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今非昔比,聖人之下少有抗手,他全力轟殺,鬼氣森森的老嫗立即不支,幾乎被打飛了,連吐鮮血。
蘇寒猛衝下去,拳頭橫掃一片,半空不斷飛舞的劍光皆被截斷,他拳勢剛猛無鑄,肉身能碎道兵,將數名山水田園門徒手中的古劍全部震的寸斷。
“是誰!”老嫗持古鏡,抹去嘴角血跡,大聲厲喝。
半空中,蘇寒足踏虛空,流星趕月,一步縮地成寸,山水田園乃是生死之敵,他絕不會有任何留手。昔日沐雪兒悽慘倒下的那一幕,此刻彷彿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死!”蘇寒低喝,拳頭化掌,從頭頂一把抓了下來,縷縷似是而非的聖威從肉身中勃發,下方數名修士皆在碎虛境,卻無還手之力,被蘇寒大手罩住,彷彿身軀上壓了一條億萬均的山。
嘭!
一聲爆響,幾名修士同時被震成了血霧。遠處的老嫗目光猛然一緊,失聲喝道:“小妖皇!”
蘇寒的威名早已經傳開了,三拳滅殺神域次聖,孤身驚退東海釋天,聖人不出,天下誰敢攖其鋒芒。老嫗亦感覺膽寒,對方實力太強了,翻手之間一把拍死了幾名碎虛境修士,駭人聽聞。
譁……
шшш ●тт kдn ●¢O
古鏡猛然升空,鏡面折射大日的光華,成千上萬道殺光一起涌了出來。蘇寒全然不懼,他猛衝向前,融天訣化去了古鏡殺光,鐵拳轟殺老嫗。
嗡……
古鏡截住了蘇寒去路,道痕與兵魂全部都復甦,殺光更加犀利。蘇寒握拳,骨骼作響,一拳砸到了橫飛而起的古鏡上。
鐺……
道兵級的古鏡,立時被砸飛,光滑的鏡面上,出現數道裂痕,尚未飛出多遠,這面古鏡已經崩碎了,殘缺的器身碎片落了一地。
“嘶……”老嫗倒抽冷氣,如同見鬼了。從來未見過有誰可徒手碎開道兵,那是聖人都很難辦到的事。
嗖!
她身軀一動,立即化光沒入了虛空,山水田園與鎮獄皆精通伏殺之術。老嫗沒入虛空,四周的聲息彷彿全部都消失了,連一絲波動似乎都察覺不出。
但蘇寒的隱空大術亦很不凡,他隨之進入虛空,爭鬥聲平息,隆隆河水淹沒一切聲響。
嘭!
千丈之外,虛空猛然一震,老嫗吐血從破碎的空間中跳了出來,飛身朝遠處倉皇而去。蘇寒的手掌隨之探出,如同佛陀一掌西來,抓向老嫗。
這是常人難以匹敵的力量,老嫗正在疾飛的身軀頓時被籠罩住,難以動彈,她被蘇寒攝拿在手,象一隻困獸進入牢籠,無法掙脫。
“放開我!”老嫗怒吼,雙眼都充血了:“你敢殺我,山水田園將與你不死不休!”
蘇寒面色一冷,他死死抓住老嫗,定神鍾飛了出來,將其元神鎮住。隨後,蘇寒截取了老嫗的識海,但很可惜,山水田園與鎮獄的山門所在,都是最高的隱秘,除去最頂端的幾名無上尊者,無人可知山門的具體位置。
他沒有搜出山水田園的山門,但亦得到了一些相關的信息。蘇寒手中的老嫗幾近瘋狂,被死死控住,仍不斷的不甘怒吼。
“無人可承受山水田園的怒火!放開我!你若殺我,必死無疑!”
嘭!
蘇寒手臂一抖,神力涌向了手掌,彷彿一尊聖器在擠壓強敵,老嫗的身軀一下子被捏爆,只剩一顆頭顱。
“不要!不要殺我!”老嫗驚恐萬分,身軀碎了可以修復,元神一滅,萬劫不復。
嗖!
蘇寒祖竅中的元神劍衝了出來,穿透老嫗頭顱,瞬間就將其元神絞殺的粉碎。
血花仍在飛舞,落入了滔滔大河中。他滅殺這幾人,快的有如電光火石,下方河灘上,神算子幾乎傻眼了。
他帶神算子離開了此處,來到兩萬裡外一個不大的小城中。蘇寒已將與神算子的舊怨抹去了,並未爲難他,與他在一個酒樓中交談。
“萬沒想到,今日是你救了我……”神算子亦見老了,多出了許多白髮,他的性情似乎也有些改變,沉默不語,連連飲酒。
“這些是山水田園的修士,是爲了逼你推演嗎?”
“不錯。”神算子苦笑道:“自前次在銀霄殿一別,我就隱居了,不再與人推演,但被他們尋到,一路威逼。且他們並非要我推演一件事,而是歸順於山水田園。”
天機谷的門人不多,常年替人推演天機,下場皆都很悲慘,屢受天罰,生不如死。
“你仍需替我推演一個人的下落。”蘇寒道:“若真的受到天罰,我全力替你擋住。”
他在仙臨祖星受到啓發,仙臨神鬼谷的神鬼數術,與天機門的天機神術,皆可推演過去未來種種。但神鬼谷受到諸王的庇護,每逢天罰,都會有大聖者親自出手阻擋天罰。
蘇寒又將清明古玉交予了神算子。神算子當即推演,他得到了隱藏在天機洞府中的本門聖術,推演之力日益精深,但一個時辰後,他交回了清明古玉,搖頭道:“此人我曾替你推演過,但此次仍推演不出具體下落,只知他在西域西部。”
“西域西部……”蘇寒慢慢收好古玉,這亦不算最差的結果,最起碼有大致的尋找範圍,比毫無頭緒要強得多。
“至此之後,我亦會繼續隱居下去。”神算子道:“平淡一些,或許還可多活幾年,師兄說的對,天機神術,就不該存在於世間,道統斷絕在我手中,從此了結吧……”
▪т tκa n▪C〇
“你可知,什麼是天嫉之體嗎?”
“天嫉之體?”神算子一口飲了杯中酒,略略回憶之後道:“現今世間的人,從未見過天嫉之體。”
天機門歷代門人,於修行悟道上或許不如其它門派,但他們從古至今,始終在不斷的推演一些常人無法得知的辛秘,見聞是最爲淵博的,連立教萬年的古教都不能比擬。
“天機門的天機神術終篇後,是歷代宗主所撰寫的一些辛秘秘聞,前後累積了許多年,記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神算子道,天嫉之體,乃是傳聞中真極最強的體質,獨一無二,蓋壓一切王體道胎,神族神明血脈亦要甘拜下風。此種體質的人很難修行到大成狀態,但一旦大成,幾乎天下無敵。
“天嫉之體,數萬年都未曾出現過了,如今已經成爲了傳說。”神算子不斷飲酒,微微有些醉意,他不加遮掩,道:“我們天機門的終篇後,亦記載了一些相關的隱秘。”
蘇寒亦是首次聽聞這種傳說中的最強體質,他很不明白,在碎陶片中,那一道從小棺沒入其中的烏黑流光,爲何會散發出隱含天嫉之體四個字的波動。
“這種體質,修行初期最爲艱難,進境很慢,且處處都是瓶頸。天嫉之體,太過強悍了,因而連天都嫉恨,不許他們成長,會不斷壓制。”神算子道:“因而,從古至今,天嫉之體可能會有一些,但最終可以大成的,寥寥無幾。且這種體質完全來自血脈,代代傳承,不可能有外人擁有天嫉之體。”
連天都嫉恨的體質,強到離譜,神族的神明血脈,據聞乃是世間第二強的特異體質,但亦要被天嫉之體無情的壓制,終身都沒有出頭之日。其餘王體道胎,自不必說了,在尋常修士中,這些王體都是不可仰望的天縱英姿,卻根本無法與最強的天嫉之體比擬。
“天嫉之體……”蘇寒皺起眉頭,他回想起一些往事。當年在三十三天宮的最後一層中,曾有詭異的無臉人出現,皆爲王體道胎,道韻神胎,聖魔金胎,寶日佛胎,合道靈胎,勾陳帝胎……真極最強的幾種體質皆出現了。而最後一名無臉人,尤爲強大,肉身可與蘇寒抗衡,但昔日的蘇寒,卻無法看出這名無臉人是何種體質。
“難道那名無臉人,就是天嫉之體嗎?”蘇寒擡頭道:“這一脈最強的體質,如今已經絕跡了嗎?”
“無人可知。”神算子搖頭道:“傳聞中,天嫉之體,全部都出自一脈,但這個家族一向非常低調,沒有任何人知道其底細。數萬年了,沒有天嫉之體出世,否則早已經掃遍真極。”
這是一種超強的體質,沒有抗手,但擁有這種體質血脈的家族,從來沒有任何消息與底蘊流落外界,一切都如謎一般。時到今日,數萬年不見天嫉之體,這個家族,彷彿亦漸漸消失在了真極。
“本門歷代宗主,前後推演過很多辛秘,我參閱神術,也得知一些。”神算子道:“一些傳聞,真的難以令人置信。但是俱都記載在了神術的終篇之後,想必乃歷代宗主親自推演過的辛秘,無法讓人懷疑,卻又無法讓人相信,尤其關於天嫉之體的記載,匪夷所思。”
“哦?”蘇寒不由問道:“如何匪夷所思?”
“近古之前的歷史,大多都不實了,但近古之後的一些記載,還算翔實的。”神算子眼睛有些朦朧了,他壓低聲音道:“天嫉之體罕見,一些沒有大成的天嫉之體,或許不爲人知,近古之後,大成的天嫉之體只有三人,俱爲通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