠距離施展箭術屬於防守反擊的最佳手段了。憑藉着高超的箭術,對抗對方持槍的14人,最終射傷6人,將對方逼退。
傍晚時分,二人來到了目的地棕櫚鎮。
棕櫚鎮是一個倖存者規模在3000左右、擁有木製圍牆的小鎮。這裡處在通往輝煌公國首府輝煌之城的必經之路上,商旅往來頗爲密集、頻繁,街道都比較寬闊、熱鬧。
在大街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員:擺攤的小商販,販賣獸皮獸肉的狩獵者,衣衫襤褸、傷殘纏身的乞丐,外形彪悍、氣勢凌人的僱傭軍,全副武裝、制服統一的治安巡邏隊,衣着簡樸整潔、神色虔誠的宗教信徒,以及大面積裸露身體在街角招徠顧客的女性等。
小鎮上的建築、設施也五花八門、千差萬別,房子有石屋、木屋、茅屋,載具有蒸汽機車、馬車、牛車和人力車,工具有自動機械、也有斧頭鐮刀,武器有火炮、步槍、手槍,也有弓弩、弩車、狼牙棒、砍刀、佩劍等。
也算“見過世面”的林在山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中世紀、後末世與蒸汽朋克風格“混搭”的聚居點。
萊昂曾經來過棕櫚鎮,他熟門熟路地帶着林在山徑直來到位於鎮中心廣場旁的“發飆的袋鼠”酒吧。
酒吧門口有兩個身材高壯的持槍守衛,毫不客氣地將林在山、萊昂攔下,“要進酒吧快活,先要繳納10元輝煌幣的入場費!”
10元輝煌幣大約相當於一隻成年兔子的價值,說起來也不算太貴,但林在山和萊昂都是“野人”,身上根本沒有攜帶任何法定的貨幣。二人對視一眼,決定先找小商販處理掉隨身攜帶的貨物。
他們一路不辭辛勞帶來的澳洲樹熊的皮引起了很大轟動。這個小鎮也算是商貿雲集之地,但一次性能交易6張,可謂極爲罕見。按照目前的實際情況,平均每獵殺一頭澳洲樹熊就要付出2.5名獵手的生命,可以說前者的命要比人值錢。
賣掉了貨物後,二人身上立馬多出了合計800多元輝煌幣。這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二人正興沖沖地要趕往“發飆的袋鼠”,2名衣着暴露的青年婦女攔住了去路。
其中一個婦女拉住了林在山,一邊往他懷裡鑽,一邊勸誘道:“帥哥,男人剛剛發了財,怎麼可以不與女人分享?”
另一個婦女用粗壯的手臂將萊昂拉入自己懷裡,媚笑道:“小帥哥,我們一起去後巷玩一玩吧,姐我最喜歡你這種嫩雞了。”
“我們沒興趣。”林在山平靜地回絕,他使勁要抽出手臂。
那兩個婦女卻不肯放任他們離去,她們對視一眼,突然變了臉色,提高嗓門叫罵道:“你們兩個王八蛋,怎麼可以爽完不給錢!”
“別胡說,我們根本沒有碰你們!”萊昂急忙辯解。
一命婦女抓着萊昂的手深入自己衣衫內,“你當大家都是瞎子嗎?還說沒碰過我們。”
“你們……”萊昂雖然是少年英雄,但終究還是個男孩,哪裡爭得過這些終日混跡街頭的婦女。
此時,街道上衆人聞聲紛紛圍攏過來看熱鬧,就連遠處的巡邏隊也被驚動了,開始向着這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