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個殭屍用的勁太大了,想把手從門板裡拔出來,可是它的軀體不能彎曲,根本拔不出來,我一看殭屍被困住了,撒腿就跑,可是跑了幾步之後,我忽然想到這個殭屍如果不除掉,一會還會追我,咱們的老人可說過,殭屍雖然不能想,但是它們能記住人的氣味,它們會根據人的氣味,追着人去喝血。這裡可是野地,又下大暴雨,殭屍的手指甲,如果從門板上拔下來,一定還會追我的。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手裡還有繩子,給殭屍來一個五花大綁。手裡的繩子還沒有扔,這根繩子,正好綁那個殭屍,於是我拿着繩子,朝殭屍的脖子套過去,想勒住殭屍的脖子,我這一用繩子套,可麻煩了,由於我一用勁,殭屍的手指甲,從門板裡拔出來,我一看殭屍的手指甲從門板裡拔出來了,趕緊的用繩子勒住殭屍的脖子,想勒死殭屍,可是有一點我忘了,那就是殭屍已經是死了,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根本不會再死。
我使勁的勒着殭屍,殭屍也使勁的掙扎,那個殭屍的勁很大,拽着我的身子往前走,我一看沒有辦法,一反身把繩子背在背上,然後咬牙一用勁,然後猛的朝前一甩,殭屍被我這一個過肩摔,直接摔到我的前面來,我用的勁有點大,殭屍的脖子好像被拽斷了,往下垂着,我還沒有來的及看清楚,那個殭屍忽然伸出兩隻手,朝我的胸膛抓過來,這一下子我躲的有點慢,被殭屍的一根手指甲,劃破了一大道血口子,殭屍的手指甲鋒利無比,和鋼刀差不多快。
我看了眼那道血口子,也顧不得止血,趕緊用繩子把殭屍捆住,三下五除二的把殭屍捆了一個結實,然後一腳把殭屍踹倒,這時才處理身上的血口子,這一道血口子很深,這可是荒郊野地,沒有什麼藥材,就是有藥材,我身上也沒有買刀傷藥的錢,那種藥金貴的很,不過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咱有辦法。擦了擦身上的血,我到了那個棺材前,對着棺材磕了一個頭,說道:“棺材裡的好人,我借您點東西用一下。”
說完我就抓起地上的紙灰,撒在傷口上,然後用我的衣服紮起來,外邊還在下着雨,傷口怕淋雨,我就想着等雨停了再走也不遲,看了看地上的殭屍,那個殭屍一動也不動,像是本來就沒有動過一樣,我看着心裡膈應,就到了門外屋檐下避雨。坐在屋檐下,我感到一點困,於是就閉着眼睛,想歇一會,沒想到這一閉眼睛,就睡着了。
“打死這個盜屍賊。”“剝了他的皮。”
我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那裡喊,接着身子就是一陣劇痛,我趕緊睜開眼睛一看,在我的面前圍着一羣人,這羣人正在那裡打我,我趕緊說:“別打了,別打了。”
“打死你這個盜墓賊都活該。”“你盜我家先人的墓,今天被我們抓住了,還有什麼說的。”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話,一邊說一邊打,根本不容我敘說事情的原由,我大聲的說着事情的經過,這些人把殭屍的繩子解開,然後綁在我的身上,用布塞住了我的嘴。繼續打我,本來這根綁殭屍的繩子,現在成了綁我的繩子,感覺再這麼下去,會被他們打死,就在這時一個年長一點的人說:“行了,行了,別打死了,明天我們把他送到縣城見縣太爺,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這個開棺偷屍,這可是大罪。”
我一聽他們這夥人把我當成了偷屍體的賊,我這個可是冤枉死了,怪不得人們常說哪個廟裡都有屈死鬼。”
趙大爺說到這裡,臉沉下來,好像在回憶當初的痛苦經歷,其實也不怨這些人揍趙大爺,在那個時候流行冥婚,也叫陰婚,是爲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後,未等迎娶過門就因故雙亡。老人們認爲,如果不替他(她)們完婚,他(她)們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爲他(她)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最後將他(她)們埋在一起,成爲夫妻,併骨合葬,免得男、女兩家的塋地裡出現孤墳。
後來破四舊,破除迷信,慢慢的配陰婚就退出了我們這裡的歷史舞臺,不過近年來慢慢的這種風俗又興起,這個世界上,有人買就有人賣,漸漸的配陰婚,成了一種交易,有專門盜屍體的賊,以賣屍體牟取暴利,其實那不是現在纔有的,我們那個時候,也有專門盜屍體的賊,這些人盜屍體,也盜墓,所以那個時候,大家都痛恨盜墓賊。
趙大爺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對我們說:“哎呀,大家不知道,那一頓我可叫揍慘了,他們揍完了我,又把殭屍重新裝殮起來,從他們的言語中,我聽出來了,那個紅棺材裡的人是他們的先人。收拾完了之後,他們就把我提着,拽到了門外邊,然後找了根木棍子,把我車上拉的瓦盆,砸了一個乾乾淨淨,砸瓦盆的時候,我都心疼死了,這瓦盆都是在咱山東老家拉來的,到這裡不容易,眼看這一趟,就白費心血了。事情還遠沒有完,這些人砸完瓦盆,然後把我扔到盆叉上,這些盆叉有的還很鋒利,我在上面一股鑽心的疼,可是不敢動,一動更是疼的要命,我躺在自己的排車上,在上面低聲呻吟着,我不敢高聲的呻吟,因爲只要我的聲音一大,就會惹來一陣拳打腳踢。
這些人拉着我的排車就走,也不管路的顛簸,就那樣一直往前走,當時我就覺的再這樣下去非死了不可,天已經黃昏了,排車在泥濘的路上走着,忽然陷進一條溝裡,這些人使勁的一推車,我不由自主的哀嚎一聲。
忽然有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衆位施主,車上的這個是什麼人?你們這個樣子會把車上的人給折磨死的。”
“折磨死就折磨死,這個盜屍體的賊,死了正好。”
那些人當中,有人義憤填膺的說,我這時朝那個洪亮的聲音望過去,仔細的一看,這個人是個道長,頭髮、眉毛、鬍子都白了,可是這個道士雖然鬚髮皆白,但是麪皮卻像嬰兒的皮膚一樣,臉上沒有皺紋,眼睛顯的格外有精神,頭上束髮,插着一根竹簪,身上穿着一身赭黃色的道袍,身後揹着一把寶劍,真是如同仙人一樣。
抓我的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大有要把我就這樣活活折磨死的樣子,這時那個道士說道:“你們這些人此言差矣,你們怎麼就知道他就是偷屍賊?”
那個年長一點的人說道:“道長,我們這些人不會平白無故的誣賴這個人的,我們發現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正在那裡睡覺,我們進屋裡一看,我姑奶奶的那個棺材,棺材蓋已經到了三尺多遠的地方,棺材裡空空如也,我們趕緊找我姑奶奶的屍首,沒有想到姑奶奶的屍首,已經到了屋子的另一邊了,只見他老人家身上被五花大綁,脖子都被勒斷了了,那真是慘不忍睹,我姑奶奶本來就是一個橫死之人,沒想到死後還被這個賊開棺偷屍,我們這些後輩,感到對不起她老人家。”
我一聽趕緊想辯解,可是嘴裡有東西,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在那裡使勁的搖頭嗯嗯着,我希望那個道長能給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