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大廳,湯會文和婁且二人的好事泡了湯,又完全不懂什麼情況。
“剛剛怎麼不讓我說下去?”湯會文把氣撒到了婁且身上。
“這…湯大人,剛剛很明顯族長已經不可能把我們話聽進去了,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我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畢竟族長要是真救了外族人,這對族裡人也不好交代啊。”婁且道。
婁且心中明白,現在只能靠自己了!有勇無謀的湯會文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再這樣下去,萬一喬逝匕把那人救活了,這不更受到族長的青睞嗎,那到時候我更沒有立足之地,唉,可惡!
幾句話後,婁且同湯會文不歡而散。
此時,在房間裡,喬逝匕夫婦正緊張着再次嘗試爲伊洛治療,只爲一線生機。
赤魅特地支開了所有的下人,房間裡只剩下喬氏一家以及花千夢和赤魅六人。
只要想到曾經和伊洛在一起的場景,便是花千夢可以不顧一切地想要救活他的理由。
“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他,喬大人,拜託了!”
這一句託付,足以讓喬逝匕壓力巨大。
雖然比白天更加能夠安心的治療,但是經過一番的努力後,深夜時分,喬逝匕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站在一旁的花千夢,她的眼淚一直偷偷地流着。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花千夢趴在了伊洛的牀邊,無助和悲傷填滿了她的內心。
“回族長,恕喬逝匕無能,他雖然自我意志堅定,但畢竟受傷過重,又曾有中過劇毒,再加上沒能第一時間救他,再強的意志,沒有身體的支持,也是無用的…”喬逝匕低着頭道。
白玉道:“我夫妻二人合力,只能勉強延緩他的生命,明天一過,恐怕…”
赤魅心疼花千夢,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深知她內心的痛楚,但如今能做的也似乎只有安慰。
喬逝匕同白玉對看了一眼,白玉皺着眉搖了搖頭,而後喬逝匕嘆了一口氣,又道:“族長,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赤魅道:“還有什麼辦法?”
花千夢似乎看到了希望,連忙道:“喬大人,是什麼辦法!”
“這個可能是最後一個辦法,只不過…”喬逝匕又嘆了口氣,道:“只不過這方法不是一條好計…”
“已經是最後一個辦法了,我們已經沒得選了!”花千夢道。
喬逝匕和白玉對看了一眼,道:“這個方法便是巫族的至邪巫術——生命分流!”
“生命分流?”赤魅道。
“沒錯,生命分流本來是用來侵蝕人的血肉之體,獲得其能量後可以使自己回覆生命機能的邪術。”喬逝匕繼續說道:“他的身體基本已經損毀,唯獨元神同魂魄被我強行封住,而正因爲這個邪術的特性,正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他的身體構造可以逐步恢復,最終痊癒。”
“沒錯,確實如此,不過,生命分流之所以被列爲邪術…是因爲它必須犧牲另一人的身體才能完成。”赤魅道。
喬逝匕接着道:“不錯,正因爲如此,所以才說這是最後也一個辦法,也是最壞的辦法!”
花千夢一聽,完全愣了神,爲了伊洛,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
只見花千夢站起來,道:“喬大人,用我的,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使不得!”
在場的人都一驚。
赤魅連忙道:“族長,真的使不得!”
喬逝匕跟着道:“族長大人,我不知道他和你有着什麼樣的淵源,但爲了整個氏族着想,萬萬使不得!”
白玉也站出來,說道:“族長請三思。”
見花千夢十分堅定,喬逝匕繼續道:“族長,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這樣的邪術在族裡只有幾位原巫族的長老纔會,現在他們都不在,要想用這招救活他,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花千夢一愣,連忙問道:“嚴長老和巫馬長老呢?要多久回來!”
赤魅回答道:“嚴長老同巫馬長老奉命率兵攻打長股動亂一族,還要數日才能趕回。”
“還有誰…還有誰?難道巫族裡就沒有其他人擅長此術?”花千夢激動着。
喬逝匕本不想開口,但是事已至此,無奈道:“還有一人,他喜歡研究奇門怪術用以醫學,但他心術不正,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說你的師弟婁且?”赤魅說道。
“是的。”
“去把他叫來!”花千夢道。
“這…”喬逝匕猶豫了。
“你們什麼也不用說了,我說過,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救他,現在這就是最後一個辦法,也就是最後一點希望!如果他死了,我想我就算活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花千夢此話一出,衆人都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
“明白了,我這就去把他找來。”喬逝匕早已經清楚他說出這最後一個辦法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如果不是看到族長花千夢的心痛模樣,他也不會這麼做。
“我和你一塊去吧…”白玉道。
“別擔心,我瞭解他…我自有辦法。”
屋子外頭颳着寒風,如今已經是深夜,喬逝匕獨自一人去找婁且。
他不曾想過,短短一天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本就對今晚的事情耿耿於懷的婁且好不容易纔睡着,他也不曾想到喬逝匕會大晚上跑來找他。
“呵!真是不敢當唉,我的好師兄,堂堂巫族第一巫醫,竟然會有你解決不了的病人,大晚上親自跑來請我去看病?”婁且大聲說道。
見喬逝匕一言不發,婁且繼續說道:“你我師出同門,你卻獨享第一的名號,讓我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你體會過這種感覺?”
殊不知,喬逝匕竟轉身要離開,道:“當初從醫,只不過想要救人,是你自己把名利看太重,再過在意別人的眼光,如果按你的方式歸根究底下去,那隻能說你技不如我,呵,如果你不想證明自己的話,那你就不用來了。”
說罷,喬逝匕踏出了房門。
“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別以爲我會被你激了上你的當!”婁且也大聲說道。
喬逝匕一頓,道:“還有,別忘了這是族長的命令!”
“你!”婁且愣了一下。
喬逝匕道:“再晚可就真的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隨後,喬逝匕揚長而去。
“混賬!可惡!拿族長壓我!”
婁且本想抓住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好好數落喬逝匕一番,不曾想最後無言以對的是自己。
“也罷,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喬逝匕都救不了的人,只要我成功救活…嘿嘿…算了,湯會文這莽夫,這回不用靠他我都能得到我想要的!”
婁且一番自言自語後,便穿上了厚厚大大衣急急忙忙離開了。
他帶着一副臨危受命的模樣來到了花千夢面前,得知叫他來的原因後,他更覺得自己有不可一世的感覺, 因爲現在能救躺在牀上的那個人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喬逝匕,道:“族長,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喬逝匕故作無視。
“好,婁且,那一切就拜託了,立即開始吧!”花千夢道。
婁且不慌不忙道:“唉,不要着急族長,他不會那麼快死,我得帶他回去準備一番,明天一早開始着手,必定將他救活!”
“用我的命吧。”花千夢突然說道:“要犧牲一個人的話,那我就讓我來。”
婁且對於族長的言語表示震驚,愣了下,道:“這怎麼說也不能是族長,儘管交給我吧,我自有辦法。”
“真的不用嗎?”花千夢問道。
“不用,族長大人。”
“婁且,不得不提醒你,生命分流這樣的邪術必定會犧牲另外一人,你不可以因此濫殺無辜!”赤魅大聲說道。
“赤長老請放心,我已經將此法修煉到了不需要傷害其他人性命也能救活人的能力!”婁且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好!拜託你了。”此時,無助的花千夢只能把一切希望寄託在婁且身上。
看着婁且邪惡的笑,喬逝匕不知道他心裡又在打着什麼主意,但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
“族長,那人我就帶走了,明天我必定給你一個答覆!”
說罷,婁且帶着伊洛離開。
在婁且的家門前,婁且的徒弟們從花千夢的護衛手中接過伊洛後,婁且便支開了護衛們。
隨後,婁且同三名徒弟們走進了屋子裡。
他的家與其他人一般模樣,看似平淡無奇,一直等到他走到了後院那片林子裡,林子中隱藏着的石門被打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這裡似乎是一條密道,密道往前,又像迷宮一樣縱橫交錯,四周的牆壁上是一些古怪的壁畫,無法解讀上面所刻的文字,忽明忽暗的燭火在黑暗中晃動,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有某種怪物從密道深處發出的聲音,但是聲音卻顯得虛弱無力…
輾轉幾個岔口,他們來到了一間石室。
“先放那吧。”
“是。”
隨後,伊洛被放在了一張石牀上
婁且對着伊洛自言自語道:“你小子,算你運氣好,呵呵!”
“你們去準備下,一會來囚室找我。”
“是,師傅。”
說罷,婁且轉身離開,他似乎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走去。
又是一番輾轉,最終婁且來到了一間緊鎖的鐵門前,這扇鐵門看起來十分冰冷。
鐵門裡,一雙冒着藍紫光的眼睛直瞪着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