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濃,月光明豔,知道兇手是誰本應該高興纔對,可是上官吟的臉上除了愁悶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陳楓華走了後,他一直傻坐着,整個人有一種被巨石壓迫着的痛苦,無法掙扎,無法呼吸。
就這樣死去好了,他就不用如此糾結沉重,可是,另一種聲音從遠處飄過來,身爲警察不能感情用事,再怎麼痛苦也不能丟了警察的宗旨,想想那些死者吧,他們的靈魂一直等待着兇手服法,沒有什麼比亡靈無法安息更令警察羞愧了。
竊聽器的事讓上官吟毛骨聳然,他不知道自己泄露了多少機密,不說別的,就說眼前的圖符案。從一開始,莫暢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而且一開始莫暢就想把兇手的名字戴到顏雪頭上。因爲第一個死者被拋屍海里,所以,莫暢約顏雪到海邊。知道顏雪要在急診室過夜,顏家沒有人,所以,就將第二個死者殺死在顏家。
在圖書館碰遇到顏雪,莫暢又將第三個死者殺死在圖書館。接着,在孤狼山碰遇顏雪,他又將死者殺死在孤狼山,但是不走運的是,謝鳴山知道了兇手的身份,於是,莫暢鋌而走險將謝鳴山殺死,製造了自殺的假相,並把兇手的罪名戴到謝鳴山頭上。他以爲這樣就可以繞亂警方的視線。口鳥先生的註冊身份是謝鳴山的,能夠得到謝鳴山身份證的人除了莫暢還能有誰呢。這是很明顯的漏洞,上官吟真想打自己一個巴掌,他怎麼會沒意識到這點呢,完全被感情左右了。
之後的殺人變得瘋狂了,已經殺紅眼的莫暢不在乎多殺一個,當他知道顏雪手裡握有圖符,他動了殺意,然而他當時不知道她們是孿生,知道自己弄錯了令他很懊惱,但他還是殺了邢伊娜,因爲她已經看到他的臉。
再接下去的殺人不僅僅只是爲了圖符,而是隻要看過他的真面目莫暢都殺了。上官吟打了個冷顫,案子走到這裡自己已經被朋友的瘋狂驚嚇到了。那麼正直的臉孔瞬間變成可怕的魔鬼,他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思緒走到這裡上官吟累了,但他還是不能停止大腦的活躍度,離開警局他前往莫暢的設計室,他要去看看,看看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無比陌生的好友。在此時,他逃避的心態恢復的差不多了,他已經可以正視這樣的局面。
他要親自將手銬銬在莫暢的手上,他們兩個人的友誼也將因此凍結,警察和罪犯是不共戴天的,感情調解不了。在警察的字典裡沒有感情,只有法律,不管是誰,觸碰到法律的界線,就會遭受懲罰,誰也超越不了這種規則。
終於,漫漫長路有了終點站,兇手已經走到盡頭,再也不能作惡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兇手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卻一直看不到,上官吟感到一陣羞愧,說真的,這要感謝陳楓華,沒有他的指點自己還在迷宮裡打轉。