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王把頭把槍按住說:“別開槍,它只是嚇唬我們,沒有傷我們的意思,如果沒有熊崽子的話,熊瞎子不會在這裡停留,我估計沒有錯的話,它應該很快就走。”
我們一聽就把手從扳機上拿開,那頭熊瞎子朝我們吼了幾聲,然後轉身又朝着兩個熊崽子吼了幾聲,用熊掌敲了;兩個頑皮的熊崽子幾下,兩個熊崽子老實了,從地上爬起來,跟着熊瞎子朝樹林裡走去,等熊瞎子走遠了,我們趕緊跑到山梨樹邊上,朝着山梨樹望去,那山梨樹上結滿了黃澄澄的山梨。看着山梨,聞着山梨的清香,把我們饞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雖然山梨樹高大,但難不倒我們,天寧朝手上吐了幾口唾沫,把自己的鞋子一脫,很快就爬到了樹上,我也跟着爬到樹上,到樹上之後,我摘了個山梨,塞到嘴裡,果然是香甜多汁,旁邊的天寧,此時如同餓鬼附身;摘着山梨,一個勁的往嘴裡塞。
這時濯清漣她們在下面喊着要我們摘山梨,天寧不管那些,而我則把梨樹枝折斷了,然後再扔下去。就這樣我們美美的吃了一頓山梨,師弟天寧差點撐的動不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摘了些下來,留着路上吃。
我們剛進入乾飯盆的時候,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可是現在完全沒有,幾個人一邊走,一邊吃,一直吃的不亦樂乎,特別是天寧,吃的肚子都鼓了起來。我們幾個人很高興,可是王把頭則面色沉重的望着周圍,在他的眼裡,好像到處都有危險一樣。
我們走着走着,忽然看見紅豔豔的一片蛇莓,蛇莓是一種生活在野外的小果子,外形和草莓很相似,但是它的色澤比草莓更加通透,看上去更加誘人。在老家有個說法,說蛇莓是毒蛇的食物,毒蛇吃蛇莓的時候,會用芯子挨個舔蛇莓,所以蛇莓有毒,老人們不讓我們吃,我們是不吃這個東西的,可天寧除外,他從小就喜歡吃這個東西。
看到蛇莓之後,趕緊的過去,一邊摘一邊吃,他吃的那個痛快,這時王把頭看見了,趕緊說:“這個不能吃,不能吃,吃了會鬧肚子的。”
天寧一邊吃,一邊說:“沒事,我在家長吃這個,一點事都沒有。”
王把頭聽了說道:“你不知道,這個和外邊的不一樣,這裡的吃了之後,會拉很長時間肚子,只能用土法子才能治好。”
天寧一聽就停下手,不再吃了,看了眼蛇莓,搖搖腦袋跟着我們往前走,我們走了一段路,慢慢的體會到乾飯盆的厲害了,只見乾飯盆裡的樹木,越來越多了,在樹木之間起了薄薄的霧氣,遠遠的望上去,給人一種虛乎飄渺的感覺,我們在乾飯盆裡,根本分不清方向,幸好有以前採參的人,留下了各種記號,王把頭都能辨認。
周圍樹林裡,各種動物嘶鳴吼叫,我走着走着似乎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可是我回頭看,卻什麼都沒有,這時王把頭開始用撥索棍,在那裡敲打着樹,一邊敲打一邊喊山,喊完山之後,又用撥索棍敲打草木。我問王把頭爲什麼敲打草木?王把頭說:“這個乾飯盆,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在乾飯盆裡,常年氣候潮溼,這裡有很多毒蛇出沒,打草是爲了讓毒蛇趕緊的離開。”
我點點頭,也學着王把頭,在地上抽打,我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這時天寧不行了,開始在那裡拉肚子,一連跑了好幾次,吃了濯清漣給的藥也不管用,王把頭怕乾飯盆裡的野獸多,人方便的時候容易出事,每一次都是往我陪着去。幾次下來,天寧拉到面上發黃,走路開始打顫,王把頭看着天寧說:“這回你知道,你吃的那個果子的厲害了吧?”
天寧趕緊苦着臉捂着肚子說:“知道了,知道了,把頭,你剛纔說過,這種拉肚子,只能用偏方治好,我想問問是什麼偏方?”
王把頭聽了搖搖頭說:“這個偏方非機緣巧合不能得到,於兄弟,只能怪你貪吃,你就忍一忍,拉個三四天,不用治,也就好了。”
天寧一聽臉當時煞白,苦着臉說:“這幾次就要命了,要拉上三四天,我還有命在呀?”
王把頭聽了只是笑了笑,這時天寧捂着肚子說:“不行了,不行了,我還要去方便,師兄你受累,幫我看着點,剛纔我方便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盯着我。”
我當時心裡就是一愣,天寧也感覺到有東西盯着我們,我們得小心一些,我正想着的時候,天寧把他的步槍往地上一扔,就朝着樹林裡鑽去,我只好拿着槍跟在天寧的後面,往樹林裡鑽,這個樹林不是平常的松樹林,而是一些雜樹,高的矮的都有,我們一邊走,還得一邊看着路。
這個地方的樹有些濃密,天寧往裡走着很遠,才找到了方便的地方,他讓我在遠處等着,自己在那裡方便。我站在那裡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在樹林裡有沙沙的聲音,於是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然在樹林裡,慢慢的走出來一頭龐然大物,我一看那頭龐然大物,讓我裡面想起了赤眼豬妖。
只見那個東西比赤眼豬妖小一些,渾身明晃晃的,背上的鬢毛根根豎起,嘴裡的獠牙高高的翹着,有四五寸長,遠遠的看去,閃着寒光,讓人膽寒。這個是頭大野豬,我看到只有一頭野豬,心裡當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鍾大彪對我說過長白山的迷於怪,說遇見一羣野豬不可怕,遇見一頭野豬就非常的危險,這是長白山的一怪,許多放山、採藥、撿蘑菇的人,有時候會看到這麼一個情景,那就是老虎和野豬羣相遇,當老虎和羣豬相遇的時候,頭豬會帶着野豬羣,轉身就跑,這時老虎會不緊不慢的跟在野豬的後面放豬,因此老林子裡的獵人給老虎起了個外號,叫豬倌,就是像豬倌一樣放野豬。打獵的人打成羣野豬的時候,都會注意後面有沒有跟着豬倌。
而獨豬,特別是巨大的獨公豬遇到老虎的時候,情況就會截然不同,野豬不但不逃跑,反而往草叢裡一坐,然後仰起頭,嘴裡哼哼着,向老虎挑戰。這時老虎朝着野豬撲去,野豬會把長嘴一甩,那巨大的獠牙會“嗤”的一下子,把老虎的虎皮劃破,撕開一道口子。這時的老虎,只能帶着重傷逃跑。所以在老林子裡,獵人遇到巨大的獨豬時,都會盡力的躲開,不願意打獨豬,因爲這樣的野豬,一旦打不死,就會轉過身來和人拼命。
那頭野豬,從樹林裡鑽出來,打着響鼻,嘴裡哼哼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寧,這時天寧也發現了,在那裡趕緊提褲子喊救命,我一看野豬朝天寧而去,趕緊的舉起步槍,瞄準野豬的身子,因爲怕傷着師弟,我沒有敢瞄野豬的頭,瞄準之後,我扣動扳機,就朝野豬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我的槍打中了野豬的身子,可是我這一槍,沒有打透野豬的皮,只是擦了一點血痕。
這下子可把野豬激怒了,只見那頭野豬,吱吱的叫了幾聲,然後轉身直直的盯着我看,只見它的兩隻豬眼睛發出血紅的兇光,朝我張着大嘴叫喚,此時的天寧已經躲到一塊石頭後了,我趁着這個機會,再一次的瞄準野豬,這一次是打的野豬腦袋,爭取一槍打死這頭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