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開苔蘚的時候,我首先看到的是那種骨頭特有的白色,接着看到,那個坐像不全都是森森白骨,有的地方還有肉附在上面,那些肉不規則,顯然是被什麼撕咬過,漸漸的把乾屍頭上的苔蘚挑開,我和宋大海,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個乾屍的頭和臉極其的恐怖,臉上已經被什麼東西啃的一塌糊塗了,那些乾枯的皮肉和露出來的白骨,把整張的臉拉伸的格外扭曲。
只見乾屍張着一張大嘴,嘴上的牙齒白森森的閃着寒光,兩隻眼睛已經乾枯了,縮在眼眶裡,形成了兩個黑洞,空洞洞的望着前方,給人一種被緊盯的感覺。這時宋大海趕緊蓋上說:“奶奶的,有點邪門,這個乾屍,我怎麼感覺像在對着我們笑?”
我說:“宋大哥你多想了,這個乾屍,我剛纔看了,他身上應該被狼之類的啃過,纔會處處露白骨的,至於那個笑,應該是當時死時喊叫的緣故,可以想象,當時肯定是恐懼的張着大嘴,當時肯定極其痛苦。”
宋大海點了點頭說:“也是這個理,不過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咱們還是快走吧。不過咱們中了鬼打牆了,怎麼也走不出去。大膽你想想辦法,看看咱怎麼能走出去。你看看這個霧氣越來越越大了,再這樣下去,到了晚上就麻煩了。要不咱按老家的風俗學學驢叫吧?這可是老人們的經驗。”
我看了看周圍,霧氣確實比剛纔更大了,就點點頭,宋大海和我學起了驢叫,宋大海的嗓子高,叫起來和老叫驢差不多,不過我們兩個扯着脖子,叫喚了一會,都快叫的喘不過來氣了,那個霧氣不但沒有散,反而越來越重了,看樣子不是學驢叫的事。
我想了一會說:“我請下祖師爺試試。”
宋大海說:“這個時候了,請祖師爺靠譜嗎?”
我說:“肯定靠譜,等一會我請了祖師爺之後,就閉眼睛,請祖師爺領着我們出去。”
宋大海說:“什麼?閉着眼睛?咱睜着眼睛都走不出去。”
我說:“宋大哥你這就不懂了,鬼打牆也叫鬼領路,只有迷住了心竅,欺騙了眼睛,才能在周圍轉圈,如果請了祖師爺,護住了自己的心竅,閉着眼睛,我想鬼打牆自然會破。”
宋大海說:“也是這個理,不過大膽你閉着眼睛走路,會不會害怕?”
我搖搖頭對宋大海說:“宋大哥我的小名可是叫大膽,這個不是白叫的,宋大哥等一會我閉着眼睛,你就在我的周圍,給我說路,省的我掉進溝裡。”
宋大海說:“好,我幫你看着,難走的地方,就用木棍牽着你走。”
商議好了,我點點頭,然後我開始念護身咒,先點了一道符,然後在地上畫了北斗,以步爲罡,腳下走着九宮八卦步,手掐八卦指,嘴裡默默唸道:“祖師敕吾護身咒,吾化身形如師尊。頭上毫光千萬丈,身披八卦定身形。伏羲賜吾先天卦,文王后天護吾身。化吾身、護吾身,化做玄天上帝身。四大天將前引路,八大金剛後面跟。千年生鐵化爲水,萬年石頭化灰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走的這個步子叫步罡,全稱踏罡步鬥,又稱步天綱。它是從古老的年代中傳下來的:罡,原指北斗星杓尾的一顆星,鬥即北斗,後來又擴大範圍,泛指東南西北中五方星斗。法師假十尺大小的土地,鋪設罡單,象徵九重之天,腳穿雲鞋,在一片悠揚的道曲中,存思九天,按鬥宿之象、九宮八卦之圖步之,以爲即可神飛九天,送達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
這個咒法絕對的管用,唸完之後,我閉上眼睛,找準一個方向,閉上眼睛,然後摸索着前進,其實人最怕看不見的恐懼,閉上眼睛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宋大海這個時候,對我來說無比的重要,我拄着步槍,一點點的往前走,走到難走的地方,宋大海就會提醒我,或者用木棍牽着我走。
走着走着宋大海說:“大膽前面的地難走,我牽着你過去。”
說着話,牽着我往前走,這個地方確實不好走,我走在碎石上小心翼翼的,忽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了,不過我學過馬步,一下子穩住了身子,剛站穩身子,忽然宋大海啊的一聲,我趕緊睜眼看,眼前是灌木叢,而宋大海沒有了蹤影,當時心裡一驚,宋大海跑到哪裡去了?
我正想着的時候,忽然有人死死的扶着我的肩膀,勁有點大。我剛要回頭,忽然覺着有點不對勁,這個不像是手,感覺像是鋒利的爪子,我的頭皮開始啪啪的炸。當時就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隨便回頭。
莊上老人們晚上都會叼着一個菸袋,小時候還不大,那些老頭就讓我學吸菸,每一次都把我嗆的直掉眼淚,可是老頭都說必須學會吸菸,這樣走夜路,可是防狼和冒猴子。老人們說,晚上走路的時候,抽菸的儘量點上煙。狼和冒猴子怕火,最終會避開你。
還有當冒猴子和老狼吃人的時候,它們不直接攻擊,因爲那樣的話,人就會反抗,說不定誰吃誰,所以狡猾的狼和冒猴子,會把爪子搭在人的肩膀上,人憑着本能,就會回頭看看是誰,只要一回頭,就等於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這時它們就會咬斷人的脖子,很輕易的逮住獵物。
所以當狼和冒猴子用雙爪抓住你肩膀的時候,不要回頭,而是抓住其爪,奮力甩出去。還有就是狼和冒猴子有瘮人毛,一般人都會有感覺。老人們都說,狼跟在你後面,往往你自己的頭皮會特別緊,頭髮直豎。
轉瞬之間我就閃電般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抓那個不知是人的手,還是狼的爪子,當我摸到那個的時候,整個的人愣住了,按說狼爪子應該毛茸茸的,可是我摸到的卻是骨頭,骨頭上還有一些乾枯的肉。
我忽然有點毛骨悚然,這個不是狼也不是宋大哥,那肯定是那種東西。我正想着,忽然背後的那個東西往我的脖子上湊,我感到一陣透骨的冰涼。殭屍都喜歡喝血,看樣子這是要喝我的血了,我想到這裡,把槍橫過來,然後使勁的用槍托,朝着背後的東西砸過去,那個東西此時已經碰到我脖子上的肉了。
被我這一槍托,砸的不輕,我聽見砰的一聲碎骨的聲音,然後那個東西就飛了出去,這是我纔敢回頭看,這一回頭,看見這個不是別的,正是那個樹洞的殭屍,此時的殭屍,被我一槍托,砸倒在地上,那個乾枯的左胸上,被我一槍托,砸了一個窟窿,此時它正在地上,伸着兩隻長着長指甲的手,在那裡掙扎着,看樣子想要起來。
那個殭屍,渾身上下,早被什麼東西,啃的千瘡百孔了,有的地方被幹枯的肉覆蓋,有的地上只是有筋連着。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殭屍的眼睛不再是空洞,而是發出瘮人的幽光,眼睛裡像是燃燒着兩個綠幽幽的火球。
我把自己的槍扔下,然後抽出背後的鬼頭刀,其實我自己覺的,對付這樣的東西,鬼頭刀比槍更好用,現在我有點想不明白,在我閉着眼睛走路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宋大海又跑到了哪裡?怎麼會啊了一聲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會不會被這個殭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