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個子說到這裡,臉上一臉的洋洋得意,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個子你媳婦來了。”
當時宋大個子嚇的一激靈,往四周瞅了一圈,說道:“在哪?在哪?”
大家被宋大個子逗的鬨堂大笑,這個宋大個子哪裡都好,就是有一樣,那就是怕媳婦,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登時就得矮三分。宋大個子一聽大夥在那裡笑,當時明白了,大夥那是在逗他,他沒皮沒臊的說:“俺就怕媳婦怎麼滴?不聽媳婦言,吃虧在眼前。接受媳婦管,頓頓有飯碗。有了媳婦,就是比沒有媳婦強。”
這時大夥都說宋大個子沒皮沒臊的,宋大個子也不在乎,在那裡說道:“我接着說背媳婦這件事,當時我們打賭,開始的時候,那真是渾身是膽,我趁着酒勁,直接就朝北大嶺走,我看着黑漆漆的山路,心裡有點害怕了,我想往後走,可是轉念一想,我要是這樣回去了,莊上的那些混小子,非用吐沫星子把我淹死不可,於是一咬牙,直接往前走,當我走到柿樹林子的時候,隱隱約約的看見前面有一個黑影子,這個黑影子站在路上,來回的走,當時天上有月亮,可以清楚的看到是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不用說,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剛纔在莊上臨走的時候,多喝了一碗酒,這時的酒勁上來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俗話說酒壯俗人膽,酒勁一上來,天皇老子都不怕,於是我繼續往前走,離那個女人越來越近了,看見那個女人穿着一身紅裙子,一直拖到地上,嘴裡說着“哪個好心的人背揹我,哪位好心的人背揹我。”
我壯着膽子走過去,到近前一看,這個女的,長的還算是好看,一張雪白的臉,頭上的長頭髮護住了半個臉,在那裡一瘸一拐的走着路,我一看明白了,原來是腿不好。於是我上前問道:“大妹子你的腿怎麼了?”
我這麼一說,那個女的站在那裡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小女子我不是這裡的人,我家離這裡很遠,我是逃婚出來的,我爹想把我嫁給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沖喜,我聽了以後拼死不從,從家裡逃出來。
走到這裡之後,我的腳被釘子紮了,不能走路,我又不敢去莊上求人,所以只能每天在這裡等着好心人,希望好心人幫幫我,小女子在這裡無依無靠的,只要是人好,小女子願意嫁給他當媳婦。”
那個女人一邊哭一邊說,時不時的用手弄一下頭髮,我偷偷的看了眼那個女的,雖然在月亮下,看不太真切,但那個女的長的還是很好看,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身上穿着紅嫁衣。看樣子真是逃婚出來的,看樣子莊上的那些人,全部是胡說八道,什麼女鬼,妖怪,精靈,全部都是胡扯,這是一個標準的小女人,看着纖細的身材,弱不禁風的樣子,真叫人着迷。
我看着這個俊俏的小媳婦,嚥了口唾沫說:“大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那個女的說:“小女子今年十七了。”
我說:“我正好十八,大妹子你的腳還能走嗎?”
紅衣女子說:“我的腳不能走了,你看看我的三寸金蓮,上面好大的一根釘子。”
說着話就坐在石頭上,一下子把腳伸出來,我只看了一眼,那個小腳樣子好看極了,看的我心裡砰砰直跳,嚇的我趕緊把臉轉到別處。”
有人會說,不就是讓看下腳嗎?能有那麼大的殺傷力嗎?大夥不知道,在那個封建時代,一個女人身體上最具吸引力的地方,既不是她的臉蛋,也不是今天我們所說的三圍,而是一雙蓮足,也就是小腳。
要說這個纏足,小時候我見過,凡是小女孩長到五六歲,做母親的就會給小女孩纏足,小女孩的骨骼柔軟,軟到好像無骨一般,所以小女孩纏足的痛苦不大,那時候我記的對門的小女孩,就是用三尺長的布帶子,纏在足上,當時對門的那個是老太太,給她的孫女纏足,沒有多少痛苦,小女孩覺的纏足不舒服,偷偷的解開,那個老太太就會罵那個小女孩說:“死妮子,不纏足,你長大了嫁不出去。”
小女孩長到七八歲的時候,記得就經常喊着纏足痛,後來十三四的時候,只要一纏足就哭,其實現在想想,那個年齡段,是身體發育最快的時候,足部骨骼也自然發育,硬化更甚,痛苦也跟着加深,每每要抗拒裹纏之痛。
這時我們就不能看了,只要往跟前一湊,那個老太太就會拿着棍子,把我們追出來打,那時候只要小女孩一哭,準又是那個老太太給纏足了,這時老太太一邊給孫女纏足,一邊唱:三寸金蓮最好看,全靠腳帶日日纏。蓮步姍姍夠大方,門當戶對配才郎。三寸金蓮橫裡算,腳長一尺多難看;莫說公子看不中,牛郎見了回頭轉。
那個時候女人對小腳的重視,超過了身體的其他部分,沒有出閣的閨女,絕不允許男人看自己的小腳,就是出閣的閨女,丈夫也不能隨便看媳婦的小腳,這個在很多書裡和電視裡都有描寫,所以那個紅衣女子一給宋大個子看小腳,宋大個子當然是面紅心跳的。
當宋大個子說道,那個女人給他看小腳,這時聽拉呱的人紛紛起鬨,問宋大個子看小腳了沒有。宋大個子對着那些人說:“去、去、去,我當年可是一個忠厚老實的好後生,能隨便看人家的腳嗎?當時我把臉轉過去,那個女人說:“我都快要是你的人了,你害怕什麼?今天你只要背小女子九九八十一步,我就嫁給你。”
我一聽當時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看着那個俊俏的小女子說:“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說的要是真的,我直接把你揹回家去。”
那個小女子說:“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只要你不嫌奴家醜就行。”
我趕緊說:“我沒有別的,就是有一身力氣。”
我說這話的時候,偷偷的看了那個小女子一眼,那個小女子瘦弱的身軀,頂多也就是一百多斤,我可是有二百多斤的力氣,朝那裡一躬身說道:“好了,媳婦你上來吧,我揹着你回家去。”
這時那個女子詭異的一笑,那個笑容讓我打了一個激靈,這個女的怎麼笑的這麼瘮人?我這時轉念一想,你就是再怎麼笑,只要到我家,就是我宋大個子的媳婦,圓了房就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這時那個女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身後,猛的朝我身上一趴,我滴個娘,這個女子太沉了,至少也得有一百七八十斤,當時要不是我身強力壯,非被這個女子壓吐血不可。我穩了穩身子說道:“你咋這麼沉?”
那個女子說:“我就這麼沉,白瞎你這個大個子了,連一個女人都背不動,背不動就算了,我再在這裡等能背動我的人。”
我趕緊說:“背的動,背的動,不就是一百斤冒頭嗎?我揹着你走就是了。”
其實我說一百冒頭騙鬼鬼都不信,那個女子像是塊死沉死沉的木頭,沉甸甸的壓在背上,我一咬牙,對着後面的小女子說:“咱走了,回家給我當媳婦去吧。”
說着話我咬咬牙揹着那個女子就走,要是換做別人也許就被壓趴下了,那個女子在我背後數到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