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小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官爺能爲小民做主,從這個惡徒手中救回苑寧。”
袁程義見那掌櫃的還在假裝無辜地演戲,心裡真是又急又氣,但爲了顧全大局,他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與此同時樊箴也在觀望着面前的兩個人,一個眼含焦急面容憂愁,但他的一言一行始終都非常從容。而另一個則是面露激動,急於辯解的聲音有着細微的發抖,不知是因爲受到冤枉太過氣惱了,還是有別的原因讓他感到心虛了。
“你二人如今各執一詞,本捕頭也難辨孰真孰假……”
樊箴負手看着他們,稍作沉思後,向他們提出,“如果你們誰有證人或者證據,能夠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那麼……”
“小民一整日都待在客棧裡,有這兩位官爺可以作證,而且有他們在客棧守着,小民哪裡會有機會去做壞事。”
“官爺,小民敢肯定,苑寧還在這座客棧當中,一定是被這個歹人給藏了起來。小民懇請官爺搜查這裡,只要見到苑寧,自然就能證明小民所言非虛。”
袁程義和那掌櫃的同時脫口而出,紛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樊捕頭,在下相信袁兄的爲人,況且此事關乎苑寧的安危,他定是心裡已有把握,纔會跑來這裡要人。”此時,秦白羽也走過來替袁程義說情。
掌櫃的一聽此言,立刻又哀嚎起來,“這位公子,話不可亂說,您不能因爲這個人是您的朋友,便不分青紅皁白地污衊他人。官爺,請您一定要爲小民做主,小民真的是冤枉的。”
樊箴盯着不停對自己磕頭的人,眼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沉思片刻後,直接對身後的捕快們下令,“速速搜查金斗客棧內的每一個角落。”
此話一出,袁程義面色稍喜,忙向樊箴道謝。
而另一邊的掌櫃的卻一下子震驚了,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些快速四散開的捕快們,抖動着嘴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樊箴上前一步,拉近與他的距離,說道:“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且等我們的人搜查過,若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本捕頭自會當衆還你一個公道。”
掌櫃的怔了一下,似是沒有聽明白他的話,須臾後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樊捕頭,小民乃是靈石鎮的村民,在鎮子上小民經營着一家與此差不多的客棧,所以小民與這位也稱得上是同行。”袁程義雙手抱拳,目光下意識瞥一眼旁邊的掌櫃的,旋即又看向樊箴,繼續說道:“小民認爲,在這裡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比小民更加了解這個人的藏匿手段。所以小民斗膽請求,讓小民也一同前去搜查。”
靈石鎮,這個鎮子樊箴自然知道,與淮縣比鄰而居,以前他查案的時候,也曾去過那裡幾次。鎮子上民風樸實,只有一家客棧,想來就是眼前這個人所說的那家。
樊箴不着痕跡地看一眼旁邊的秦白羽,後者感受到他的視線,便禮貌性地對他一笑。
“在下與你一道去吧。”
樊箴看向袁
程義,做出請的手勢。
袁程義面色再次一喜,連聲稱謝,請他一同去後院。
見此情況,莫悠看向那名掌櫃的,想到官府裡的人都已經去搜查線索,單獨留下這個人在這裡,似乎讓人有些不放心,索性就直接招呼秦白羽坐了下來。
掌櫃的感受到她不甚友善地目光,忍不住抖了一下身體,出於本能見到客人就跑過去倒上茶水招呼他們。
“掌櫃的不必客氣,您也坐吧。”
莫悠看着他做完這一切後,滿臉侷促地往後退去,馬上開口阻止住他的動作。
掌櫃的一愣,普一接觸到她清冷幽靜的目光,不禁被嚇得再次抖了抖身體,趕忙坐下來。
三人對坐無言,氣氛詭異地安靜。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院突然傳來一道喊聲,“找到了,這裡有發現。”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掌櫃的是第一個站起來往後院跑的。
看他這般緊張的模樣,莫悠和秦白羽對望一眼,心照不宣。此人從一開始就表現的過於拘謹,雖然極力想要表明自己的清白,但他的反應每次都讓人產生懷疑。
想來樊箴也是注意到了這點,纔會那麼爽快地同意袁程義的提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結論。
當他們三人先後進入後院時,便見到幾名捕快圍在一間屋子前,那些早已躲起來的夥計們,此刻也紛紛從各自的屋子探出頭來查看情況。
“這間屋子裡有密室。”這時,有人再次驚呼一聲。
莫悠和秦白羽對視一眼,心情有些微妙,不知道這種結果究竟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還是根本就是在預料之中。
密室……何其相似的畫面。
記得當初他們在靈石鎮時,苑寧也曾失蹤過,後來也是在客棧後院找到的。儘管那個時候的她不是被關在密室中,但那件隱蔽的暖閣,與這密室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難怪袁程義會那麼胸有成竹地說出那番話,想來是在他意識到苑寧並沒有被帶出客棧後,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吧。
不等他們走近那間屋子,裡面忽然就傳出一陣悶悶地轟隆聲,一聽便是密室被打開地聲音。
其實這個聲音並不大,如果關上門,恐怕在外面不會聽的很清楚。而這裡又是客棧,在外面聲音嘈雜的情況下,開門聲很容易就會被忽略掉。
一家小小的客棧裡,何以會有這種設計精良的密室?
看來這個掌櫃的不僅有問題,他的身上似乎還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轟隆聲響起的時候,莫悠和秦白羽便已經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等待裡面的人出來。
苑寧,但願你安然無恙。
莫悠闇暗握緊雙手,在心裡祈禱道。
而那邊,掌櫃的卻已經大步跑到屋子前,他本想進去,卻被門外的捕快們堵在了那裡。
雙方沒有掙扎多久,屋內再次傳來一陣動靜,不多時就見樊箴先走了出來,緊接着就是袁程義,而他的
懷裡正抱着一位昏迷的姑娘。
“真的是苑寧。”莫悠激動地抓住秦白羽的手。
“放心,她沒事。”
秦白羽反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語氣格外篤定。
就算他不去探苑寧的鼻息和脈搏,只要看一眼袁程義此刻的表情,便可知道苑寧的情況。倘若她真有個什麼意外,相信袁程義不會是這種淡定又好似鬆了口氣的表現。
“你們幾個進去,將密室中私藏的所有寶物全部押回縣衙。”樊箴越過人羣后,目光看向旁邊面色煞白的掌櫃的,語氣冰冷地下了命令。
寶物?難道這裡是一家黑店?
莫悠和秦白羽再次對望一眼,臉上露出少許驚訝。之前上官湄抒他們在這裡住了那麼久,竟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官爺,請聽小民解釋,那密室中的寶物皆是我家祖傳……”
掌櫃的忽然撲倒在樊箴腳下,垂死掙扎地想要做出解釋,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樊箴無情地打斷了。
“來人啊,速將此人拿下,即刻押回縣衙大牢。”
掌櫃的一把拽住樊箴的衣襬,滿臉哀求地再次請求解釋,“官爺,小民是被冤枉的,請您聽小民解釋……”
樊箴冷哼一聲,將他甩開,旋即彎下腰,一把拎起對方的衣領,迫使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四目相對時,掌櫃的眼裡明顯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撇開視線,臉上呈現出遊移不定的情緒。
“不要把本捕頭當成傻子,你一個小小客棧的老闆,怎會有那麼多價值不菲的寶物?”
說着,他便抽回了手,站直身體再次吩咐道:“帶走。”
話音落地後,他便不再看地上的人,直接朝秦白羽他們走過去。
“實在抱歉,這都是在下的失誤,竟讓苑寧姑娘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被歹人劫持,險些害她喪命。”樊箴抱拳向他們賠禮。
“樊捕頭嚴重了,這件事並非您的錯,況且您現在也幫我找回了苑寧,是我們該感謝您纔是。”秦白羽回之一禮。
“苑寧姑娘只是被人打昏,額頭擦破了皮,不久便會醒來。”樊箴看一眼袁程義懷裡的女子,向他們解釋道。
秦白羽點頭表示明白。
“諸位,現在還要勞煩你們去一趟縣衙,協助官府調查清楚有關金斗客棧的案子。”樊箴對他們做出請的姿勢。
秦白羽莞爾,爽快應下,“請。”
幾個人一離開後院,捕快們就把搜出來的寶物,以及客棧內所有的人都帶走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立刻客棧,很快引起路人們的注意,很快議論聲遍佈人羣。不多時,便有人跟在官府後面,似乎是想要一同去縣衙看“熱鬧”。
袁程義一路小心翼翼抱着苑寧,不時低頭看她一眼,生怕她會因爲顛簸而露出不適的神情。
然而,還未走去縣衙,懷裡的人就緩緩露出難受的表情,一雙秀眉緊緊擰在一起,頓時看的袁程義心裡一驚,當即停下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