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盾通體一陣,再也無法下沉。
長孫勇烈眉頭皺起,臉色陰沉的超控青霄盾飛起在狠狠砸下,登時是地動山搖,無盡的灰燼從青霄盾四面八方涌現而出,形成灰霧隨氣浪翻滾,塵煙瀰漫,天地都陷入了昏暗。
一次,有一次,長寬數千丈的青霄盾每次落下,猶如天降重錘,似乎要將這片山坳壓成了深淵才肯罷休。
便在青霄盾再次飛起,欲要落下之時,平坦的灰燼中央,忽然一根樹枝從灰燼下破土而出,緊接着便是兩根,四根,八根,轉眼之間,無數樹枝如一隻只小手從地下鑽出,在青霄盾落下來時,所有樹枝同時奮力往上一頂,頓時便在一聲沉悶巨響中,氣浪攜帶灰燼從盾下八方再次翻滾而出,而這次的青霄盾沒有了之前的四平八穩,它在顫抖,哆嗦不停。
一根根樹枝從青霄盾邊緣鑽了出來,像是一根根指頭,抓着青霄盾,將它慢慢托起。
長孫勇烈感覺熟悉的一幕似乎再次出現了,可這裡不是八寒獄,沒有魔氣,沒有煞鬼,沒有煉屍爐,江堂憑什麼還敢和他比拼法力?
“你起來一次,我就要讓你倒下一次,斬頭刺心都殺不了你,那我便把你打成灰燼!”
長孫勇烈閃身出現在青霄盾上空,怒喝一聲,一道法決打到青霄盾上,頓時巨大的青盾再次一沉,剛剛掙脫出來的樹枝全部被壓斷。
猶如黃金鑄造的長孫勇烈沒有罷手,他就如天神降世,翻手間又是四座山峰拔地而起,一座連一座碰撞到一塊,撞出了無數山石碎片,合成一體的四座山峰隨着長孫勇烈揮手一引,四山同時落到青霄盾上,這一壓,竟直接把青霄盾壓倒了地底百丈下。
滾滾塵煙瀰漫在天地間,如末日降臨之後,赤地千里,草木皆成灰燼。
“不愧是滅殺了天人的絕世天才,這長孫勇烈真是太強了,他應該是天生靈體,這等鍊金化石之術,就是天仙也未必能辦到啊!”
“不好說,若是尋常修士,早已死在他鎮壓下,可我開始感知到了那魔修氣息,在這種情況下他都不死,真是叫人不寒而慄啊!”
“這都不死?可爲何他不鑽地而逃?”
“你以爲是像鑽就鑽的,我等鎖定他的氣息,長孫勇烈豈會感覺不到?這看似是灰燼擋住了青霄盾,實則,重心全在此魔身上,他只要脫力,頃刻間便會被青霄盾壓向地心焚成灰燼,畢竟長孫勇烈早早的就在他腳下開闢了道路,不過他能撐到現在,當真是奇蹟了!”
王姓修士和黎姓修士說完,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青霄武卒等人。
他不明白這幫人爲何束手旁觀,他們應該是長孫勇烈的屬下,但又似乎跟隨了魔修,可魔修被鎮壓得如此悽慘,他們卻一動不動,莫不是自知不敵長孫勇烈,即便出手也救不了魔修,還是左右爲難?一邊是老東家,一邊是新東家,無法抉擇?
“蕭統領我們怎麼辦?看來那魔頭不是勇烈大人的對手啊!”
“靜觀其變。”蕭蓮花神色複雜,的確如王姓修士所料,她是左右爲難了,長孫勇烈拋棄了他們,連郡主都不顧,顯然是想要背叛青霄了,而江堂,她不知如何面對這個人,如果不是他,他們這些青霄武卒們都不可能活着從凍天宮裡出來。
威逼也好,利誘也罷,最終,他們都活着出來了,這都是託江堂的福。可就這樣便讓她回頭對付長孫勇烈,她還是無法辦到!
即便她想,也沒那實力!
別看長孫勇烈如此雄威,揮手間山搖地動,一手搬山術輕而易舉的將江堂鎮壓,但這根本不是長孫勇烈的全部實力!
他應該更強,如滅殺天人那般,振山撼地,點石成金,活生生把天人囚禁於金球之中,抽魂煉魄纔對。
而今,他卻無力將附近山石煉成金水,禁錮江堂,那麼很明顯,江堂從凍天宮裡出來前,便與他交過手,使得他法力損耗過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施展融石鍊金之術了!
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若非漫天的灰燼還在飄蕩,衆人都要以爲,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四座合一的巨峰平靜聳立,高如雲霄,突然,一塊石頭從山頂落下,緊接着又是一塊塊滾落,一開始,衆人還以爲是剛纔的巨石滾落間撞出了大片石土,使得山體動盪,牽引了更多不問地的山石滾下,但降落的山石居然是沒完沒了,平靜的山體也開始抖動,突然間,一片山石崩碎,從山石之中,掙脫出一根樹枝,下一刻,另一側的山體也崩塌了,幾根樹枝從裡面鑽了出來。
整座山都開始劇烈的顫抖,崩碎的山石越來越多,樹枝如雨後春筍,不斷冒出,把山體鑽得千瘡百孔,落下的巨石帶着轟隆隆的巨響在四野迴盪,把修士們嚇得都屏氣凝神,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山體。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整座山峰都崩塌了,石雨劈天蓋地,無數的枝幹視乎終於掙脫了束縛,得到了釋放卻得不到陽光,所以它們還在生長,似乎要鑽出這片煙塵彌彰中,享受最爲新鮮的陽光。
一千丈,兩千丈,四千丈,枯樹枝幹還在瘋狂伸張,把觀戰修士看得膛目結舌。
“木克土都不知道,你拿什麼跟我打?”石雨中,一節樹枝託着一道人影從下方升起,越攀越高,不一會兒,就出現在枯樹頂端,與長孫勇烈遙遙相望。
這人,長相居然讓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只給人驚魂動魄的印象,曲捲的長髮有些凌亂,卻不失莊嚴,潔淨的面容上一雙漆黑眼珠有着點點各色閃光,忽明忽暗,宛如星空。
長孫勇烈笑了,諷刺道:“你這不男不女的魔頭,殺你,簡直是髒了我的手,老老實實的被鎮壓或許我還留你一條命,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也只能委屈一下我的手了。”
此言一出,長孫勇烈上空風雲涌動,遊蕩在天地間的稀薄元氣再次匯聚而來,化爲點點晶光鑽入長孫勇烈體內,使得他的氣勢一高再高,身形明明沒有變大,可給人的感覺他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高不可攀,連望其項背的奢望也沒有在衆修士心頭出現,只有一股卑微之感從心中瀰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