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蒼藍色的火焰,剎那間騰空而起。屍羣的中心像是蘊含着一個龐大的炸彈,在這一刻瞬間爆炸!炙熱的蒼炎吞噬着這些無法安息的亡者,將它們全部震開。其中有許多,甚至在還沒有落地之前,就已經被這蒼藍色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好痛苦……好難受……!好討厭的氣味……咕……好討厭的感覺————!!!)
小麪包顯然被嚇到了。她和胡桃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縮在角落裡驚恐的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就連以往一向都能夠維持冷靜的白癡,現在也不由得睜大眼,看着旁邊這個慢慢站起來的女孩。
她的身上,佈滿了咬傷。
鮮血沿着她的肌膚留下,在她那原本就佈滿了各種紋章的身體上添加了更多的血色痕跡。
不過,恐怕最讓白癡驚訝的並不是乖離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活着,而是……她的背後。
漆黑……黑的甚至發亮的羽毛,在空中緩緩飄落。
在這個精靈女孩的背後,一雙漆黑色的翅膀,若隱若現的包裹着她。和白癡曾經見過的那個厄運天使的灰色翅膀不同,現在的這雙翅膀更大,羽翼……也顯得更爲豐滿!
“(未知語)神族序列……第四……墮落……天使……”
“你說什麼。”
“可惡……我說了什麼?剛纔……我到底說了什麼?!”
暗滅的情緒看起來很不穩定。他幾乎是用一種沒來由的憎恨的目光看着那翅膀若隱若現的乖離,對鮮血的喜愛和死亡的期待,再加上現在受到乖離突然張開翅膀的那種刺激,這把劍的瞳孔開始張大,原本堵住它所有記憶的那扇大門,現在也似乎裂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等待即將到來的決堤!
“哈……呼……哈……呼……”
乖離似乎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她只是喘息着,然後擡起被熊熊蒼炎包裹的右臂,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託蘭。而託蘭在看到現在的乖離之後,也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背後默默的伸出一副淡藍色的虛幻骨翼。那些剩餘的死亡士兵像是發生了什麼變化似的,原本無神的眼睛裡內立刻閃現出藍色的光芒。但相較起乖離那豐滿而厚實的翅膀,她的骨翼就顯得薄弱了許多。而相對應的,這兩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對方背後的翅膀,只是緊緊的盯着對方,隨時準備開戰。
“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我們還能活着回家嗎?”
胡桃緊緊抱着小麪包,她驚恐的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顯得不知所措。小麪包看到乖離與託蘭後,立刻抽出寫字板寫上“翅膀”,舉起來,放到胡桃的眼前。
“翅膀?”
胡桃看着那邊的兩人,說道:“哪裡來的什麼翅膀?這裡有鳥飛進來了嗎?”
胡桃看不見。那麼……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
不等白癡想明白,擁有黑色羽翼的乖離已經弓起身子,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那邊的託蘭!面對她的來勢洶洶,託蘭擡手一揮,兩旁的死亡士兵立刻涌了上來,如一道牆一般的擋在乖離的面前。
“咕嘎!”
一名死亡縱石師率先發動遠距離攻擊。它捏住導力石,用快的幾乎可以媲美縱石宗師的速度在空中劃出路線圖,捏緊手中的導力石。頃刻間,乖離前進的路上突然衝起一道直達天花板的龍捲!以乖離當時的速度,這簡直就是不可躲避的!
可是,她那黑色的羽翼卻是略微拍動了一下。如同神助一般,她的身子輕輕巧巧的繞過了這道龍捲。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她用完美的無法挑剔的動作,硬是迴避了這諸多的龍捲,直接衝進死亡士兵的中間!
轟——!
帶着蒼炎的一拳,重重的轟在一名膽敢阻攔的死亡士兵的腹部上。伴隨着一聲淒厲的叫聲,死亡士兵被火焰迅速燒成灰燼。連一點點的渣子都不剩。在轟爆第一名死亡士兵之後,乖離就如同入了羊羣的蒼炎猛虎,開始在這些士兵羣中揮舞拳腳,用只屬於她的火焰來給予亡者安息!
戰鬥在繼續,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劣勢到極點的情形,似乎漸漸的改觀過來。要知道,雖然託蘭身爲死亡騎士,但他的強大卻不是發揮在一對一的戰鬥上,而是在面臨大軍攻擊時才能形成最大的優勢。如果是在戰場上,那麼隨時隨地他都可以找到充分的屍源,形成源源不斷的新生力量。可在這監牢之內,他所能操控的死屍消失一頭就少一頭,時間拖得越久,對於他的情況就越是不利。
但,對於白癡來說,乖離的取勝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至少,伴隨着那原本隱隱約約的黑色翅膀,現在卻在戰鬥中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形象這一點來看,這對於白癡來說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她……很可能是神族。
如果一個神族在這裡,在和死亡騎士的託蘭的交手中徹底覺醒的話,那對於自己可說是比在這裡被囚禁還要糟糕數倍!再加上乖離本身的實力就不弱於自己,如果她完全覺醒,並且想到要立刻殺掉自己的話…………!
事情,開始變的麻煩了。爲了防止乖離這個潛在的神族覺醒,最好的方法果然還是立刻擊殺託蘭,讓她從戰鬥中拖離!這樣,應該能讓她冷靜下來!
主意已定,白癡捏住劍,迅速繞到託蘭的背後。看準一個空檔,他的雙眼立刻變得虛無,劍尖指地……
轟隆隆隆隆——————
突然,整個監牢發生一陣劇烈的搖晃!白癡的殤在搖晃中沒有了準頭,直接進旁邊的一頭死亡士兵的頭骨。他急忙拔出劍,努力站穩腳步。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
只是,託蘭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比白癡更爲擔憂!她背後的藍色骨翼消失了,那些站着的死亡士兵也是同一時刻躺下,重新變成了屍體。在收回惡魔的力量之後,託蘭直接衝到旁邊的牆壁前,將一塊石頭重重的按了下去,同時大聲道:“快走!他……他要來了,你們快點走啊!”
拖離了戰鬥,乖離背後的黑色羽翼也是漫漫消失。她愣了一下,突然間,她腳底的石板開始一塊一塊的分開。乖離立刻後躍,看着那些石板打開,lu出下面一個流動的地下水脈。
乖離:“誰,要來了?”
託蘭:“國王……不僅是這個國家的國王。而且……還自封爲惡魔們的國王!所以……對不起。”
白癡和乖離同時一驚,立刻回頭。可映入眼簾的,卻是兩名死亡士兵一左一右,用斧子挾持住胡桃和小麪包的場景。乖離看到這一幕,原本熄滅的火焰再一次的從右手中冒出,轉頭就要去打。
“站住!我不是在開玩笑!”託蘭咬着下嘴脣,說道,“我必須效忠我的國王,不能讓公主逃拖。但這兩位我會多加照顧,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的委屈。如果你們還在這裡,等到陛下降臨時他如果命令我殺掉這兩位,我也不得不服從!”
託蘭的眼神是認真的。相信只要那位國王下令,她就真的會立刻殺掉小麪包和胡桃。只是此刻,他的眼中包含着更多的卻是淚水,希望兩人能夠儘快離開的淚水……
“請你們……快走!”
託蘭倒轉手中的短劍,進自己的肩膀,造成嚴重受傷的假象。但是,他似乎遺忘了一點。
他似乎忘了,白癡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會放棄麪包,這一點。
咯啦——咯啦啦——
天花板上,開始出現一些巨大的裂縫。在託蘭擡頭,仰望那道裂縫的時候,白癡卻是很突然的,打開迷霧。
“什麼?!”
瀰漫出來的煙霧徹底阻擋住託蘭的視線,趁着他無法做出判斷的那一剎那,白癡和乖離同時撲向那邊的死亡士兵。兩人一左一右,劍直接切下夾着小麪包脖子的士兵的手臂,雙手則是第一時間折斷夾着胡桃的士兵的手骨。等到煙霧開始擴散至整個平臺之時,兩人已經抱着小麪包和胡桃,從打開的縫隙中躍下。
嘩啦——
水聲濺起。白癡捂住小麪包的口鼻,在落水的那一刻迅速朝上方游去。地下的水脈冰冷刺骨,即使不是被抓,恐怕小麪包也會被這裡的極低水溫凍死。
“?”
шшш✿ ttκǎ n✿ c○ 就在白癡往上游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空餘的右手被人抓住。睜眼一看,只見胡桃正鼓着嘴,十分難受的抱住白癡的胳膊,緊張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胡桃在這裡……那乖離呢?!
只可惜,白癡已經沒有時間去擔心他人了。他抓着胡桃的手迅速上游,好不容易,才終於lu出水面。
“好……好冷!”
冒出水面,這是胡桃的第一句話。等到她意識到白癡在看着她之後,立刻臉一紅,大聲道:“可不是我要纏着你哦!我……我會游泳的!只是那個女孩突然間鬆開我的手,我……我有些慌張,纔會抓住你的!”
白癡沒有理睬胡桃的辯解,而是迅速環顧四周……
“這裡!”
這時,乖離的聲音從十米開外的地方冒了出來。只見她從水面上探出小半個腦袋,指着前方,大聲道:“水道,水面下,通,外面!”
“是啊……這裡的底下水道的確通往外面。但是,你們還有這個資格,活着見到陽光嗎?”
上方的監牢內,煙霧溢出。
從中溢出的,不只是煙霧,還有一條帶動煙霧,直線向下貫穿的……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