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聽後笑道:“別當我傻,衆生之力其實這般容易抵抗的,我只要八景宮就夠了,其餘的都是無用廢土,就留給這幫螻蟻苟延殘喘吧。”
蚩尤剛說完,又用另一種聲音道:“你還是不夠狠心!你不想想,當初你是如何被衆生遺棄的,這些傢伙,都是一羣狼心狗肺之輩,這或許還是誇獎了,沒有那種生靈的心被人更髒的,溼婆當初造人之時我便極力反對,他不聽也就罷,還斬我五頭,幸我逃到混沌之中,不然豈會報仇之日!而你看他所造之人,嗜殺成性,懶惰成性,心中毫無公道可言,他們作惡,卻不當作惡,而是怪你用錢財,用美貌來引誘他們,在他們眼裡這些纔是惡,他們將"jianyin"擄掠當成了除惡,讓我千辛萬苦開闢的界變得骯髒不堪!”
蚩尤沉默了。
這些不過是表象,真正噁心人的是人的內心,是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處處算計,自私自利,不論如何的改朝換代,它就是無法改變。
昔日,他九黎族是何等的輝煌與太平,可就是有了人族後,一切都改變了。
他回來,就是要把人全部殺光,換天下一個乾淨。
這點,與在他體內的梵天是不謀而合!
梵天被溼婆偷襲,元氣大傷,肉身盡毀,只好元神逃進混沌,九死一生才進入了河圖界,並遇到了轉世的蚩尤!
他看到了蚩尤的內心,只是他們是一類的,於是聯手之下,一步步走到今天。
燭九陰說殺了江珩,蚩尤信,但梵天不信!
梵天識破燭九陰有背叛之心,蚩尤信。
因爲他和梵天同屬一類,與燭九陰卻非一類,燭九陰要的是末法時代,衆生長存,完全沒有一顆復仇之心,但此人神通強大,也是擁有創世之能的強者,自身便是一界,留着他用處極大,但如今,蚩尤已經不需要了!
八年後,青丘看着戰敗的妖族退出了月陽曜輝,臉上無一絲喜色。
燭九陰出現在她身邊,直言道:“開始吧,我煉化陽,你煉化月,希望能在三十年內完成。”
青丘道:“完成之後,我應該踏上祭壇了吧。”
“胡說什麼。”燭九陰沉聲道。
“胡說嗎?希望是吧,總比自欺欺人好。”
看着青丘決絕的眼神,燭九陰背過身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放心。”
“是啊,你暗地裡佈置的一切不就是爲了我嗎,我應該信你!就像當年你說要帶我走,讓我見識更廣闊的天地,結果呢,我卻被瑤姬抓到了崑崙,一次次淪爲棋子投生凡間爲他們改朝換代,都說是最後一次了,人心是變了,可他能變好就能變壞,這是人根本無法擺脫的命運,我不想再受他們的凌辱了,我要靠我自己,月陽曜輝都由我親自煉化,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跟蚩尤說我需要時間,回一趟大羅天在哪禁天之上討回我們欠我的債!”
燭九陰轉過身,冷冷盯着青丘道:“絕對不行。”
“那我就去告訴蚩尤,你和如來與魔主聯盟!”
燭九陰臉色一變,驚訝道:“你怎可能還記得他?”
“別忘了,我在你裡面留下一尾,這也是你要求的,說我如果死了,這一尾足矣讓我再生。”
“你冷靜點,我們這樣做也是爲了蒼生,兵主名義上只是對付黃帝,但實際上他要斬盡所有人族。”
“那可真是太好了。”青丘笑得很歡,似乎是發自真心的,毫無掩飾的暢快淋漓笑着道:“我早巴不得他們全部死光了。”
“青丘,我點化你只是便已說過,衆生皆如此,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你爲何就是不明白呢?”
“呵!當衆生唾棄我的時候,爲什麼就不能明白我也是被逼的!結果我成什麼了?紅顏禍水!禍國殃民!自己不行怪女人,真是好氣蓋,好男兒!”
燭九陰無奈道:“那只是你奉命接觸的人如此,與你對立之人不都很好嗎,至少多爲蒼生所設想。”
“嗯,結果一次次的重蹈覆轍,一次次的讓我飽受欺凌,我真是要感謝他們!若不如此作死,如何惹得蚩尤盛怒,你還是不要勸了,蚩尤沒錯,殺乾淨了,這方天地也就清靜了,其餘生靈能夠更好的延續,這纔是你應該要做的。”
青丘說罷,飛出月陽曜輝,張口吐出妖丹,將月陽光霞一點點的吸入妖丹中。
燭九陰再次出現在她身邊,卻沒有阻止,只是道:“既然你這樣選擇,我會和兵主說的,但你絕對不要放棄!”
青丘面無表情道:“我也怕死。”
“如此甚好。”燭九陰說罷,便飄然而去。
當他來到須彌山之巔時,看到大自在天只剩下幾縷雲霧般的景象。
“就算是吞天噬地神通也不可能這般快啊,難道他還用了別的神通輔助?”
心中雖然如此設想,但燭九陰卻是面無表情的走進蚩尤,拱手道:“兵主,月陽曜輝裡的妖族已經被全部掃清,青丘開始煉化了。”
蚩尤道:“只她一妖怕是不夠吧,爲何你不幫她?只要她煉化了月曜,你煉化了日曜,你再將她吞噬不是能更快嗎,怎嘛,捨不得了?”
“不,只是之前說過,我吞噬的魔主實力非同一般,此人肉身逆天,難以煉化,倘若此時吞噬日曜,我擔心橫生枝節,讓他借力逃出來!”
“此人有這麼厲害?”蚩尤頗爲意外道。
“玄天功大乘者!”
燭九陰一句話讓蚩尤眼睛微微一眯。
“這可是寶啊,爲何你要煉化他?”蚩尤問道。
“雖然玄天功大乘者只玄尊一人,靖上天尊也不過修到七成而已,但其價值足矣震駭世人,可是正因如此,我纔不得不出手,我們根本殺不死他,只有我的神庭才能封印他,從而慢慢煉化,倘若讓他出來,我擔心我們的大計都將被他破壞。”
“的確,玄天功大乘者肉身超脫三界六道,如何神通都無法奈何的了他,不過,你就能肯定我無法奈何他?”蚩尤的眼神中流露了一絲殺意。
燭九陰眉頭大皺道:“爲何如此冒險?”
“我看是你爲了一己私慾,私吞此寶吧!”此話雖從蚩尤口中說出,然而聲音卻截然不同,並且表情也似乎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