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劍光再次撞擊在一起,蘇唐身形飄退出百餘米開外,隨後又緩緩飄起,飄向高空,他要把戰場轉移到上面去,免得方以哲等人遭受池魚之殃。
那女子已經死死盯準了蘇唐,展動靈劍追了上去。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接連在高空中炸響,蘇唐並沒有動用三焚箭,也沒有動用其他靈寶,利用那女子接近癲狂的鬥志,把那女子當成了砧板和鐵錘,而自己就是要受到淬鍊的靈寶。
每一次都是毫無花巧的硬碰硬的撞擊,在這一刻,蘇唐渴望自己的釋放出的力量受到強大的阻擋,這樣自然而然生出的新力會變得更兇猛、更迅捷,而紫府中的震盪也會更劇烈。
那女子已經接近失去理智了,否則她一定會發現,蘇唐從頭到尾都沒有攻擊她的身體,只把目標鎖在她釋放出的劍勁上。
蘇唐畢竟只是小羅星君,在純粹的力量上,他和對方稍微有些差距,只是他的神念無比強橫,剛開始時,每一次面對面的衝撞,他和對方被震退的距離都差不多。
但蘇唐被震退的距離在一次次的縮短,而那女子卻一次比一次退得更遠。
百餘息之後,那女子的靈力在瘋狂的撞擊中已經接近衰竭,蘇唐是越戰越猛,到了最後,他根本是在追着那女子斬殺。
短短的時間裡,戰場已移出了千餘里開外,方以哲和阿巧一直遙遙跟在後方,他們沒有擅自加入戰鬥,阿巧是感覺到蘇唐會不喜歡,而方以哲也知道蘇唐在戰前按住他的肩膀是什麼意思。
蘇唐氣勢如虹,紫府中的脹痛也已到了極致,甚至讓他有一種要破裂開的感受,蘇唐突然展動全力,魔劍化作一道數百米長的青色虹光,向那女子捲去。
那女子挺起靈劍,去封擋蘇唐釋放出的如山崩海嘯般的劍勁。
轟……那女子手中的靈劍終於承受不住數以千次的劇烈撞擊,轟然破開,化作飛濺的碎片。
而蘇唐釋放出的劍勁如破堤的洪水,一往無前,粉碎了那女子及時運起的光幕,斬開那女子的護體神念,透過那女子的身體,又捲入長空中。
從始至終,蘇唐的攻擊始終受到了強而有力的阻擋,唯有這一次,摧枯拉朽、痛快淋漓。
就好似有一種憋了很久的東西,突然之間全部釋放了出去。
而紫府中的脹痛,也越過了極限,緊接着,他的紫府轟然粉碎了。
是真的粉碎,有那麼一瞬間,蘇唐甚至以爲自己的腦袋也會跟着炸開,隨之產生的痛楚,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幸好,腦袋炸開只是一種錯覺,痛過之後,他周身突然變得輕鬆無比,有一種要仰天長嘯的衝動。
紫府確實粉碎了,但不是炸裂,所有的神念都凝成一粒粒極爲細小的金色沙礫,在釋放着陣陣華光。
同時產生的,還有一種空虛感,這幾年來,蘇唐的紫府早已到了水滿而盈的境界,現在的紫府卻是空空蕩蕩,那些金色沙礫只是佔了極小的地方,如果有足夠的神念生成,他有着數以千倍的成長空間。
蘇唐停止了攻擊,他默然良久,發出輕輕的嘆息聲,這一次,真的要閉關了,不知道要閉上多久。
隨着蘇唐的嘆息聲,一道肉眼根本看不到,但又分明在天地之間捲過的波動向四面八方蔓延開。
下面的林木一片片被吹倒,就連阿巧的身形都有些不穩了,它極力展動鞘翅,才勉強懸停在半空中。
波動繼續向外蔓延着,無數只蝗蟲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掀翻。
“他這是……”方以哲驚疑不定的看着蘇唐的背影。
短短十幾息的時間,波動已捲過靈域內所有的千山萬水。
萬餘里外的樹林中,幾個修士驚愕的擡起頭,看向波動傳來的方向。
“有人晉升大君了……”一個老者喃喃的說道。
“能驚動天象,那傢伙顯然有了不得的修爲”另一箇中年男子嘆道。
“是啊……我晉升大君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動靜”先前說話的老者苦着臉。
無形的波動接近邪君臺,一掃而過,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邪君臺的人沒有任何防備,而且那種波動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成片的被掀得人仰馬翻。
賀蘭飛瓊倒是端坐不同,雙手也按住了木桌,但桌上的茶具等物全部被卷飛了,她慢慢轉過頭,看向遠方:“那是……”
“有人晉升大君了,不知道是敵是友。”那卜客星君驚疑不定的說道。
“你還有不知道的事?”賀蘭飛瓊道。
“呵呵……”卜客星君笑了笑,反手拿出三根竹片,慢慢搖了搖,隨後撒在了木桌上。
下一刻,卜客星君的眉頭猛地一挑:“是他……”
“是他?”賀蘭飛瓊知道那胖子說的是誰。
“就是他。”卜客星君嘆道。
司空錯等人正在各個地方入定修行,同樣被那股波動驚醒了,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遙遙看向蘇唐的位置
在蘇唐前方,那女子已遭受重創,胸前出現了一條寬大的裂縫,從前面能看到後方的天空,只是她的靈訣很特殊,竟然沒有流血。
蘇唐已慢慢張開眼,平靜的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意識到剛纔在蘇唐身上發生了什麼,她眼中露出絕望之色,瘋狂的鬥志也在重創中消融了,緊接着,她突然轉過頭,身形蜷起,化作一隻金色五尾的靈狐,拼力向遠方遁去。
只是那女子的身形剛剛啓動,一道金光已經從上空壓下,金光凝成一本足有幾十米方圓的巨書,正把那女子壓在下面。
蘇唐伸手一招,那本巨書的形體在快速縮小,隨後飄飄而起,向蘇唐落去。
蘇唐接過滅妖錄,輕輕翻開,那隻金色五尾靈狐已被封印在書頁中了,感受到滅妖錄的氣息,阿巧不安的叫了幾聲,而周圍的那些蝗蟲也不由自主向後方退去。
“恭喜了……”方以哲輕聲說道,他爲蘇唐而高興,心中卻又有些不是滋味,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終於能和蘇唐平起平坐了,可現在,他再一次被拉開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