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隨着君墨宸的靜默而慢慢的終止,整個會場又恢復到安靜又壓抑的狀態。君墨宸這才又繼續開口,“所以,爆料上說我和安小姐約會,甚至訂婚都是無中生有。安小姐去年確實懷有身孕,但是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君墨宸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大廳炸鍋了。君墨宸這句話是直接坐實了安如卉確實懷過孕,聯想到去年年底到今年早些時候,安如卉確實沒有什麼工作,去國外休養。這很容易讓大家聯想到,安如卉確實懷過孕。
君墨宸自動忽略了臺下的竊竊私語,繼續開口說道,“我去年遇到了一生的摯愛,已經和她走進了婚姻殿堂,我和她正常戀愛結婚,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更是和安如卉小姐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太太,她是無辜的,她現在被各路媒體網絡暴力。被安如卉小姐的粉絲各種辱罵,已經嚴重的影響到我們的生活。”
君墨宸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着前方,目光帶着堅定和執着。對於潑向他和季雪妖的髒水,他是一定要討回公道,“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不但編造我太太和我的事情,還去編造她和時大集團時總的緋聞。我太太和時總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更多的是親人。”
說到這裡,君墨宸深邃的眸子透出無比堅韌的光芒,他的聲音變得強硬起來,“我在這裡,鄭重的警告某些人,我已經開始蒐集證據。對我們無端的傷害,我們會拿起法律武器,捍衛我們的權利。”君墨宸最後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眼神之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君墨宸短短的發言,透露出來很多重要的信息。坐實了安如卉懷孕的事情,把所有關於他和安如卉的傳言,全部否定掉。卻在公衆面前,公佈了自己結婚的訊息,大廳裡的媒體很快嗅到了一絲的不同尋常。看來這個和君墨宸結婚的女人,手段了得,君墨宸這樣的男人在公開場合,如此的保護她。
時明宇看到君墨宸的發音已經完結,這纔拿着話筒,略帶嚴厲的聲音響起,“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關於我和君太太的緋聞已經滿天飛了。我和君太太自小是一牆之隔的鄰居,後來又去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我和她之間,有着勝似血緣關係的親情。我一直把她當作親妹妹來對待,只有心眼都胡思亂想的人才會編排我和君太太的事情。我在這裡也鄭重表個態。我們時大集團會拿起法律的武器,捍衛我們的權利。”時明宇擲地有聲的聲音一點點的敲打在傅萬晴的心口,看着時明宇一臉正氣的表情。她的心口涌現出濃濃的暖意,大概時明宇真的放下了吧,想到這裡,她的手指輕輕的觸碰了時明宇的手臂。
時明宇簡短的聲明發完以後,接下來就到了提問的環節。主持人的嗓音剛剛落下,就有很多舉起來要提問的手臂。君墨宸隨便的點了一個,示意記者提問。
“君總剛纔說安小姐去年懷有身孕,卻又否定和自己有關,那麼我想問一下。”這個記者帶着一臉八卦和好奇的表情,不懷好意的問道,“這個孩子如果不是您的,那麼會是誰的?”
他的提問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大家都翹首期待的看着君墨宸,希望君墨宸解釋安如卉孩子的由來。
“這個我不方便透露,只能說和我無關。如果大家真的想知道,可以去詢問安如卉本人。她和誰懷的孩子,想必她比誰都清楚。”君墨宸淡淡的回答到。
君墨宸的話音剛落,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安如卉穿着一雙紅色高跟鞋,暗紅色的小禮服,昨天因爲捱打而出現的淤青,已經被她用遮瑕膏抹遍了全身。此刻她搖曳生姿的走到舞臺前方,就像是昨天夜晚發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樣。當事人的出現,讓整個新聞發佈會現場達到了熱烈的高潮。君墨宸微微皺了皺眉,深邃的眸子盯着安如卉,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現在的安如卉緋聞傳身,特別是昨天夜晚被傅東來胖揍的視頻流傳到網上。原本想着她不可能露面了,沒有想到她竟然出現在現場。她的出場讓整個發佈會現場變得熱鬧非凡,大家都伸長脖子,試圖得到更加勁爆的八卦爆料。
“我的孩子真的和你無關嗎?”安如卉的脣角帶着冷漠的笑意,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聲息皆無。她慢慢的挪到君墨宸的桌子前面,手臂扶着桌面,眼神之中帶着傲慢和挑釁。
君墨宸看着安如卉那張盡在咫尺的臉龐,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的殺氣。他的薄脣緊抿,冷靜的面容鋪滿了淡漠,隨即輕輕開口說道,“安小姐,何必孤獨一擲,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是你辜負了我的一片深情,現在又在這裡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安如卉憤恨的說道,“我的未來不需要你操心。”安如卉剛剛說完,從桌面上隨便抓了一個話筒,便轉身,面向着座位上的記者們,繼續開口說道,“大家看看,這就是男人的嘴臉,甜言蜜語的日子都不記得,連我們的孩子都被他否定。”
安如卉的話語讓剛剛半信半疑的記者們,又興奮起來。看來今天的戲是格外的精彩,編劇都編不出來的。綜合了豪門,女明星,青梅竹馬,出軌,流產等一系列的熱點,牢牢的吸引着大家的眼球。
“安如卉,凡是要講究證據,你說我們在一起過,你說孩子是我的,那麼證據呢?”君墨宸聽到安如卉的話語,眉頭緊鎖,眼神幽深之中帶着寒光。
“是呀,現在人家君總不承認和你在一起過,不知道安女士有沒有證據?”一個記者立刻大聲的說道。
鬧哄哄的大廳內,有人發出嘲諷的笑聲,整個發佈會成了八卦的舞臺。季雪妖坐在後臺休息區,靜靜的凝視着君墨宸,她有些着急。這安如卉顛倒黑白,栽贓陷害的手段讓她格外的不齒和憤怒。
正在季雪妖翹首張望的時候,一股淡淡的散發着森林清新味道的香水瀰漫在鼻尖。季雪妖聞到這股香水的瞬間,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去。一雙深棕色的手工皮鞋站在她的面前,她微微揚起臉龐,馬庫斯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已經落入眼簾。
季雪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璀璨的眸子有着一閃而過的驚懼。隨即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有些不悅的開了口,“我不記得邀請了你。”
“我這樣的身份和地位,還需要邀請嗎?”馬庫斯輕柔的說道,幽藍色的眸子裡帶着熱切的光芒,他的目光在燃燒,似乎要將季雪妖的身上燒出一個洞。
“這裡是君家的地盤。”季雪妖微微揚着秀美的臉龐,不卑不亢的站在馬庫斯的面前,“我會立刻叫人把你趕出去。”
“雪子,對我何必如此的冷漠?你看現在君墨宸被人誣陷,你說要不要我出去認領安如卉的孩子?這樣你也能夠安心?”馬庫斯輕柔的笑了笑,目光格外的溫柔。
季雪妖聽到這裡,再回頭看看君墨宸的方向,她已經無法在這裡安心的等待。於是邁開腳步,走向舞臺的方向。
安如卉聽到君墨宸讓她拿出來證據,她立刻將手機拿出來,命令工作人員將自己手機上照片投放到大屏幕上。很快兩張照片出現在屏幕中央,一張是安如卉披散着長髮坐在君墨宸的大腿上,君墨宸一隻手臂緊緊的攬着安如卉,另隻手似乎拿着手機正在自拍。另外一張是君墨宸和安如卉坐在高腳凳上,白嫩的手指握着筷子,正在給君墨宸喂剝好的北極白蝦。媒體人看到這兩張圖出現,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的擴大,這明擺着君墨宸和安如卉確實在一起談過戀愛的。這麼親密的舉止,可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了。
君墨宸回頭看了看背後的大屏幕,那兩張照片刺激着自己的神經。他的大腦在迅速的回憶着,自己絕對不會和安如卉拍這樣的照片。他剛想說些什麼,穿着米白色長款毛衣的季雪妖已經出現在眼前。她邁着腳步直接走到長桌子的後面,君墨宸微微一愣,坐在身旁的徐文博立刻極有眼色的往外面挪了一個位置。季雪妖便安穩的坐了下來,緊挨着君墨宸。
“太太,我不是說讓你在後面等我嗎?我不想讓你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現在輿論對我們是不利的。”君墨宸親暱的貼着季雪妖的臉龐,輕聲說道。
“我沒事的,你放心吧。我在後臺也待不住的,馬庫斯在舞臺門口堵着我。”季雪妖輕柔的說道。
君墨宸聽到馬庫斯的名字,立刻擡頭往舞臺的出口看了看,果真看到馬庫斯靠在牆壁上,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睛盯着他們所在的方向,君墨宸微微皺了皺眉頭。現在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君墨宸收回了目光。
媒體人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看到她緊挨着君墨宸坐了下來。大家開始紛紛猜測,眼前的女人大概就是趕走安如卉上位的那個所謂小三。所以,很多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非常抱歉,耽誤大家的時間,來解決我們的家事。”季雪妖輕柔的開了口,“我剛纔一直在後臺。本來按照我先生的意思,由他來澄清是足夠的。可是沒有想到安小姐爲了報復君家和她解約,竟然想出這樣令人不齒的手段。”
季雪妖拿出自己的手機,語氣緩緩的繼續說道,“大屏幕上的照片,我是很眼熟的,因爲原圖是我和我先生的合影。安如卉將我們的照片偷盜出來,經過加工和摳圖成了自己的照片。”
季雪妖手機裡的照片很快的出現在大屏幕上,果真和剛纔展示的照片無論是背景還是姿勢,甚至是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不同的便是那張臉,季雪妖回頭邊看照片邊說道,“爲了證明照片裡的人是我和我先生,我不但有這個場景的,還有別的場景。”她是手指滑過手機屏幕,幾張新的照片出現,很明顯的能夠看出,是和剛纔的照片一個系列的。君墨宸的臉頰換了一個方向,做了一個搞笑的鬼臉,季雪妖則親密的將臉頰貼在君墨宸的耳畔。滿溢的愛意溢出照片,沉浸在愛河的兩個人雙眼灩瀲着幸福的光暈。
“第二張照片是我婆婆偷拍的我們,所以我並沒有其他的照片作證。但是照片裡的衣服,我有在其他地方自拍過。”說着季雪妖又展示了兩張身穿淺黛粉色的法式優雅長裙,她溫柔嬌美的對着鏡頭微笑,和安如卉展示的照片裡,是一模一樣的衣服。
至此,安如卉的謊言不攻自破。安如卉站在舞臺前方,就像是說謊的小丑。舞臺下的議論聲開始一波一波的就像潮水般灌入她的耳畔。
“沒有想到安如卉是這種人呀,這是想嫁入豪門想魔怔了吧。”
“可不是的,我覺得她的精神方面估計有問題,要不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各種的議論聲,讓安如卉有些慌亂。但是她仍舊高昂着頭,不肯認輸。安如卉總覺得自己長的漂亮,總有些不可一世。願賭服輸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她的字典上,想到這裡,她又盯着坐在君墨宸身旁,一臉嚴肅的時明宇。隨即安如卉的脣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時總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想當初,我可是親耳聽到你對君太太表白。你們一起長大的,感情自是深厚,你願意爲了她,去說假話,空話。你爲了她做了這麼多,你敢說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你敢說你們兩個清清白白?騙小孩子的吧。”
安如卉的話語就像旋風,吹過時明宇的心窩。時明宇聽到這裡,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道,“安小姐,你慣常說慌,所以,你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別忘了我的岳父大人可是你的金主,你犯不着得罪我,得罪我太太。到時候,我們和他說些什麼,你以後可就真的無路可走了。”
安如卉聽到這裡,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無比。她一時之間忘了,傅萬晴是傅東來的女兒,這時明宇是傅東來的女婿。想到這裡,安如卉立刻乖乖的閉了嘴。
時明宇和安如卉的對話,被話筒放大,全場都聽的一清二楚。安如卉昨天夜裡被一個老男人毆打的事情,再一次成爲全場火爆的焦點。聽到時明宇的話語,大家都開始猜測,昨天晚上的老男人是時明宇的岳父。這關係太複雜了,大家開始紛紛搜索時大集團時明宇的岳父是何方神聖。
安如卉臉色蒼白的四處觀望了一下,發現四周都是嘲諷自己的人們。心理着急的不行,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自己急匆匆的走到角落裡。在大家注視的目光中,安如卉拿起手機給陳雅麗發信息。
思維酒店一樓大廳,宋冠宇從機場出來,直接過來酒店大廳。在陳雅麗和季家人趕來之前,將他們堵在了大廳。宋冠宇揹着雙手,眼神帶着輕蔑,氣宇軒昂的站在大廳一角。陳雅麗看到攔着自己的人,一臉的不悅。
“你憑什麼攔着我們?”陳雅麗厲聲說道,她現在一心想完成傅東來交待的任務。內心焦急,結果卻被宋冠宇擋住了去路。
“就憑我是小妖的爸爸。”宋冠宇輕蔑的眼神掃過陳雅麗,又掃過季家的人。這次季家來了五個人,季倩禾和自己的媽媽,二嬸以及她的爺爺和奶奶。宋冠宇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幽深,恨意叢生。他認出了這兩位老人,一想到他們當年對季玉華做出來的事情,恨意便爬上心窩。
“你是她爸爸?”這是陳雅麗第二次聽到宋冠宇說自己是季雪妖的父親,這次聽到和上次一樣,她不以爲意。這無論怎麼說,季雪妖都不可能是宋冠宇的孩子。她就是李來運那個殺人犯的孩子,無法改變的事實。
柱着柺杖的季老頭聽到宋冠宇的聲音,佝僂着後背,用力的擡起頭,看了看宋冠宇。眼前的男人高大威武,帶着威風凜凜的氣度,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成功男人所散發出來的成熟魅力。宋冠宇和年輕時候相比,眉眼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所以季老頭一眼就認出來宋冠宇。他微微愣在原地。
“隨你怎麼想,我知道你們今天出現的目的,準備去指責小妖不孝。”宋冠宇居高臨下,睥睨的眼神掠過眼前的一行人,鼻尖冷哼一聲,“你們季家人當初對玉華所做的事情,我可是沒忘,我恨不得將你們都扔河裡去餵魚。你們的所作所爲,就是恬不知恥,還有臉去指責小妖不孝敬你們。孝敬是給人的,不是給畜生的。”
“你怎麼說話呢?你誰呀?”季倩禾梗着脖子,瞪了一眼宋冠宇。
“這裡沒你什麼事。”宋冠宇冷漠的說道,“你家住的房子都是我媳婦的賣身錢,你還好意思在那嚷嚷。”
“冠宇,當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我,你一去就一個月沒回來。我們也是很難的,玉華她偷偷跟了你,都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不嫁出去怎麼能行呢?再說了,我們當時都有些懷疑她懷孕了,有人能娶她就不錯了。我們也是沒辦法,她要是真把孩子生在家裡,那我們季家的臉可就丟進了。”季老頭柱着柺杖,說的異常誠懇,試圖讓宋冠宇理解當年自己的無奈。
“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我平時沒少給你們塞錢,你們既然懷疑玉華懷孕,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宋冠宇聽到這裡,垂在褲縫的手指都在不斷的顫抖,他的聲音都帶着嘶啞,痛到極致,就像受傷的野獸發出的嗚咽聲。
沉默,季家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當初錯過了太多。如果當初季玉華是嫁給了眼前的男人,那麼季家早已經飛黃騰達,何至於現在還是苦哈哈的日子。陳雅麗的眼睛則帶着一絲的震驚,聽他們說話的意思,莫非季雪妖真的不是李來運的孩子?想到這種可能性,陳雅麗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