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見夜裡穿雲並沒有罷手的意思,短劍指地,便說道:“還打嗎?此時你應該去看看你家主子是死是活。”
夜裡穿雲這才向梅德南富那廂望了一眼,跑過去的莊丁想要把梅德南富扶着先坐起來,可一扶他,便“哎喲哎喲”地喊腿疼。
那莊丁遂向夜裡裡穿雲喊道:“梅德先生好像摔斷腿了!”
夜裡穿雲心中一驚,轉臉看向阿拉延宗,臉色陰沉地說道:“梅德先生受傷了,是我等下人保護不力,若不與你戰上一場,以後也沒臉在梅德莊園混飯吃了。阿拉少俠請出招吧!”
“領教了!”
阿拉延宗更不想跟他磨嘰,速戰速決速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話甫一出口,便揮劍上前。
夜裡穿雲長棍舞動,虎虎生風,與之對戰起來。
他仗着棍長,不是掃便是點,讓阿拉延宗靠不了近前,傷不到他,而他則可以尋機傷到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雖然身輕如燕,閃轉騰挪很容易躲開那長棍,可要單憑手中短劍一時半會兒打不敗夜裡穿雲。
要麼近身搏鬥!
要麼飛刀伺候!
要麼……
誒,有了!
但見阿拉延宗劍交左手,當夜裡穿雲那長棍再次點來的時候,阿拉延宗一閃身,躲過棍頭,“呯”,伸右手抓住了長棍這端。
那夜裡穿雲一驚,趕緊往懷裡拽,可拽了兩下沒拽動,若撒了手,便沒了武器,靠拳腳,自知只有捱打的份兒,偏不肯撒手。
待阿拉延宗一拽,他便一個趔趄跟了過來。
阿拉延宗復又往前一送長棍,他又踉蹌着退了回去。
如此反覆二三,他終於拿捏不住長棍,撒了手。
而阿拉延宗順勢一點,那長棍正中他的胸口。
夜裡穿雲覺得就像一柄大錘砸在胸膛,滿腔滿腹火燒火燎,氣血上涌,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唉喲喂,特麼跟上次一樣,傷的同一個部位!
夜裡穿雲捂住胸口,連忙再退幾步,終於離那長棍遠了,想要說話,可嘴一張便有血往外冒,趕緊閉了嘴,手指阿拉延宗,卻說不出話來。
阿拉延宗將長棍扔於地上,說道:“你也算盡了職了,我不殺你,帶着你的主子走吧!”
與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對打的兩名莊丁,見夜裡穿雲都敗了,慌里慌張跳出圈外,不再與之遊鬥。
烏拉之桃二人也住了手。
一名莊丁跑至夜裡穿雲面前,驚慌失措地喊道:“死了!布石……布石……東西死了!”
聞聽此言,衆莊丁又往後退了數步,好離阿拉延宗遠些,那眼神都有點恐懼。
那報信的莊丁見衆人後退,他也向人羣靠了靠,目光卻沒有離開阿拉延宗,生怕他也要了自己的命。
夜裡穿雲苦於說不出話,只得揮揮手,便又有三四個莊了繞了阿拉延宗跑過去,幫着去擡布石東西。
守在梅德南富身旁的幾名莊丁不知所措,有人喊道:“梅德先生怎麼辦?他起不來,走不了路啦!”
夜裡穿雲一手捂胸,一手指了車隊,勉強吐出一個字,“車!”
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向車隊那廂緊跑幾步,喊了嗓子,“過來兩輛空車!”
這廂打得如此熱鬧,那馬車隊根本就沒停下,前面的車伕不知後面的事,又沒有主事的人讓停,便依舊趕路。
後面的車伕看着前面,你走我就走,你停我就停。
最後面那幾個車伕,將後邊的打鬥看得真切,恨不得趕緊逃離,非但沒停車,更是快馬加鞭,礙於前面馬車不塊,便也只得緊緊跟隨前車。
這時車隊已經走出二里來地,聽到喊聲,後面兩輛馬車才調轉馬頭駛了回來。
阿拉延宗三人站在一起,眼瞅着衆莊丁將梅德南富擡上馬車,那梅德南富“哎喲”聲不斷,直喊腿疼。
又見那布石東西被擡上了另一輛馬車。夜裡穿雲咬牙爬上了馬背,長棍也不要了,半趴着身體帶領衆人落荒而去。
那兩匹在遠處低頭銜草的馬兒,一聲長嘶,也跑將起來,欲追趕衆人。
聽到馬嘶,三人齊回頭,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兩人一指,幾乎同時喊道:“馬!”
安拉小二又喊:“截住它們,我們便有了腳乘!”
“你們等着!”
阿拉延宗收了短劍,三縱兩縱便來至路旁,剛好到了紅鬃馬側,跳上馬背,俯身撿了繮繩,便控制了紅鬃馬。
說來也怪,後面那匹大青馬也不再去追車隊,而是乖乖跟在紅鬃馬後面。這倒省了阿拉延宗的事,一撥馬,便將兩匹馬帶了回來。
安拉小二伸手牽了大青馬,眼晴笑得只剩一條縫了,“這馬真乖,知道咱們需要它,它纔不跑的。”
阿拉延宗跳下馬來,也笑了,“這下好了,有了腳了!省得你倆走路直喊累。”
“有腳啦!三個人八隻腳!哈哈哈!”烏拉之桃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別光顧笑了,我們也收拾一下,趕緊離開這裡,若是被王城守軍看到我們打鬥,會將他們招引來的。”
阿拉延宗邊說邊將安拉小二身上的半袋大米解了下來,綁到大青馬的馬背上。
三個人一起向城頭方向望了望,那裡並沒有什麼動靜。看來城頭的守軍就沒有注意這方,或者是他們不屑出兵前來。
阿拉延宗對安拉小二說道:“你乘這一匹馬。”因爲安拉小二左臂有傷,還挎着胳膊,阿拉延宗將他抱上了馬背。
又牽過紅鬃馬,將烏拉之桃也抱了上去,自己便坐在她的身後。
就這樣,三人兩騎,沿大路向西行去。
那馬兒跑的並不快,因爲前方不遠處便是梅德南富的馬車隊。
緊跟着他們不合適,超過他們去好像也不太合適。阿拉延宗控制着馬速,始終與他們拉開一定距離。
兩匹馬小碎步跑着,即便如此,比三個人靠兩條腿走路也快了許多。
那烏拉之桃因爲不再走路,感覺不到多麼勞累,精神頭十足,在馬背上一直悄悄的跟阿拉延宗聊天說話。
對這兩天的疑問烏拉之桃便有了一個詳細的瞭解,她終於明白,爲何阿拉延宗不願在王城待下去。
當得知阿拉延宗是爲她着想,心裡有一些感動,一股莫名的溫暖和甜蜜涌上心頭。
因爲與安拉小二的馬匹總相距五六米的距離,他二人在前面說的話語,安拉小二根本就聽不清。
安拉小二隻認當兩個人在悄悄地說着情話,也不便近前打擾。
騎着馬真的比走路要快了許多,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看到一條拐向北方的岔道。
根據拉潲水老漢的指引,阿拉延宗判斷,這條路就是通往喬路西鳥城的大道,便撥轉馬頭奔向北方。
現在不再與梅德南富的車隊同一個方向行駛了,兩匹馬也跑得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