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之後,湯姆和海倫到底怎麼樣了,特羅斯並不知道。他徒步了十公里,終於見到了迎接自己的隊伍,裡面有奧克岡、捷克、德普雷、泰勒曼,還有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布朗。
布朗與他熱烈相擁,“好兄弟。”他們互拍着對方的肩膀,表示友好。
“你好像胖了。”特羅斯打趣着說道。
布朗笑,拍着胸脯說:“吃得好,睡的好,不想胖都不容易哈。”他非常聰明地沒有過問特羅斯這次遲到的理由,而且他也沒有權力去過問。
“這裡說話不方便,換個地方吧。”特羅斯瞥了一眼遠處說道,因爲就在剛纔,他發現暗中有人監視。
布朗讓過他說:“是古魯丁其他勢力的人,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兩天之後就能夠到達古魯丁鎮,剛好可以趕上拍賣行舉辦地拍賣行,到時候很多顯貴富豪都會參加。”
布朗準備的馬車,方方正正,樣式古典,裝飾華麗,特羅斯搖了搖頭,但卻沒有說什麼。車廂裡的空間很大,置身其中的時候,感覺不像馬車,反而像是間房子。
布朗斜躺在一張大的、舒服的軟榻上面,有美人將一枚晶瑩剔透的葡萄,塞到他的嘴巴里面,他的前面有一張矮几,上面有美酒佳餚。馬車雖然走的快,但卻很平穩,沒有一點顛簸的感覺,杯裡的酒也沒有一滴灑在外面的跡象。
“你好像很享受?”特羅斯問,車子已經尋道向東,直往古魯丁鎮去的方向快速行駛。
“是的很享受,也許我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坐在這樣的馬車裡面,有絕美的女人服侍我,有精美的佳餚可以填飽我的肚子,但我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你賜予給我的。”
“不,這些都是你應得,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他雖然不贊同布朗如此奢侈鋪張,但不能否認,如何去花費自己所得的財富,是布朗個人的自由。
矮几上面則擺放了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佳餚美酒,布朗伸手在榻邊按了按,這錦榻下就彈出個抽屜來,抽屜裡整齊地擺放着數十個用白銀鑄成的方瓶子。“這裡還有幾十種不同的酒,來自亞丁,葛雷西亞,艾爾摩,應有盡有,別看瓶子不大,但是可裝得下三斤十二兩。”他頓了頓繼續說到,“人活着就是要享受,尤其是懂得享受的人。”
特羅斯嘆息,他扶着酒杯,呷了一口,當酒的味道融化到嘴裡的時候,他驚詫。這種酒入口柔滑而甘醇,“米酒?”他問,因爲亞丁的氣候並不適合稻米這種植物生長,所以說這種酒絕對非常稀有。
“原來這叫米酒,我知道你在阿貝拉居住過,這是那邊販賣過來的酒,一兩就要幾枚金幣。”
特羅斯苦笑,他曾經謊稱在阿貝拉居住,但阿貝拉到底是怎樣一個國家,他並不知道。
天空中開始下着雨。
密佈的雲層厚重陰沉,紅色的閃電在雲堆中閃爍,透明密集的雨像箭矢般落下,打進深褐色的大地。大雨中他們這一行人騎着馬,身穿黑色鬥蓬,安靜地列隊前進,雨水沿着刻意拉低的斗篷帽沿流下,前面是一輛方方正正,樣式古典,裝飾華麗的馬車。滿目是籠罩在身上的重重霧氣,他們也沒有說話,耳邊只有雨水,風聲,還有規律的馬蹄聲。
“雨太大,在這裡休息一夜再走吧。”馬兒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旅店前面,德普雷沉聲說道,其他人則一一下馬,直到特羅斯進入映着火光的旅店中後,這才魚貫而入。
旅店老闆爲大家收走溼透了的鬥蓬,並且送上燙好的燒酒,他識趣地一句話也沒多問,只是將斗篷交給櫃檯後的老闆娘時,悄悄地張嘴無聲說着:“送上我們店最好的酒和菜,好好款待他們。”老闆娘不安地點了點頭。
這是一間沒有其他客人的旅店,只有幾張桌子,幾張凳子,幾個人,還有壁爐裡熊熊燃燒火焰。這一行之中,只有一個女人,她的瑩亮長髮整齊地垂在身後,水嫩的臉頰透着粉紅,微微蹙眉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女人服侍在特羅斯左右,但他卻不耐地拂了下她的手,表示不用女人伺候。
“還有多久能到達城鎮?”他問。
德普雷看了下外面的雨,“照情形看,也要一天半吧。”因爲大雨磅礴,再加上道路泥濘,所以如果想要加快行程,絕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布朗則將把羊皮卷鋪在桌上,古老的卷軸上畫滿難以辨識的符號。“本來還有一條小路,依山而建,但因爲年久失修,恐怕會有危險……”他的手指在斑駁的捲紙上,划向一條蜿蜒的山路。
“到時候,闢斯頓會接應我們。”奧克岡平靜地說着,即使他不想針對闢斯頓,但是他承認自己不太喜歡他,而且他也不喜歡任何一個貴族,對於他們這種冒險者來說,貴族就相當於蛆一令人討厭,想到這裡他不禁皺了皺眉。
“還要一天半啊……”特羅斯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一路風波不斷,他可不想再被捲到某個事件裡面。
壁爐裡的火舌燒得更旺盛,火星批哩啪啦地跳躍,布朗沒有說什麼,靜默地收起鋪在桌上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