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幸兒急忙到廚房給他們準備了半袋大米和一些乾糧,讓阿拉延宗三人帶着。
阿拉延宗推辭一番,見安迪幸兒堅持,便收了,取出幾枚金幣,非要留下不可。
莫聲求安堅辭不收,說是收了恩人的錢心裡不安,叫他們帶着,路上用得着。
阿拉延宗感動的眼眶都溼潤了,有些哽咽,已然說不出話來。
安迪幸兒又找了兩塊大包皮布,交與阿拉延宗,說是一會兒用得着。
安拉小二有些不明所以,莫聲求安笑道:“一會兒你們要鑽進那裝潲水的大木桶,裡面很髒的。”
安拉小二一摸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大嫂,你想的真周到。”
衆人不禁樂了。
安迪幸兒到門口將大門推開一條縫兒,扒頭看看,還不見那馬車來,便又栓了門,回來說道:
“看樣子還要等些時間,我先去給大家弄點吃的。”說罷就要去廚房。
烏拉之桃攔住了她,說道:“大嫂不必忙了,恐怕來不及吃飯。你只做與大哥的飯就行了,我們身上帶了乾糧。”
安迪幸兒嘆息一聲,“那乾糧總是涼的,我是想讓你們吃上口熱的。”
阿拉延宗謝道:“大嫂真的不必了。這些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二位了,現在你們是我們的恩人。這次我們走了,不知道又飄向何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緣相會。”
輕易間不落淚的阿拉延宗竟然眼圈兒再次溼潤,衆人不再言語,空氣有些沉悶。
離別的傷感油然而生,烏拉之桃竟然悄悄地抽起了鼻子。
沉寂了片刻,便聽到外面有人聲,好像來人還不少,更像那巡邏的兵丁在跑步。
站在院子中的幾個人皆是一驚,阿拉延宗急忙跑到門口,拉開門栓,偷偷向外觀瞧。
只見一隊兵丁,風風火火地向這方跑來,跑在前面的那個人一邊跑還一邊喊:
“快快快,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阿拉延宗見那人眼熟,定睛一看,梅德南富!心想:糟了,這隊人馬是衝自己來的,大門出不去了。
他現在是本來面目,沒有戴假鬍鬚,一見面肯定暴露。他能出得了院落,但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出院落就不那麼容易了。
便急忙栓了門,返回院中,向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說道:“快快快,你們二人先放了包裹,去跟安迪幸兒到廚房做飯。梅德南富引了官兵來了!”
衆人一聽都有點摸不着頭腦,特別是莫聲求安更是稀裡糊塗,“梅德南富是誰?”
阿拉延宗語速極快,“來不及解釋了,這個人認識我,但他不認識他們二人。一會有人叫門,莫聲大哥去開門,我先出去躲一躲。”
那雜亂的腳步聲在門外停止,只聽有人問道:“是哪一家?”
有人唯唯諾諾的應道:“應該就是這一家呀!我都做了記號啦!咦?怎麼沒有了呢?”
接着一聲吼叫,“什麼記號?”
“我在門上畫了十字。”
“那字呢?”
“是啊,找不到啊!”
“快,快點!到周圍門戶看看有沒有十字。”
又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俄而,便聽到回話,“沒有!”
“沒有!”
“沒看到十字!”
訓斥的聲音響起,“到底哪一家?”
“就是這一家……把……把十字抹掉了,你們看,這裡還有痕跡!”
隨即,便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
“開門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撞開啦!”
阿拉延宗急忙說了一聲,“快行動起來!”便背了包裹,躥上東廂房,出院去了。
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慌里慌張地跟隨着安迪幸兒一同進了廚房,摘下身上的包裹扔在一旁,又慌里慌張地抱柴點火。
那莫聲求安嘴裡面喊着“來了,來了!什麼人大早上就來叫門?”眼看着烏拉之挑他們進了廚房之後,才磨蹭着去開院門。
那院門剛一打開,一隊官兵呼啦一下子全涌進了院子裡。
不由分說,便奔向各個屋門,進屋搜查。
很快搜查的兵丁全都返回了院中,烏拉之桃三人也被趕了出來。
其中一名爲首的身材高大的伍長喊道:“人呢?”
莫聲求安急忙上前,“這位軍爺,我們家所有的人都在這裡。突然進院搜查,這是何故?”
那伍長一指梅德南富,又指了指莫聲求安和安拉小二,“你看看是不是他們。”
梅德南富仔細端祥一番二人,直搖頭,說道:“不是他們。”
那伍長又問莫聲求安,“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莫聲求安兩腿抖着,一副害怕的樣子,“沒了,全在這了。”
那伍長懷疑道:“你們家這麼多人是何故?”
莫聲求安指了指安拉小二和烏拉之桃,“他們二人是夫妻,我的僱工,之前登記過的。”
此時從後面走上來一名小隸,說道:“伍長大人,這一家確實登記了四人,昨天我才覈實過的。”
莫聲求安見此人正是昨日拿了阿拉延宗畫像,帶人到這裡搜人的那名小隸。
便又連忙說道:“這位軍爺可以作證,我說的是實情。”
那伍長狠狠地瞪了梅德南富一眼,“怎麼回事?你不說親眼看到欽犯進了這個院落嗎?”
梅德南富有些慌,“不,不是我!是我的手下。”便轉身將躲在後面的布石東西拽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布石東西兩腿發抖,上前說道:“我確實看見了有人進來,千真萬確,我纔在大門上做了記號的。”
那伍長眼睛瞪得更圓了,“那人呢?”
布石東西眨眨雙眼,有些慌亂地說道:“或許……或許藏起來了吧。”
莫聲求安急忙說道:這位爺可不要亂說,院子就這麼大,那藏得下一個大活人,要是藏了,你們也早搜出來了。”
那伍長右手一揮,“再搜一遍,仔細點兒!”
呼啦一聲,衆兵丁又奔向屋內,再次翻找起來,將傢俱櫥櫃搬的搬,挪的挪,弄的衣服被褥扔了滿地,已然一片狼藉,終究還是沒有搜到人。
莫聲求安眼珠一轉,上前說道:“這位軍爺,我說再也沒有其他人你們不信,不要冤枉良善人家呀!”
那伍長狠狠瞪了一眼梅德南富和布石東西,衝莫聲求安說道:“不是我冤枉你,是有人謊報軍情,說你窩藏欽犯。要不是我爲人正直,即便是捉不到人,你們也要坐牢的。”
莫聲求安急忙又說道:“千萬別讓我們坐牢,知道大人正直,您不會冤枉我們的。”
“哼!那欽犯武藝高強,怎麼會被圍在這麼個小院子裡,即便是有也早跑了。”說罷,將手臂一揮,便向大門走去。
那兵丁也跟着出了門。
而那梅德南富和布石東西灰溜溜地跟在後面,一出門撒丫子就跑。
那伍長見了,冷哼一聲,“謊報軍情還想立功!要不是我不願跟這等刁民治氣,早抓了你們二人去做大牢了。收兵!”
說罷,便領着衆兵丁沿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