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聽到這話沒待劉備出聲,當下就忍不住哼聲說道:“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就如此口出狂言!”
劉備示意關羽不要衝動。他呵呵地笑了笑說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哼,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祖山是也!”祖山雖然被關羽威懾嚇得有些膽顫,可是依舊用強硬的口氣說道。
這個時候祖郎有些擔心兒子的安全了,他當下說道:“山兒,休得胡鬧!劉大人,犬子胡鬧惹怒了大人,請大人見諒。”
此刻祖郎的心中已經有一些心動了,劉備的話說得沒錯,與其讓曲阿落入那些貪官污吏的手中,還不如在劉備的手中呢?起碼這裡的百姓不用遭罪。這幾個月來,他也看到了劉備在曲阿的所作所爲,確實算得上是一方良吏,爲百姓修路建橋,免除入門稅,還興修水利鼓勵農耕……
“爹……”祖山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哪裡,令公子快言快語,倒是一個爽直之人!”劉備笑了笑說道。對待這樣的人總是要用拳頭說話的,哼,等三弟來了,將他交給三弟好好修理一頓,他就聽話了。
“劉大人,祖郎有句話想問大人,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帳下衆兄弟?”祖郎看向劉備說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因爲昨天晚上太累了,許多兄弟都來不及逃走,就被關羽率領騎兵和步兵給一鍋端了,如今許多人都被囚困在曲阿城的軍營裡。這些人的生死他是最在乎的,自己死不要緊,可是連累那麼多兄弟一起死,那就太不應該了。
劉備看向祖郎說道:“祖大帥雖然自立爲王,可也是爲貪官所迫,不得不爲之。組大帥賬中兄弟自然也是那些受貪官迫害久矣的窮人家的子弟,備豈會加害?備早讓人給他們發放乾糧,放他們回去了。”
劉備的話說得很誠懇,事實上劉備確實也是這樣做的。
聽到這話,祖郎不由全身顫抖了一下,劉備竟然放了那些戰俘,還送乾糧給他們?這……這真是全所未見。就連旁邊的臧雲也愣住了,好一會臧雲才說道:“劉大人所言飛虛?劉大人真的那麼做?我們可是朝廷說的亂臣賊子……還和大人你做對,大人你竟然放了……放了我們帳下的士兵?”
劉備當下很鄭重的說道:“備自然不會說假話。”
“劉大人,我們和你做對,你卻爲何要放了我們帳下的士兵?”祖郎不明白地問道。
“因爲備也曾經深受貪官污吏之害。哎……中平元年黃巾之亂,備曾與兩位兄弟率鄉衆以擊敗黃巾軍,大小二十幾役,頗有軍功,可惜備因爲出身寒微,無錢賄賂十常侍,以致得了一個安喜縣尉……”劉備當下便將他當年在安喜縣,督郵索賄,自己拒絕賄賂督郵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祖郎他們,說到最後劉備還很氣憤地說道:“備在安喜縣秋毫無犯,哪裡有什麼金錢去賄賂那個督郵?而這個督郵又千方百計地要陷害於備,備當時還年輕,脾氣就和令郎一般,火起便拿鞭子將那個督郵狠狠地抽了一頓,然後將那個安喜縣尉的官印掛在那個狗官的脖子上,帶着兩個兄弟離開了安喜。爲這事,備還做了好久的朝廷的通緝犯。”
劉備說完後,關羽不由說道:“大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換了某家,早將那貪官一刀剁了腦袋。哼,如此貪官污吏,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百姓,早該殺了。”
祖山聽了當下忍不住說道:“對,確實早該殺了。劉大人,你當時不殺他,真是可惜了。如果換作我,爲朝廷立了那麼大的一個功勞,被封了一個小小的安喜縣尉,還要受那個狗官的氣,早就反了。”
祖郎聽到祖山這樣說,當下忍不住責備道:“山兒,休得胡說。”
祖山這個時候才記得自己是階下囚,不由地閉嘴,可是心裡早就沒有對劉備的敵視了,劉備也是和自己這些人一樣,受過貪官污吏的迫害的,怪不得放了自己帳下的那些兵。想到這裡,祖山不由再看劉備,越看劉備越覺得劉備順眼,倘若他來當皇帝,是不是天下就不會有那麼多貪官呢?
臧雲忍不住說道:“劉大人可知,正是因爲如此,舅父才聚衆造反,以殺盡天下貪官爲旗號。佔據了涇縣的,也正是因爲這個旗號,舅父得到了涇縣百姓的擁戴。纔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聚集了十幾萬兄弟。其實老百姓只要日子過得下去,誰想去造反?誰想去鬧事?我們何嘗不想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可是我們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了……哎……只有殺了那些爲禍一方的貪官,只有滅了那些佔據土地的世家,我們纔有生路啊……”
“備知道。可是你可知道天下貪官何其多也?你如何能殺得盡?我大漢至今國運四百餘年,便是被這些貪官勾結世家禍害了。正是因爲如此,備纔想要佔據江東,以江東爲基石,再掃清四海奸佞,還大漢一個太平盛世。也只有這樣,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安定的生活,也只有這樣,天下才沒有戰亂……”劉備當下忍不住說道。
祖郎聽了劉備這些話,一時間感慨萬千,眼淚不由落了下來,當下跪下說道:“劉大人,祖郎知錯了。聽信了他人的挑唆,與劉大人爲敵,懇求劉大人原諒!祖郎願意率領衆人投效劉大人帳下,助大人掃清四海奸佞,讓百姓真正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
劉備看到祖郎跪在地上,對自己真誠說到這話,當下不由愣住了。沒想到這祖郎倒是一個心存百姓之人。
這個時候兩邊的祖山和臧雲也跪下說道:“我等也願意追隨主公!爲主公大志效犬馬之勞!”
劉備慌忙將祖郎扶起來說道:“祖將軍,快快起來!備得將軍相助,又得一股肱!”他說着便緊緊地握住了祖郎的手。
“來人,備下宴席,爲祖將軍接風!”劉備當下對左右說道。
“諾!”
“慢着,主公,主公美酒佳餚暫且記下。在涇縣,卑職還有十餘萬人,雖然都是百姓,可是其中不乏精壯者,卑職願意回涇縣收拾殘部,率人來投主公!屆時再飲美酒不遲!”祖郎急切地說道。他說完放眼看向劉備,看看劉備是什麼表情。
“大哥,不可,如今放祖郎歸去,無異放虎歸山!”關羽忍不住說道。
劉備搖了搖說道:“祖將軍既然投效備,定然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的。雲長,大可放心。”
祖郎聽到劉備這樣說,當下心裡不由感覺劉備對自己信任。他忍不住說道:“倘若主公不放心,郎願意將小兒祖山留下,倘若郎背信棄義,主公可斬山兒!”
就在劉備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間陳到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說道:“主公,不好了,軍師暈過去了……”
劉備聽這話當下愣住了,當下說道:“祖將軍,備相信將軍的誠意,也相信將軍的人品。兩位小將軍是祖將軍的左膀右臂,將軍收攏殘部,如何能少得了他們?麻煩祖將軍將兩位小將軍一併帶去,好助將軍一臂之力。”
“多謝主公!”祖郎一聽當下不由再一次跪下說道。而兩位小將也由心感激劉備的真誠待人,對劉備更是敬佩。
“祖將軍,快快起來!”劉備將祖郎扶起來後看向旁邊的陳到說道:“叔侄,麻煩你帶這三位將軍出城。”
他說完又對祖郎拱了拱手說道:“祖將軍,軍師有事,備不得不去!恕不能遠送了。”
“大人,十日後,郎必率人來歸!”
“祖將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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