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過去了,詢問毫無進展,朱美珍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道,甚至連邢國明去哪裡出差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她只告訴他們,邢義出事那天她剛巧帶女兒去孃家了,接到丈夫的電話才知道公公遇害。
這個女人是屬於那種不善於隱藏內心,但又自以爲自己很善於的人。說假話時表情便會僵硬,卻又很自信地裝出自然,就像水平低劣的演員在盡力表演高水平演技。她可能覺得自己是成功的,但觀衆未必是這樣認可的。
朱美珍沒有說實話,就更顯得十三年前的案子有問題。可惜現在沒有一點證據,而且主角又不在。邢國明沒出現的情況下,朱美珍是不會也不敢說什麼的,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扮演什麼角色。
“我們想找邢國昌先生,你能提供一下聯繫方式嗎。”上官吟提了個要求。
“真抱歉,他的聯繫方式我也不知道,已經好幾年沒聯繫了。”朱美珍勉強地笑了一下,“我和他關係不好,極少過問他的事,也許我丈夫會知道。”
“那就告訴我你丈夫的手機號碼,我想直接問他。”上官吟換了個要求。
“他的手機忘在家裡了。”朱美珍頓露難堪之色,“你們還是等他回來吧。”
刺耳的鈴聲,從樓上傳過來,響了一分鐘之久,像火警鈴聲似的。上官吟和許哲以爲發生火災了,聽了朱美珍的解釋,方纔鬆了口氣。這種鈴聲是邢老太太在召喚保姆,老人家中風癱瘓了,行動與說話都不方便。
覺得也沒有什麼可詢問了,上官吟和許哲站起身告辭。正準備離開,右面有了奇怪的聲響,轉過臉,是透明升降梯下來了。升降梯內有兩個人,一個是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一個是保姆。原來這個家居式升降梯是專門爲老太太設置的,方便輪椅上下樓。
“老太太聽說來警察了,堅持要下樓來。”保姆說明了下樓的原因。
“家裡出事了嗎?”老太太略歪的嘴哆嗦着問,情緒還有點緊張與激動。
“沒有,警察是來了解爸爸的案子,好像有新的線索。”朱美珍淡漠地回答。
“什麼線索?”老太太緊張地問。
“破案的線索是不能外露的,你們只需要配合破案就是了。”許哲直白地回答。
“這麼久了,還可以破案嗎?”陳愛芳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官吟。
“只要有線索,再久的案子也是可以告破的。”上官吟給以肯定的回答。
老太太又哆嗦了一下嘴脣,好像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萎黃憔悴的臉顯出不悅,用左手拍了拍輪椅的扶手,又朝上擡了擡手。保姆理解了意思,轉過輪椅朝升降梯推去。朱美珍淡漠地看着婆婆,眼神裡透露的盡是怨恨。
上官吟皺起了眉,這一家子的人都有問題。看着輪椅在升降梯內慢慢上移,陳愛芳的眼神更讓他困惑,蒼老的眼睛裡閃着敵意的冷光,彷彿不樂意警察查她老公的案子,這可不是一個妻子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